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參界,陳墨。”陳墨拱手還禮笑道。
他對對方所說之話,確實有幾分相信,但也不會因此就將自身情況全盤托出。
“陳前輩,晚輩徐應平,來自靈玉界。”徐應平笑著行禮,自我介紹道。
他不清楚陳墨的年齡,可在修行一道上,達者為先。
對方能在通脈境界擁有如此強橫的實力,便當得起一句前輩的稱呼。
“來自無數天地的眾多強者,在城中創立換天盟,用于讓來自眾多天地的強者交流。前輩如今入歸墟,也可加入我換天盟內。”
徐應平繼續開口相邀道。
如今天地內,雖也有眾多強者通過秘法或歸墟之門進入歸墟。
可數量相較于古天地時期也是少了太多,加上歸墟又無比寬廣遼闊。
所以在一定範圍內,能夠聚集的強者數量其實並不多。
通過歸墟之門進入的強者倒還好,歸墟之門大多在上古就已被建立出來。
在這些歸墟之門附近,走不了多遠就會發現有價值的歸墟秘地。
就如這萬刃城,便是頗有價值,在這樣的地方,本身就會有無數強者自發齊聚。
而通過秘法進入歸墟之人,就只有靠運氣了。
運氣好,降臨在有人煙之地,很快就能與眾多強者匯合,相互交換信息,更可在歸墟內修行,得以提升自身。
而若運氣不好,那就只能一人漫無目的的游蕩在歸墟內。
“好。”陳墨對此沒有拒絕的道理,歸墟太大也太浩瀚,他一人沒法進行探索。
且許多秘地或規則之地內,雖有大收獲,但也充斥著危險。
加入一方勢力,固然要付出些東西,可借助這方勢力,自己能進一步了解歸墟內的情況,以及是那些規則之地內的部分規則。
這些東西若是想依靠自身獲取,那所要耗費的時間就太長,甚至有可能根本找不到。
因為作為上一紀元的殘留之地,歸墟實在太大。
哪怕僅是第一層,其廣闊也是超乎常人想象。
憑借一人之力,哪怕是探索部分地域,也是極為困難之事。
而加入一方勢力,尤其是一方存在已久的勢力,這些就都不再是問題。
“那還請前輩隨我入城。”徐應平當即面露笑意,從懷中取出一件純白色罩袍遞給陳墨。
由于進入歸墟內的強者數量稀少,故此每接引一人入盟,徐應平等人也能在盟內得到一定獎勵。
也是因此,他們才願意待在城內值守巡邏,且在不求回報的情況下,出手解救被城內規則束縛之人。
陳墨伸手接過罩袍仔細打量,袍子內側有符 勾繪。
無論是這罩袍,還是勾繪符 的材料,都是相當特殊。
陳墨修為實力雖被壓制在通脈境界,卻也能感受到這罩袍內有一股特殊力量流轉。
想來應該就是這股力量,足以讓武者隔絕城池規則影響。
“這罩袍名曰絕法寶衣,足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隔絕萬刃城內規則影響。
此外對其他規則之地的規則也能有效削減,材質也稱得上結實,還有部分護身之效果。”
徐應平走在陳墨身側引路,同時仔細介紹道。
“凡入盟內者,皆可以免費領取一件,不過若有損毀就需要自己出資再購買,一件罩袍要五百點盟內貢獻。”
穿著罩袍走入城中,城內眾多百姓視他們如無物。
陳墨也在徐應平的帶領下,一路向城東側走去。
街道兩側行人逐漸減少,陳墨也能發現在一些地方有陣法符 ,引導這些行人遠離此地。
最終再度穿過一條街道,來到一座莊園前。
莊園前的道路上空無一人,院門緊閉,兩張一尺見方的符 緊緊貼合在門上。
通過這些符 與周圍的陣法,換天盟強者構建出一片區域隔絕城內規則影響。
讓武者在這片區域內,得以任意交流往來,不必擔心會被城內規則壓制。
臨近此處,徐應平也解開身上罩袍,露出原本面目。
但並未將長袍脫下,仍是披在身上。
徐應平長相普通,丟到大街上都未必能發現其特殊之處,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卻顯得他頗為正派。
與他同行的林平燕,雖是女子,長相卻頗為英氣,只是身材平平。
“我換天盟登記在冊的成員,共有八百六十七位。加上道友,便是八百六十八位。
如今歸墟安穩,所以常駐此地的成員並不多,大約只有六七十位。
盟內還有相當一部分成員,在其他規則之地修行,尋常情況下難以得見他們。”
徐應平輕輕推開院落大門,莊園佔地面積頗為廣闊,足有上百畝。
當然這上百畝莊園相對于整座城池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院門敞開,一名同樣身披白色罩袍的老者匆匆趕來。
老者體態健壯面色紅潤,一看便知肉身實力頗強。
