看著眼前歪曲又再度重合在一起的魔影,即便是蕭炎也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種情景。
不過既然是對標天至尊的魔帝,會點不同尋常的東西,貌似也沒什麼叫人好奇怪的。
“今日你們誰也走不了。”
兩道分身重歸本尊,心魔之主旋即冷哼了一聲。
“在你死之前,也沒打算就這樣走了。”
蕭炎掌心之中帝炎隨之驟然匯聚為一點,化作一道閃爍的幽光,如同夜幕之下唯一可以看到的絢爛晨星,一閃而過。
“赤帝顯赫。”
蕭炎張開了雙手,卻引得跟前魔影眼楮一眯,即刻動手。
“玄星落。”
剎那之間,幽光綻放,晨星點亮。
甚至在第一時間都無法看見火焰的存在,所看到的也僅僅只是熾熱到了極致的光。
熾熱得即便是空間本身也隨之扭曲,無數的魔氣在此刻分解消融,生生將頭頂的暗沉天幕炸開了一道展露天光的大洞。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棘手。”
渾身都在被熾熱的光芒燒灼到顫抖,身上的魔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失,這樣的體驗對于他一介心魔來說自然是相當痛苦的。
但現在也已經無所謂了。
“嘁,過了這麼多年,如你這般貨色怎麼就是還沒死絕?”
之所以未能躲開這一擊,自然以傷換傷,不付出點代價,自然也沒辦法拿住這泥鰍似的人類,偏偏火氣還不小,棘手得很。
作為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強者,心魔之主自然也清楚像是蕭炎這種人,放在上古時代也不多見,若是眼下無法鏟除,真要讓他順利晉升天至尊,那還得了?
大千宮姓葉的也好,這佛宗的禿驢也罷,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如若不然,自己又豈會落得這般田地?
強行壓下了此刻內息的動蕩,心魔之主一把掐住了蕭炎,臉上卻都開始不受控制地一點點如同牆皮一般脫落魔氣的組織物,忍不住罵道。
“你們這種臭蟲都沒死絕,何況是我們?”
雙手燃起帝炎,死死抓住心魔之主手臂的蕭炎隨之一笑。
看著他的笑容,心魔之主只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死到臨頭,怎麼還能笑出來?
“若是覺得僅憑這另一人加上一頭超級神獸就能殺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魔帝二字了!”
剎那之間,心魔之主若有所感,隨之一側首,一道驚雷轟然劃破沉寂的天穹,劃出了一道金色的長線,幾乎連接了視野兩端的極點,與之擦過,飛揚的魔氣如同細密的貂裘一般擺動,雖未曾被正面擊中,但諸多魔氣所化的黑色煙障也隨之消弭。
“嘁,我也不記得龍凰會用雷霆來著。”
心魔之主下意識地呢喃了一聲,卻驟然感應到了自那驚雷之後的黑光,有別于魔氣的黑光。
魔主心頭一驚,正欲周身,蕭炎卻絕不讓他得逞,反過來死死抓住了他的臂膀,帝炎簇擁著黑光利落斬下。
“盡會耍這種小把戲!”
心魔之主怒罵道,卻也無法阻止此刻的黑光裹挾著蕭炎的帝炎隨之一劍斬下,漆黑的臂膀盡管在無數魔氣的包裹護持之下,但也依舊被帝炎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旋即便是有別于魔氣的黑光一刀兩斷。
黑光斬落時,那被不斷延長撕扯的臂膀終是不堪重負,轟然斷裂。
“該死!”
心魔之主吃痛慘叫了一聲,斷臂脫落,無數魔氣從傷口的截面處奔涌而出,飛灑的魔血有如黑洞,吸走了四周的一切光芒,又迅速沉寂,化作這片死寂世界的一部分。
但即便是這樣,也終是難以抑制其凶相。
“嘖,這樣都不死啊,換成同階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眼看著自己的一擊也僅僅只是勉強做到了為蕭炎解圍,藥菀忍不住甩了甩直發酸的手,散落肩頭的銀發又隨之迅速變回了原本的深青色。
換做其他人,這一刀下去早就砍死了,哪里還有這麼多的麻煩?
“過了很多年,大千世界這是開始復甦了嗎?”
心魔之主看著自己的斷臂,在過度的震撼中,也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聲。
阻攔在他面前的又有哪個是正常人?
修為最低的還偏偏是個超級神獸,沒別的長處也都皮糙肉厚到他一下子殺不了,以他如今這維持在幽魔帝的修為,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
若是不成……
心魔之主暗暗咬緊了牙關,包裹著他的殘破煙幕化作的屏障都難以填補,不再完整。
便是這樣拖下去,這片禿驢的地界也同樣叫他難受。
眼下選擇離開,自然是來得及的。
便是這三人拿不下來,也同樣留不住自己,待到自己回歸故土,也用不著多久,他就可以恢復過來,到時候便是什麼天至尊也得繞道走,哪里還需要懼怕幾個天至尊都不是的螻蟻?
只是即便如此,心魔之主也同樣有所不甘。
曾幾何時,只以名聲便可令諸多天至尊色變,甚至化作心魔種子深埋其心中,給大千世界一方在數萬年前制造了數之不盡的麻煩,甚至就連佛主這般人物也同樣葬身他手。
而眼下數萬年過去,自己居然要因為幾個螻蟻而暫避鋒芒?
他自是斷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只是此刻不走,便注定來不及了。
紫妍身纏雷霆,蕭炎凝聚火蓮,藥菀劫火提劍,即便是這片天地早已沉寂數萬年,這種狂暴力量所引發的悸動也還是足矣掀起軒然大波。
即便是心魔之主也能感受到這種迎面而來的威脅,只是既不打算離開,自然也不可能避其鋒芒。
…………
而在另外一邊,透過了無數空間裂隙的阻隔,劇變與波動也隨之一路蔓延至古菩提樹以南的藏經閣,也隨之驚動了那原本還在收集諸多殘卷典籍的佛宗弟子。
“這個方向是……雷音寺出事了?”
眾人之中有人驚咦。
“……我前去看看,諸位師兄弟完成最後的收集便先行回去吧。”
“佛宗舊址凶險異常,菩苦師兄怎可冒險?”
“一路同行者,總歸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