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的,我——”
看著眼前的少女在對自己手忙腳亂的解釋,諾倫心底微微一松,暗暗嘲笑自己的多疑。
跟尤娜相處了兩個月,這個時間雖然不長,也足以讓他大致摸清一個人的性格。
她平日里腦袋笨笨的,也不怎麼會藏心事,有著和十六歲少女相符的純粹和直率,唯獨戰斗起來格外厲害,看來是把技能點都加在了武力上。
她從沒騙過自己,也不像是會食言的樣子。
既然她依舊準備履行這份約定,那應該是自己猜錯了。
更何況,雖然當初是這麼約定的,實際上自己也確實沒有把她當真正的奴隸看待。
一是自己沒有使喚奴隸的習慣,二也是尤娜的遭遇讓人心疼,她的堅強使人憐愛。
他還沒下作到對這樣一個身世淒慘的少女行趁人之危之事。
並且在之後的一個月里,尤娜駕駛著瓦爾基里,使用他所制作的煉金武器縱橫戰場,取得了各種優異的戰果,如此精彩的表現使他對其刮目相看。
尤娜可能會羨慕他的煉金術才能,或是別的什麼。
而她戰斗時英勇的身姿深深映在自己的腦海里,這又何嘗不是自己所希望的模樣呢?
他一直憧憬著超凡者的世界,只可惜自己並非超凡,受限于天賦和實力,也無法完美操控自己制造的瓦爾基里裝備與煉金武器。
尤娜則很好的做到了這一切,她在戰場上活躍的表現亦是對他最大的鼓舞。
這證明了自己所制造的煉金武器足夠優秀,自己當初所設想的空戰路線也是完全可行的。
並非是尤娜單方面受到了他的幫助,他也從她身上得到了不少啟發。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是互相合作、互相成就的關系。
與其說她是自己的附屬品,倒不如說她是自己的戰友與搭檔。
他覺得現在這種關系就很好,他希望尤娜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雖然是自己的“奴隸”,但自己絕不會把她當成“奴隸”看待。
這就是他目前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與保證。
“我——我就是覺得……”
尤娜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只是朝他露出一個微笑,“……當初能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主人,從今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
望著她的微笑,諾倫覺得心底有什麼地方被狠狠觸動了一下,旋即搖頭道︰“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名字就好。
“我也是,當初能遇見你……這同樣是我的幸運。”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去,稍微有些狼狽的快步離開了房間。
他有些不敢直面尤娜的微笑了,對于她,他無法做到問心無愧。
因為,如果真的想讓她解開這個心結,自己剛才應該親手把她脖子上的項圈摘掉才是。
那象征著奴役與被奴役的項圈一日不摘,彼此之間的關系就仍然存在著一道看不見的縫隙。
但是,他做不到。
現在的他還做不到。
那時他為何特意要為尤娜戴上項圈?就是害怕尤娜有一天會背叛他。
在遇到尤娜的兩天前,他才剛剛被拉斯提背叛。
那是與自己相處十年的養父與老師,是自己這一世最親的人,而他卻在那天晚上準備用毒藥害死自己。
是的,其實當時兩人的矛盾已經快大到不可調和了,作為當事人,他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可真當師徒決裂的那一天到來時,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深深的失望。
親密關系就如同一把雙刃劍,你可以從中獲取美好,亦有可能得到折磨。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屬于左右逢源的類型,也不願再重新經歷一遍被親近之人背叛的痛苦。
所以他想要證據,一個他人不會背叛自己的證據。
那條項圈就是他為自己找來的證據。
它既鎖住了尤娜的脖子,也鎖住了自己的內心。
即使已經相處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他心中隱隱覺得尤娜可能有所不同。
她應該不會背叛自己,自己或許能收獲一段不會變質的感情。
但最後他還是逃避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諾倫解開自己的外套隨手一扔,便一頭趴在了床上。
“天才啊天才,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