“馬長老。”徐應平與林平燕見到老者,忙主動拱手行禮。
“不知這位是?”馬不凡目光略帶疑惑與警惕,仔細打量著陳墨。
在他身旁還站著一人,正是先前徐應平所囑托的莫安。
“長老,此事情況說來復雜。”徐應平主動走上前去開口解釋。
將遇見陳墨後,所見所聞的一切事情和盤托出。
馬不凡面上神色從一開始的驚異,逐漸變為難以理解,到最後甚至有些無法接受。
他在這歸墟秘境內,待的時間很長。
所見所聞之事,當然也要比徐應平等人多太多。
萬刃城主突然在城中現身,與武者比武這種事他聞所未聞。
如果說這點只是讓他感到罕見,畢竟此處規則之地,哪怕他們盟內已經探索許多年,卻還是沒有徹底搞清楚。
那麼陳墨擊敗萬刃城主,他就是完全不相信。
因為他同樣面對過萬刃城主這位上一紀元遺留的強者,知道其強大有多麼讓人感到無奈。
實際上莫說是他,哪怕是徐應平親眼見到陳墨擊敗萬刃城眾後,也是用了相當一段時間才接受此事。
“此事當真?”馬不凡語氣有些不信,如若不是清楚徐應平的性子。
他現在都在懷疑,是不是這幾個人串聯起來忽悠他的這個老前輩。
“當然是真的,晚輩親眼見到。”徐應平當即拍著胸脯表示道。
馬不凡神色愈發凝重,輕輕點頭看向陳墨道,“道友可入我換天盟內,只是我們盟內有個規矩。
入門者須得核驗一番實力,實力越強者,便可在盟內享受更好的待遇。
當然實力不強也不是問題,只要在盟內安穩積累貢獻,逐漸提升自身盟內品階即可。”
馬不凡語氣平緩,目光仍緊盯著陳墨。
他到現在也不相信,陳墨真能輕松擊敗萬刃城主。
但這問題不大,只要他親自出手,很快便能測試出陳墨具體實力。
“好,不知要在何處比斗?”陳墨面上露出自信笑容。
“請隨我來。”馬不凡開口,轉身走向莊園一角。
徐應平三人牢牢跟隨,除此之外,便再無他人關注此事。
一方面雖按徐應平所說,城內常駐有六七十人。
可實則有相當一部分人,因為在歸墟內待的時間較長,而被排斥出去。
另外這些人待在城內也不是一事不干,無論是在百兵谷內收集殺伐之氣又或是在各處修行,以及在城內巡邏,觀察是否有其他武者誤入此地。
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上百畝的莊園內也就是寥寥十一二人而已。
來到莊園北側,此處有好大一片空地,皆是以青石鋪築。
空地兩側擺放兵器架,許多兵器皆陳列其上。
這些兵器都很普通,並無半分神異,一看便知只能在歸墟內使用。
“請。”馬不凡做了個手勢,請陳墨自行挑選兵器。
而他自己則取出一桿長槍,挑了�漂亮的槍花。
陳墨掃視一圈,兵器架上並沒有巨錘這類兵器。
他便隨手拿起一桿大戟,對此之兵器的掌握,他雖不算爐火純青,但也算純熟。
馬不凡沒有多說其他話,只是擺開架勢備戰。
他直到現在,雖不敢完全相信陳墨能擊敗萬刃城內。
內心卻也明白,徐應平幾人沒有必要為此欺騙自己。
這表明,多半真是擊敗萬刃城主,這代表他的實力,起碼比自己高了兩個層次。
面對這等境界的對手,他當然不敢大意。
陳墨見狀亦是擺好起手架勢,馬不凡則抓住機會搶先攻來。
眨眼而已,陳墨手中大戟一掃,馬不凡連人帶槍瞬間被擊飛數丈。
好在他受的傷勢並不重,陳墨用的是巧勁,只是這一擊速度太快,快到讓他沒有反應的機會。
馬不凡體內氣血不斷鼓蕩,眼神中充滿茫然不解。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為何突然出現在數丈之外。
只感覺一個轉瞬,自己便被擊飛。
以他的實力,根本看不清陳墨出招的路數。
由此也可見那位萬刃城主的強大,在實力差距如此大的情況下,他仍能與陳墨交手。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憑借技巧彌補兩人之間的差距。
如果不是差距實在太大,那陳墨想勝他,還真是要費好一番功夫。
馬不凡愣在原地仔細思量,眉頭緊鎖不停在腦中回想,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自己怎麼一眨眼就被擊敗,就算輸,這輸的也太快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也不清。
實際上就連徐應平等人,也沒看清楚陳墨出手時的景象。
只見他動身,緊接著馬不凡便落敗。
八十萬斤氣血力量,在這一境界是絕不可抵擋的存在。
陳墨以此,可在這一境界稱之為無敵。
“道友好俊的功夫,好強的實力,老朽甘拜下風!”
