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嗡地一聲,頭皮有些發麻。
    本能把背脊挺直,拽了下往下滑的肩包。
    “曲先生。”
    在阮綿無措茫然的情況下,陸淮南低聲跟曲政打起招呼,曲政詫異半秒,很快恢復調整表情︰“真巧,在這遇上陸總,久聞不如一見。”
    要說陸淮南是狐狸,那曲政也不是半桶水的二傻子。
    “你怎麼會在這?”阮綿問。
    “來接你啊!”
    陸淮南看她的眼神,滿是柔情嬌縱。
    任外人看過去,都會覺得關系匪淺。
    阮綿料不到他會這麼回,眉心一蹙,臉上還算鎮定,唯有視線里抵著冷氣︰“曲先生,你先回去吧!”
    “好。”曲政轉身挪步,頓了頓︰“你注意安全。”
    他暫時沒有身份跟立場,去干涉她的私生活,很識趣的離開。
    陸淮南看到曲政上了車,還壓著車窗在往這邊瞟,心生不悅︰“你們才相處幾天,他就這麼對你上手上心的,阮綿,你自詡聰明,看不出他……”
    “是啊,他在追我,我也知道。”
    坦率直白,堵得他如鯁在喉。
    越是不加以掩飾的東西,越是最戳人心。
    陸淮南直勾勾,一眨不眨盯她,神情在一點點往下僵冷。
    好半晌,他低聲問︰“是不是現在誰都可以跟你好,唯獨我不行?”
    “對。”
    “阮綿,你要不要這麼……”
    “是不是想說我犯賤?”阮綿笑,笑得牙不見眼︰“還是說想罵我不要臉,人盡可夫?”
    陸淮南冷靜下來,臉色依舊青白著︰“我沒那個意思。”
    “走吧!”
    她輕飄飄一句話,打發他所有的情緒。
    擦肩而過時,阮綿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跟她身上不同,他喝的白的。
    陸淮南極少會喝白酒。
    除非心情差到了極點。
    她見過的唯一一次,還是五年前,兩人剛結婚的第二個年頭,陸鴻文把陸顯安排進陸氏,連聲招呼都沒跟他打,他窩在酒窖里喝到深夜。
    阮綿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宛如打酒罐子里剛撈起來的。
    臉冷得要剮人,特別駭然。
    那次,她記憶猶新。
    “喝了酒早上回去,別開車。”
    陸淮南低垂著臉,視線落在地板上,他眼淚開始翻騰灼熱,嗓音是沙啞不堪的︰“你要答應曲政?”
    阮綿腳步頓住不前。
    從心里講,曲政是個不錯的優質男人,但她從沒考慮過他。
    如果……曲政能讓陸淮南退一步。
    那也不是不可。
    她轉過身去,對上陸淮南那雙赤紅的眼楮,一字一句︰“確實,我有心答應,畢竟好的男人很難找,況且我也這個年紀了,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沒人知道,這話多疼。
    阮綿覺得心都被戳爛了。
    這句話是背叛了江岸,也背叛了自已的良知。
    “好。”
    他講話的聲音不算大,甚至是輕細的,更沒發脾氣或者動氣。
    “我困了,先上樓。”
    她沒去看陸淮南的表情,怕看了心會更痛,更加忍不住。
    電梯層層上升,在中途停過兩次,阮綿一直背著門而站,怕被人看到她眼角的濕潤。
    她有意無意的往下看,先前那個熟悉的車位,停的是輛陌生白車。
    看來他今晚不是開車過來的。
    曲政的電話嗡嗡響起,阮綿抓著手機接听,邁步出電梯,曲政在那頭口吻擔憂︰“到房間了沒?”
    “剛到。”
    “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
    “那就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有問必應,只要話題不變,注定沉默不前,曲政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于是話鋒一轉︰“參加完婚禮,你是打算直接回燕州嗎?”
    阮綿一邊刷卡進門,說︰“可能還會在洛溪待幾天。”
    她打算去看看舅舅舅媽。
    “我還想著跟你一塊去燕州,好有個伴。”
    “你要去燕州?”
    “對啊,準備去那邊認識點人,對工作上有一定的幫助,所以這次也算是擇日不如撞日……”
    “叮咚……叮咚……”
    阮綿擱好外套跟包包,嘴里醞釀著話回過去,身後門鈴響了兩聲。
    她防範意識高,站在貓眼前往外瞅。
    門外站著的人是陸淮南。
    他居然沒走,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阮綿心底打了下鼓,咯 一聲響,在門口站了一秒鐘,隨即如常的跟曲政對話︰“曲先生,我這邊有點事,等我辦完事再聯系你。”
    曲政是個很有距離感跟分寸感的男人,應聲主動掛了。
    她默了下,擰著門把手開門。
    門縫剛打開,不到全門的五分之一。
    長臂探到她面前,陸淮南傾身撲來,渾身的酒氣一瞬間就撲鼻而來,阮綿後腦被他扣著摁在身後牆上,唇瓣逼迫又強勢的一陣疼痛麻痹。
    他像個完全喪失理智的瘋子。
    痛感將她拉回到現實。
    阮綿伸手便要去推阻。
    下一秒,雙手舉高壓在了腦後,陸淮南手掌寬大,扣著她兩只縴細嫩白的手腕骨,力氣掌控在不弄疼她,也不放過她的程度。
    “唔……放開……唔……”
    嘴里斷斷續續的,起起伏伏擠出唔噎聲。
    陸淮南無動于衷,下截身子抵著她雙腿。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阮綿脖子,下巴,臉跟嘴上。
    每一下都似如那席卷的龍卷風般猛烈激昂,不顧一切。
    阮綿擠不開,掙不掉,任由陸淮南瘋批的屬性發揮到極致,終于是在他累得喘氣的空擋,她抬手甩了他一巴掌,狠狠的打過去,掌心留下一片火辣。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她雙目紅得要滴血了,胸口上下起伏。
    陸淮南手撐在她身後牆上,面對面距離很近,不到五公分,幾乎是鼻尖抵著她的。
    彼此呼吸粗重到清晰可聞。
    “走開。”
    阮綿輕輕的說。
    陸淮南沒有絲毫動作的跡象。
    她目光跟臉同時下垂,語氣藏著鋒芒跟不善︰“你今天喝了酒,我就當你是腦子模糊……”
    “不是,我很清醒。”
    阮綿抬起頭,咬牙切齒︰“是覺得我剛才那一巴掌打得還不夠狠是嗎?”
    陸淮南無謂︰“要是你打我幾巴掌,就能讓你回心轉意,那你就打吧!”
    如果她打了,有種自已往坑里跳的滋味。(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