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攔路?”
“司徒經略。”
四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道此人是誰,他們是初入江湖,對江湖上的人物所知不多。
只見此人身材瘦弱,體形矮小,寬大的長袍在他身上顯得很不合體,不管是江湖世家,還是名門望族,好像都沒有這一號人物。
即便是張良,也沒有從黃石公處听過此人的消息。他畢竟不是江湖中人,不可能與這些人扯上關系。
倒是李書乾,似乎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地問道︰“前輩手持白虹,難道是司徒元青?”
“司徒元青?武榜前三甲,僅次于十大劍仙的存在?可你不是......早就死了嗎?”陳天遙說道。
“小子忒煞無禮。”司徒經略揮出一劍,陳天遙閃身躲開。
但就是這漫不經心的一劍,卻在地上斬出一道深深的裂縫,這樣的威力,他們平生僅見。
不怪陳天遙說,傳聞司徒元青早在多年前的滅國大戰,就已經身亡,死在當年武榜之上排名第一的謝良弼之手。
當年秦國滅齊,齊王開城投降,但臨淄的稷下學宮,卻公然違抗齊王的命令,與秦軍血戰到底。
謝良弼一人一劍,擋在學宮門口,殺傷秦軍千余人,斬殺秦軍之中數十名武夫之外,還與司徒元青大戰三天三夜。
最後司徒元青敗北,被一劍斬殺。李良弼在玄門三大高手的圍攻之下力竭而亡。
這位劍仙之下第一人,稷下學宮之劍道高手,同時也是齊國敢奮起抗爭的最後一人。
齊王听聞,大罵其迂腐不堪,齊人听聞,泣不成聲,感其忠義。江湖之人听聞,憐其際遇,奉為楷模。
嬴政听聞,痛惜道︰“齊國之良弼,大秦之勁敵。齊王罵其迂腐,寡人感其忠義。”
不怪李書乾說,這司徒元青本是已死之人,今日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謝良弼身為當時的武榜第一,在與司徒元青對戰之時,又怎會失手。
司徒元青說道︰“當年稷下學宮一戰,老夫確實敗了,謝良弼不愧是當時的劍道第一人。老夫瀕死之際,以畢生功力護住心脈,方才得以逃生。”
陳天遙說道︰“即便心脈尚在,但畢生功力盡毀,你又是如何重回長生之境的?”
司徒元青不耐煩的說道︰“在你們臨死之前,我會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司徒經略,倒是听父親提起過,當年司徒前輩在滅國大戰中,有過卓越的功績。秦王特賜“經略”之名,以彰其功。”岳思凝說道。
張良說道︰“安定宇內,經略四海。能得到這樣的功績,前輩功勞不小啊。”
司徒經略並未理會張良,只是將目光投向岳思凝,說道︰“帶雨梨花槍?春秋十聖縱橫百年,槍仙的風采,老夫也曾領略過。十余年過去,只是不知道槍仙的功夫,精進到了何種地步?”
“若是前輩有暇,可前往遼東,我凌霄城上下,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的。“岳思凝說道。
“岳家以一槍護一城,就連一個女子,都如此氣盛。”
“前輩過獎。”
曾幾何時,凌霄城是秦軍的噩夢,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高牆。
當年燕國戰敗,退守遼東。遇秦軍追趕,槍仙岳鵬舉挺身而出,殺秦軍主將,使其不能前進半步,望風而逃。
四年之後,秦軍攻破遼東,只剩下凌霄城這一隅之地。秦軍兵臨城下,又是槍仙獨立城頭,為燕國百姓,與秦軍和談。為滿城的百姓和燕國皇室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燕人為感其恩義,為其建祠立廟。秦王為彰其忠心,對他封侯拜將。
世人都知槍仙之名,卻不知他還是秦王親封的關內侯,遼東將軍,坐鎮凌霄城。
雖然都是虛職,岳鵬舉也並未承認,推辭不受。但足見秦王對他的重視和偏愛。
從裴之信一人破甲三千,謝良弼守護稷下學宮,再到岳鵬舉一人護一城,嬴政雖然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十分憤怒,但對他們的人品,卻是十分敬重。
謝良弼戰死,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是裴之信和岳鵬舉,是嬴政故意為之。
以帝國軍隊的戰力,加上玄門的實力,想要除掉二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嬴政卻遲遲沒有動手。
讓裴之信隱于世外,讓岳鵬舉繼續鎮守凌霄城。足見嬴政對他們的敬重。
秦國鐵騎縱橫天下,秦人對自己的領土有著一種執拗。自秦國強盛以來,從未放棄任何一寸領土,一座城池,凌霄城,無疑是個例外。
司徒經略用仇恨的眼光審視著眾人說道︰“听說湛瀘現世,老夫特意前來問劍。老夫的愛徒,就死于此劍之下,此仇必報。”
張良心頭一震,原來此人千里迢迢而來,居然是為了找他尋仇。那個陳百里,竟然是他的徒弟。
張良既然接了湛盧劍,答應替弟弟實現願望,也必須承受別人對他的報復。
張良拔劍出鞘,說道︰“既然前輩問劍,晚輩自然要接招,請前輩賜教。”
司徒經略看了一眼張良,搖了搖頭說道︰“老夫相信帝國的軍報,但以你的實力,斷然殺不了老夫的徒弟。”
“前輩明鑒,這件事情的確是個誤會,晚輩還有些事情,先行告辭。”張良說完,便給了幾人一個眼神,幾人當即會意。
“慢著。”司徒經略突然發話,說道。
“前輩還有何事?”