馬不凡逐漸回過神來,不再去琢磨自己如何落敗。
他現在完全相信,陳墨有能力輕松擊敗萬刃城主。
主要是這兩者的實力,于他而言都無法理解。
在同一境界面對他們,馬不凡實在是無法想象。
都是通脈境,對方怎麼會如此之強。
“我們換天盟內除卻盟主外,盟內成員以令牌劃分身份,分為金玉,紫玉,墨玉,青玉,赤玉,白玉,六階。
這六階令牌品級,嚴格來說並無身份高低劃分。只是品級越高,在盟內購置天材地寶,換取密地修行的價格就越優惠。
前要前往密地探險,得到密地規則,所要付出的代價也越低。”
馬不凡一邊開口向陳墨介紹門內情況,一邊平復自身氣血。
“以道友的實力入盟,我看可以直接拿青玉令牌。”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自身,旋即面露微笑道。
青玉令牌,是以他的權限所能發放的最高品階令牌,再高就得讓盟主親自來發放。
“應平,你先帶陳道友登記入冊,熟悉一下咱們樓內情況,我這就去為他準備要用的令牌。”
馬不凡開口吩咐,自己則邁動腳步,走向不遠處的小院。
他所受傷勢不重,只是體內氣血一直在不斷激蕩,這也並不好受,他需要找地方打坐調息方可療傷。
“應平明白。”徐應平拱手行禮,轉身望向陳墨,“前輩,還請先隨我來。”
兩人並肩,一同來到莊園中間院落。
在這座院落內有兩座大石碑,其中一扇高約三丈,寬一丈有余。
石碑上雕刻許多話語,陳墨一眼掃過,頓時被其吸引。
“蜃海災劫降臨,吾等開闢無處方小世界,修築天地玄門,以求躲過此劫。
應對此處規則之地的秘法,皆已存入碑下,後來者可自行取用。”
這句話應該是一位來自古天地的強者所留,只不過他並未留下姓名。
“蜃海災劫已過,天地重現天日,吾僥幸入此地,得見前人碑文。願立換天盟,以求能改換天地,為後輩清除蜃海災劫。”
這段碑文,應該是第一代換天盟主所留。
由此也可見換天盟一定是一個傳承許久的勢力,即使在多次傳承中,他們探查到的信息可能有所丟失。
但其底蘊,也一定是相當不凡。
陳墨將石碑上的碑文一條條盡數看去,加起來一共有九道碑文。
這代表蜃海災劫已降臨八次,且這種災劫降臨不是針對某一個世界,而是針對整個大天地。
陳墨估算出數量,內心不由一沉。
九為極數,如果下一次深海再見再度降臨,那麼可能就不會有終結之時。
轉目望向另一道石碑,石碑最上方刻著一行小字。
“第八次蜃海災劫,一千三百七十年所留,萬靈界終末,徹底被蜃海淹沒,再無一人存活。”
下方則跟著一行又一行小字,皆是被蜃海徹底淹沒的世界所留下。
“最近被淹沒的世界是一百六十四年前的百玄界,咱們這一時代的蜃海災劫,越來越近了。”徐應平見陳墨一直緊盯著石碑,開口補充道。
談及此處,連帶著他的語氣都略顯低沉。
陳墨輕輕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話。
“前輩先隨我去登記入冊,盟內其他情況,待會我再跟您細說。”
並未消沉太久時間,徐應平很快恢復過來。
蜃海災劫雖說是無法抵擋之事,可若連承受此事的能力都沒有,那他也不可能有機會進入歸墟內。
進入歸墟雖沒有任何硬性要求,可無論用秘法還是通過歸墟之門,都需要耗費一定代價。
不是頂尖天驕,沒有人會願意隨意浪費資源,讓其入內歷練修行。
“好。”陳墨點頭答應,隨他走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