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去涼快了吧。
趙思甜等人一走她就撲倒在炕上沒有形象的大笑起來,可是這男人貼了一張紙就跑了。
也不知道他跑什麼地方去了,就很愉快。眼見著要過年了,父母在掃房,她負責打扮屋子,弟弟負責給爸打下手,一切和往年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這是她前世回憶時最幸福的時光了,總在午夜夢回時回到這個時間。雖然很窮,但只要過年炖一只雞,炖一條魚,那就是最值得開心的事兒了。
自從結婚後,她就沒有這種快意的時光,整天不是為了這個家煩惱,就是為了孩子,為了男人,為了錢。
等勞碌半生,才知道所托非人,才知道辛苦照顧的孩子是替別人做嫁衣。
她那時候幾近崩潰,還好跑來的葉建軍把她從泥潭中拉了出來。
最後的時光她過得很幸福,可是葉建軍並不幸福。他越來越憔悴,在她沒的時候注意到他的鬢角已經有許多華發。
葉建軍是個很扛老的人,四十多歲只會讓人感覺到他成熟有魅力,一點也沒有老態。但她的離世,只怕對他打擊非常大。
正在胡思亂想呢,就見前世被打擊的那個有些憔悴的男人竟然大步流星的走回來。手里還提著兩條大魚,看來是去弄菜了。
啊,又去借別人的冰窟窿撈魚了?只不過,怎麼弄了兩條這麼大的呢?
這過年吃剛剛好。
趙思甜和趙家人都被吸引了,都紛紛出去看他提回來的大魚。
“哪來的啊?”宋英問道。
“在下游那的冰窟窿里下網套的,咱們屯子可多人在那套了,可他們都沒搶過我。”語氣中滿滿的驕傲,還對著趙思甜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似乎在等著夸獎。
趙思甜馬上笑道︰“我最喜歡吃紅燒魚了,建軍你可真厲害。”這男人,不夸獎的時候等著夸。可是你一夸獎他,又覺得不好意思了。
宋英已經將魚抓在手里笑道︰“行,一共兩條,今天給你紅燒一條,過年再燒一條。”
“媽,你可太好了。”
“這閨女,結了婚之後人嘴怎麼越來越甜了。”
“因為我結婚了,要哄男人,所以就學會說了啊。”
葉建軍覺得有一瞬間不自在,哪有女人把哄男人說得這麼光明正大的。他輕咳一聲道︰“我可不用你哄。”然後 騰 騰出去了。
“你還去干啥,過會兒就要吃飯了。”
趙思甜覺得,這男人可真野,這麼冷也不能天天往外跑啊。
葉建軍這時候已經跑出很遠,但聲音還是傳過來了︰“我去和他們一起上山拔野雞。”
“……”
“這孩子,啥時候和屯子里的小青年這麼好了,以前他不是不和他們處嘛。”
“可能吧,結婚穩重了。”個p啊,他相處的都是那些在屯子里名聲不怎麼好的。和他差不多,都是被村里人嫌棄的那一伙兒人。
希望他別學壞。
還別說,這些男人在一塊確實學不到什麼好東西。他們說話題,不是去睡別人的老婆,就是去睡別村的寡婦,大姨子。總之,北方的男人本來就能吹,這湊到一起就更加的熱鬧了,天南地北的說。
有的還問葉建軍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別村約人出來玩玩,葉建軍虎眼一瞪︰“你們這是勾搭我犯錯誤是不是?我媳婦兒,可是百里內獨一個漂亮的。有她,我還用找別的女人?”
“可是,一個女人一個樣啊。”有男人還在勸,因為葉建軍厲害,萬一他們過去被那屯子的男人追打了,到時候也好有個幫著打架的。
“別的女人關我p事兒,我只想聞我女人的味兒。你們要去你們去,想讓我當你們的打手是不是想壞我好男人的名聲啊。我告訴你們,要讓我媳婦知道我不好和我鬧,我打不死你們。”他揮了揮手,這些小子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葉建軍也不是和他們真心相處,只不過就是各取所需,這幾天有事兒才和他們混幾天,如果沒事兒誰理會他們是老幾。
不是他喜歡利用人,而是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個個十分的有心機,且行事做風非常的讓人鄙夷。
這冬天最冷的時候是抓野雞的好日子,這些個東西尤其是公野雞,一冷就愛直接往雪里一扎就不動了。有時候你走走,就可以看到雪地里有一叢鮮艷的和毽子毛一樣的東西,這時候只要悄悄走過去就能拔出一只野雞。
他身形高大走的快,不到兩個小時就抓到了三只小野雞。雖然說肉少,但架不住三只挺多啊,所以還是不錯的,放點蘑菇過年夠吃了。
有了它,就不用殺家里的下蛋雞了,到時候多下幾個蛋煮著給自己媳婦上學帶著。這樣想好,他就樂呵呵的帶著小野雞們回去了。
今年他總算不白吃飯了,雞和魚都弄好了。
其實住在自己媳婦兒家他這個大男人還是有點虛的,並不是表面那麼糙。如果那家人對自己不好,可以當做看不著听不到。但是,他們家人都不錯。
做為女兒女婿,從沒向他們要過生活費,吃喝供吃,穿的也供著,就沒見這麼實誠的。
以前對王大成就很好他是知道的,沒有想到對自己也是不錯的。
他這個人深知一件事兒,就是仇好報恩難還。
這才想著法兒的往家里拿點東西,這樣才不至于被人瞧不起。葉建軍以前還真不在意這些,可現在不行了,有了牽掛的人就忍不住不去想。
這要是讓葉爺爺和葉奶奶要知道他變成這樣,只怕要好好夸贊一翻。
天擦黑,葉建軍已經帶著東西回到家了,結果看到了趙家窗戶上已經貼了紅色的窗花,剪的並不怎麼好,但是貴在喜慶。
雞窩上也貼了金雞滿架,大門上貼了一幅並不是很大的對聯。
掛錢是自己剪的,只有紅色的紙了,不然一般情況下可以貼個五顏六色的。
他嘴角一挑,喜歡這個家。
幾步就走回去,對著屋里的人道︰“看我帶了什麼回來。”結果就見地中間站著一個不宿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