“你一個人自然殺不了老夫的徒弟,但你們若是聯起手來........”
張良心中暗想,原來司徒元青是將陳天遙等人,當做了自己同伴。
陳天遙、李書乾、岳思凝三人,都是少年奇才,下山是為歷練,卻沒想到卷入了這一場恩怨之中。
張良不只身負氣運,就連運氣也好的一塌糊涂。
軍報上只說與陳百里發生激戰的是個手持湛瀘劍的少年,重傷之下被一個伙神秘人救走。
陳岩將一個人說成一伙人,是為保留秦軍的顏面,以一人之力在數千秦軍的陣營之中殺死主將,若是傳揚出去,秦軍費心打造出的不敗神話,將會就此終結。
但如此做法,卻也在無形之中誤導了司徒經略的判斷,讓他以為殺害他徒弟的,正是眼前這幾個人。
不消別人出手,就是這個身背劍匣的少年,都能輕而易舉的殺死陳百里,自己徒弟的悟性,與眼前這幾個少年天差地別。
陳天遙說道︰“你那徒弟姓甚名誰?”
“陳百里。”
“江湖之上,沒有這一號人物,想來是個無名小卒。”陳天遙假裝思索一陣,說道。
“找死........”司徒經略大怒道。
“前輩,可否听張良一言?”
“說。”
“令徒之死,確實與這柄劍有關,前輩若是想要報仇,來找張良便是,與其他人無關。”
司徒經略心中,已經認定四人就是殺死陳百里的凶手,任憑張良如何說,也無法改變他心中的想法。
張良只是初入劍道,要說他能殺死一位二品高手,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張兄,不必多言。他已將我等四人,認作是殺害他徒弟的凶手,既然如此,只能一戰。剛才被那個拿劍匣的家伙攪了興致,若是有幸逃生,張兄欠我一頓酒肉。”李書乾說道。
“對,既然不能說服他,那就打服他。兩位喝酒之時,必須有我武當山第一酒仙在場。”陳天遙拍著胸脯,得意的說道。
岳思凝譏笑道︰“武當山第一酒仙,第一慫包還差不多。”
陳天遙白了他一眼,說道︰“哼,凶女人。”
岳思凝也絲毫不讓,說道︰“哼,臭道士。”
李書乾笑而不語,陳天遙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笑什麼,假道學。”
張良想上來打圓場,誰知岳思凝怒視著他說道︰“哼,死書生,都怪你。”
四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他們本是萍水相逢,沒想到到還有這樣的緣分。
張良知道,他們這樣說,是為了緩和氣氛,不想讓他有太重的心理壓力。因為此事,本就與他們三人無關。
陳天遙拍著他的肩膀,得意的說道︰“這位前輩雖是高手,但我可是武當山百年一遇的天才。”
岳思凝也說道︰“行走江湖之前,父親說過,江湖任我去闖,若是出了什麼事,自然有凌霄城為我做主。”
李書乾雖未說話,但只是沖著他點了點頭。
從這一刻起,他們四人真正站在可同一條戰線之上。
三人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隨後一起轉頭看向張良,張良撇著嘴,將手一攤說道︰“你們看我作甚,我又不會武功。”
李書乾白了他一眼,笑罵道︰“惹事兒的是你,挑事兒的是你,不做事兒的也是你。”
岳思凝說道︰“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退強敵,至于這個死書生,本姑娘不會放過的。”
說著握緊拳頭,在張良的眼前晃了一下。他們是被迫入局的,心中自是不爽。
陳天遙將劍匣重重的砸在地上,說道“武當山後輩陳天遙,向前輩問劍,請指教。”
“吳王六劍?武當山沉寂多年,終于出了一位驚世之才。”
“前輩過獎。”
“十七歲就能入長生,這江湖,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相比你們,老夫那劣徒真是上不得台面。”
陳天遙將劍匣重重的砸在地上,六把名劍映入眼簾。然後飛身而起,指天說道︰“白虹、紫電、闢邪。去....”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三柄劍朝著司徒經略飛去。司徒經略微微一笑,說道︰“只是三劍,恐怕不夠看。”
只見他閃轉騰挪,三柄飛劍難以近其身。他並未拔劍,只是靠靈活的身形,便能輕而易舉的躲過飛劍的進攻。
張良驚訝之余,只能輕嘆一聲說道︰“半步逍遙,名不虛傳。”
李書乾眉頭緊皺,岳思凝沉默不語。他們二人的表情,足以說明敵人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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