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走入正堂,看見擺放的棺木,不由得悲從中來。他在外學藝三年,誰知剛剛還家,就遭此不幸。
張良跌跌撞撞地上前,只見一位老者跪在棺木前泣不成聲。張良認得,他就是失蹤多年的祿伯,
“老奴沒有保護好二公子,請公子恕罪。”
張良強忍悲痛,將老者扶起,並將福伯叫來說道︰“兩位勞苦功高,請受張良一拜。”
福伯連忙上前,說道︰“公子折煞老奴,相爺天高地厚之恩,我等縱死,都難以報答。”
“二位能一直留在張家,一定是受到了父親的臨終遺命,護持我兄弟二人。請諸位將其中的緣由,細細說來。”
原來當日祿伯並未失蹤,而是在暗處默默地守護張家。張良離家之後,祿伯一直跟隨左右,隱姓埋名,在下邳居住。
在天絕峰時,張良就時常覺得背後有人影閃動,只是對方身法太快,並未看清。
東海之行,祿伯無法同行,只能在岸邊焦急地等候,總算得到了張良的消息,卻又接到了福伯的傳信。
祿伯看出張雄天生神力,有他在張良應該可以安然無恙。于是決定日夜兼程,趕回新鄭。彼時的張善,已經在謀劃暗殺縣令之事。
張善天資聰穎,早就知道了福伯身負武功,事情敗露之後,央求福伯護持周伯陽等人的安全。
福伯無奈,只能將護衛張善的重任交給祿伯。奈何下邳距離新鄭路途遙遠,福伯只比張良一行人早了三天。
等他趕到梅山之時,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張善。
陳百里正要吩咐人上去將張善的人頭砍下,卻見不遠處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迫近。
陳百里也算是閱人無數,但也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內力,自己已是二品金剛境,對方只怕是一品高手。
這小小的新鄭,居然能有這樣的高手,對方的目的,顯然要解救這個年輕人。
“快,將他的人頭砍下。”陳百里說道。
誰知奉命砍頭的軍士,長刀揮起,卻懸在半空中,無法落下。陳百里正要舉槍上前,卻發現在這股強大的內息之下,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陳百里驚訝之余,心中暗道︰“這麼強大的內力,也只有師父能與之比肩。”
祿伯看著陳百里說道︰“天下能輕易破去御劍術的只有一種功法,你是那老家伙的弟子?”
陳百里見對方如此說,顯然是知道他的來歷,說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祿伯冷冷地說道︰“你無需知道,你殺我愛徒,性命在頃刻之間,若是你師父想要報仇,自會來找我。”
“前輩,是此人忤逆朝廷,欲行叛逆,晚輩只是奉命行事。”
“朝堂之事,與我無關。老頭子只知道江湖規矩,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前輩.....”
“聒噪。”
祿伯不耐煩地拔劍出鞘,飛身來到陳百里身前,輕輕一揮,然後從地上抱起昏迷不醒的張善,飛身離開。
周圍的一眾秦軍,見陳百里並未發話,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開。
祿伯走後,陳百里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對方的招式之快,內力之強,都是他平生僅見。
若是對方真要大開殺戒,他絕無生還的可能。
這一次重創逆賊韓當興,雖然沒有將他的人頭拿到,但他知道,被烈焰槍重傷者必死無疑。
若是能將那三百逆黨消滅,更是大功一件。日後升官發財,自然是指日可待。
話說三百死士在福伯的護衛之下,以極其微小的代價殺死秦軍百余名,傷數百人。
這一路秦軍雖然有千余人,但在沒有高手護持的情況下,面對張家隱藏最深的高手,和一眾訓練有素的死士,自然佔不到任何的便宜。
“後方軍報,對方突出重圍,我軍死傷三百余人。”
“什麼?一群廢物。”
“對方陣營之中,有高手護衛,我軍慘敗。”
陳岩上前說道︰“對方的實力,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我等不如回師新鄭,再做計較。”
陳百里說道︰“傳令下去,死者好生安葬,傷者城外扎營,剩余人隨我進城。上報咸陽,我軍已捉拿叛賊百余名,不日即可將此案告破。”
陳岩看著陳百里,吞吞吐吐地說道︰“大人.......”
