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最後一刻,明明拿出隨身攜帶的風火雷,拉開芯子......</P>
風火雷為董近真親手所制,制成之後,卻無法克服運輸過程中發生爆炸的問題,而董近真要去鎮江造船,便暫時中斷了對風火雷的後續研發。</P>
其制成的風火雷只有十枚,全部被鐘意收入錦衣衛。</P>
明明離開京城時帶走一枚。</P>
如煙提著那顆人頭一路狂奔,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弩箭破空聲不絕于耳,她不敢回頭,更不敢停留,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雙腿像是已經不屬于她,慣性地向前奔跑。</P>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後再也听不到聲音,四周俱寂,如煙一頭栽倒在地上,任憑淚水噴礡而出。</P>
次日清晨,攝政王荊重光的人頭,被高高懸掛在福州城里最高的洪恩塔上。</P>
皇宮之中,皇後冷笑著解下系在衣裳里面的假肚子,肚子微微凸起,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已有身孕。</P>
但是皇後心里清楚,若是荊重光不死,她便要不斷地往假肚子里面塞東西,直至大腹便便,身懷六甲。</P>
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荊重光死了,沒有攝政王的金口玉言,沒有人會相信她懷上了龍種。</P>
更何況,四大世家看似齊心協力,但那是在其他方面,一旦論及皇嗣,便是各不相讓。</P>
她有假肚子,貴妃、淑妃、惠妃同樣可以。</P>
不同之處便是她的肚子是被荊重光認可的,而其他人沒有。</P>
皇後看向隔壁,隔壁是她的寢間,昨夜就在那里,她親手捂死了荊重光的兒子。</P>
那個殺手出現的時候,她說的是實話,可卻還有一半沒有說。</P>
她之所以要殺死荊世子,除了父債子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想讓任何人坐上那把椅子。</P>
那張龍椅,原本屬于她的丈夫和她的兒子。</P>
可是他們全都不在了,那麼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那張椅子。</P>
娘家抱來的假兒子不配,另外三大世家的孩子更不配,而荊重光的兒子當然也不配!</P>
是的,就在父親得知荊重光將小世子送進皇宮之後,父親便憂心忡忡。</P>
父親擔心荊重光允許皇後假懷孕只是緩兵之計,為的就是四大世家的水師。</P>
一旦水師被荊重光掌控在手,那麼這場假孕也就失去了意義。</P>
畢竟,孩子不是說生就能生出來的,即使做假,也要經歷十月懷胎。</P>
十個月,已經足夠荊重光在水師中安插人手了。</P>
父親更擔心,荊重光的兒子一旦進宮,便不會出去,以後就會以這樣那樣的原因養在宮中,直到代替皇後的假兒子登上皇位。</P>
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荊重光會沒有私心,畢竟,永和帝親非荊重光親生,現在永和帝不在了,荊重光大權在握,有什麼理由不改朝換代?</P>
所以父親讓她找個機會弄死荊世子。</P>
昨夜有刺客來襲,皇後便知道機會來了。</P>
無論刺客能不能殺死荊重光,荊世子都要死。</P>
刺客不一定會殺死一個三歲幼兒,但她會!</P>
萬幸那個刺客沒有殺紅眼,只殺了荊重光一人,沒有對她下手。</P>
刺客走後,她閉上眼楮,把刀刺進了那個孩子的胸膛。</P>
其實那孩子已經死了。</P>
她把那孩子捂死時心里是恐懼的,那是她第一次殺人。</P>
現在她在尸體上補刀,相當于第二次殺人,而這一次,她沒有害怕,得心應手。</P>
皇後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現在已經搬進那間有暗道的屋子里了,至于她原先住的屋子,這一生她都不會再走進去了。</P>
“來人,去攝政王府報喪,世子不幸,被刺客所殺。”</P>
福州城里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如煙帶著子涵子宣等人,手中持香,齊齊向聚水門方向跪倒。</P>
荊重光的人頭被高高懸掛,而刺客卻粉身碎骨,身份不明。</P>
三百里外的無名島上,一名親衛飛奔而至︰“宗帥,鴿子到了!”</P>
宗祺接過鴿子,從鴿腿上取下密信,上面只有短短幾句話,卻令宗祺心潮澎湃。</P>
“所有船只待命,備戰!”</P>
京城,何明月的書信終于送到了京城,她已經將何少林等人送進了大漠,一路平安。</P>
信的最後,何明月寫道︰他日凱旋,使爺在清歡樓擺幾桌,可好?</P>
鐘意笑著搖搖頭,他們凱旋歸來,怕是輪不到由他來擺酒了,何大當家會把整個清歡樓包下來,說不定還會把酒席擺到清歡樓外面的街道上,讓京城百姓共飲勝利酒。</P>
鐘意的笑容漸漸消失,他還記得,他也曾經與人相約......</P>
“傅行,高策!”</P>
兩名錦衣衛聞聲而入,鐘意凜然︰“走,隨本指揮使去會會丁家人。”</P>
錦衣衛對于丁家的監視從未中斷,而現在,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刻。</P>
從昨天早上開始,曾子琪的右眼一直跳個不停。</P>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曾子琪雖然不信,但是那一抽一抽的眼皮還是讓他心神不寧。</P>
但身邊一切如常,兩名美婢嬌媚如昔,四名學生雖不聰慧,但也並不頑皮,丁家大爺對他客氣有加,就在昨天晚上,丁大爺還把他請過去,給他結算了抄書的銀子,而且還多給了兩倍。</P>
是的,曾子琪在丁家,除了有一份非常豐厚的束修以外,還有一份更加豐厚的抄書銀子。</P>
說來有趣,他高中傳臚的消息一經傳出,每天便有數不清的人來客棧登門拜訪,這當中有世家望族,也有商賈豪富,還有文人墨客。</P>
有一次,他從外面回來,客棧伙計交給他一封書信,說是有一名書生前來拜訪,久等未見,便留書一封。</P>
他打開書信,那名書生自稱姓丁,仰慕他的才學,特意將自己寫的一本書送過來,請他賞評,還說將那本書放在走廊里的花盆里了。</P>
這些日子,數不清的人把自己或者自家子弟寫的詩文拿來請他指點,有那懂事的,會在詩文里夾上一張銀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