陳百里正要說話,卻不能發出聲音,用手一摸,只見脖子上開始流出鮮血。
陳百里捂著脖子,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內心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不知所措。
他年紀輕輕就得遇名師,沒有死在戰場之上,卻折在了這小山溝里。
他是戰場悍將,未及中年就已經破入二品境界。
即便是遇到一品高手也有一戰之力,卻被一個其貌不揚的老者輕易的秒殺。
此時他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可想而知。
隨著他的身軀倒下,他與這個世間已再無關系。即便再多的不舍,也終究是枉然。
那位老者或許是看在師父的顏面,給他留了全尸。不讓他經受斬首之刑。
老者出劍恰到好處,劍鋒之中夾雜著恨意,卻是稍縱即逝。
陳岩看著倒在地上的陳百里,得意地說道︰“你說得對,我只是一條狗,但我這條狗,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趙高大人。”
陳百里看著陳岩,眼神之中充滿著憤怒,這個表面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小人,背地里卻是趙高安排在他身邊的細作。
但此時,他早已無力回天,他的心中滿是不甘,他為大秦勞碌半身,卻得不到提拔。
好不容易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卻踫到了這樣的高手。他無數次的問自己,難道真的錯了嗎?
看到陳百里不甘的閉上眼楮後,陳岩走上前來,對眾人說道︰“大軍回轉潁川郡,命人飛報咸陽,校尉大人在與叛軍交戰時以身殉國。大軍在本將的率領之下,浴血奮戰,以傷亡三百余人的代價殺敵千人。”
兩千秦軍有兩個千夫長,以及二十個百夫長,他們都是戰場的悍將,陳百里在時,他們不得不听令行事。
但陳岩只是一個小小的屬官,論職位連百夫長都不如。
陳百里一死,全軍自然由千夫長負責指揮,怎能輪得到一個阿諛奉承之輩發號施令。
千夫長于潛說道︰“你只是個小小的屬官,也敢在我等面前發號施令。”
另一位千夫長孫溪也附和道︰“按照大秦軍制,校尉大人戰死,軍中之事自然由我等二人商議處置。”
陳岩也不惱怒,笑呵呵的說道︰“我奉中車府令大人之命,前來督軍,爾等敢不听令。”
兩位千夫長齊聲說道︰“我等受國尉管轄,听從大將軍號令。至于中車府令,恕難從命。”
“兩位是在自尋死路。”
“自從入了軍旅,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好,說得好。哈哈哈”
陳岩仰天長笑之後,以極快的身法來到二人面前,以迅雷之勢將二人的脖子扭斷。
陳岩自從跟在陳百里身邊,一直是任勞任怨,從未在別人面前展露自身的實力。
兩位千夫長就在一瞬間飲恨西北,周圍的士兵全都戰戰兢兢。
“諸位,可還有異議?”
整個梅山之上,兩千秦軍,都陷入了死寂,連仿佛連呼吸聲都暫時停止了。
百夫長全都低頭不語,不做任何的表態。
“諸位,可有異議?”陳岩的聲音漸漸的變得更加的低沉,更加的可怕。
雖然他也沒有能力,將兩千秦軍全部屠殺干淨。但他自認為以他的雷霆手段,一定會讓他們臣服。
再強大的軍隊,也終究會有幾個膽小鬼,面對眼前的萬丈深淵和之後的榮華富貴,結果顯而易見。
“無異議。”
“我等並無異議。”
陳岩以兩位千夫長的性命,順利的將兩千秦軍收入自己的麾下。
“兩位千夫長,以戰死記功。本將受命于中車府令趙高大人,只要諸位�齮h 模 氡窘 黃鸞嗣 言簦 窘 歡 換 幾褐釵弧! br />
陳岩的一番話,顯然說到了眾人的心坎兒里,秦軍一統天下之後,軍中的尚武之風日益減弱。
在天下不定之時,將士心中想的是奮勇殺敵,封侯拜將。可現在戰爭結束,那些有野心的人,就開始不擇手段的向上鑽營。
長時間的安逸,讓他們沒有了舍生忘死的精神。從孝公變法之後,秦國就彌漫一種青春的朝氣,一種拼搏向上的精神。
而自從一統天下之後,這一切都變了,秦國民眾從一心為國到一心為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陳百里是這樣的人,陳岩也一樣。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能不能升官發財,都看他如何把握這次機會。
剛才的一戰,雖然慘敗,但都可以算到陳百里的身上,他反而是帶領眾人突出重圍的功臣。
在他看來,身負重傷的匪首韓當興絕無生還的可能,雖然此行折了陳百里和兩位千夫長,但也算是大獲全勝。
“大人,我軍以斬首記功,沒有尸首,如何回報?”
陳岩思索一陣,將目光投向不遠的村莊,眾將士心領神會,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拉開序幕。
一陣淒慘的哀嚎聲之後,秦軍將士提著數百顆頭顱,興高采烈的來到陳岩面前,陳岩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村中百姓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死在自家士兵的手中。天下安定,他們本可以過上太平的日子。
當然,這一切,都被推到了所謂亂黨的頭上,陳岩的罪證,在一把大火之下消失的干干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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