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技在手,走遍全球!其實現在想想,我真不應該跑到偵探社里瞎鬧騰,我應該去開鎖公司報名。開鎖公司不怕是文盲,就怕是法盲。
當一個衣著相當考究的年輕人,將同樣考究的防盜鎖打開時,你會是何種感想。如果是我,我沒有什麼感想,因為換上一套衣服我也會。不過在歡歡媽媽眼中,那種目光讓我不忍直視。
“開鎖匠都能這麼年輕有為,真的沒有想到呀!早開鎖匠也能掙這麼多錢,我就讓我的兩個孩子都學這一行了!”
以上就是歡歡媽媽的原話,再配上當時的表情,我都開始想要投身開鎖匠的行當中。我要是早想到這個好職業,我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跟什麼似的。
進酒吧前,嚴重面癱的眼鏡哥哥還在質疑,當然不是我的開鎖技藝,他質疑我會不會被里面的十幾個人活活打死。這個擔憂我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只听說過墨少其名,誰見過墨少其人。
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相當正確的。他們不但沒有認出我,當歡歡媽媽看到我完好無損的右側臉時,她還忍不住夸我長得漂亮。對于歡歡媽媽的表現,眼鏡哥哥竟然都露出無奈的表情,緊跟在我身後的杰哥更是捂著嘴偷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小武哥向歡歡媽媽要了歡歡的一張照片,留下幾人做安撫工作,其他人都收拾家當上樓了。趁著一群家屬不注意,我混在警察中間一起去到樓上。
當我走到四樓時,我被小武哥從人群里拎出來。他不希望我去樓上湊熱鬧,可是我不希望留在酒吧外等結果,況且外面很危險,大家都和針對我!
我千求萬求,可是小武哥不改初衷,非要將我驅逐下去。方玨听到聲響走了過來,我一看他來了,二話不說就抱上了方玨的大腿,很無恥的耍起了無賴。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時,眼鏡哥哥過來報告,樓道口的那扇面打不開。于是在形勢逼迫,以及方玨的好言相勸下,小武哥終于不再趕我下去了。既然被留下是有任務,那我一定要趕快去替他們解煩憂。
是我打開了門鎖,而我早將小武哥的各種叮囑拋在腦後,推門就走了進去。看到通道里的情況,我下意識將門快速關上。 的一聲悶響,我才想到自己可能惹禍了。
“先不要進來,這里有問題!”我趕忙又將門打開,伸手攔住門後的人,將這邊的異常提前通知。在確定他們不會進來後,我才尋找被我傷到的那個人。
和門相撞的是杰哥,沒有撞到臉,因為他苦著一張臉在揉自己的左肩。我趕忙愧疚的蹦回杰哥身邊,討好的替他揉傷處。這個真是我的錯,我忘了還有一個保鏢跟著了。
“你怎麼知道那邊有問題?”方玨不能過去查看情況,只能向我詢問具體情況。我想想之前的經歷,再對比之前看到的畫面,心中的不解更雜亂。我思量片刻,將通道里的不同說給他們听。
“我從這里離開之前,這里發生過激烈的打斗,當時已經是一片狼藉。現在外面干淨的就像剛被打掃過,根本什麼都沒有。而且你們聞到沒有,香水味太重,明顯是在掩飾什麼。”
“收拾妥當再進去。”方玨一聲令下,他的隊員開始鼓搗。人家有裝備,咱們沒有怎麼辦?我也想進去,我也想看看!
感覺所有人都在刻意忽略我,他們明顯是故意將我排擠在外。我的小脾氣一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不管用什麼可憎的辦法,只要能達到我的目的,那就可行。于是我一轉身,一只腳又踏了進去。
“你又要干什麼去?!”小武哥揪住我的衣領,用力將我拎到不礙事的地方,板著臉暗含怒氣的瞪著我。我費力的將衣領從他的手里扯出來,無奈的縮在角落里。
“你能不能幫我在最左邊的那間辦公室里找些東西?”我還是厚著臉皮向小武哥提要求,我思來想去還是想找到那只針管。這東西說有用也沒有用,說它沒有用也多少有些用。
“自己進去找!”小武哥將干淨的鞋套、手套放在我的手里,無奈的搖著頭去做自己的事。塞給杰哥一份,也不管他的想法,我將它們帶好,急切的跑出樓道。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向右側搜索,因為之前我告訴了他們,我的辦公室在最右側。我反方向朝左走,快到饅頭的辦公室門口時,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個死在我辦公室里的女人,我是不是見過?
想到這些,我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跑。到達門口時,辦公室豪華的實木門剛好被打開。小武哥伸手想要攔我,不過還是沒有攔住,我從縫隙中快速鑽進了辦公室。
我還是第一次注意自己的辦公桌,和饅頭的一模一樣。映入眼簾的景象,和幾個小時前看到的差不多,不同的是,饅頭只是衣裳凌亂,而這個女人是一絲不掛。
女人也是狠狠瞪大眼楮,嘴巴張得有些可怕。已經失去血色的唇瓣上沾著乳白色的東西,她的嘴里還有,有些順著嘴角留出來,一路向下,實木地板上匯聚了不小的一片。
空氣中彌漫著陌生又熟悉的味道,看著女人空洞的眼楮,以及被風吹動的長長的黑發,我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胃部突然絞痛,強烈的惡心感無法壓制。
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綿雨,我現在的經歷充分體現了這句話。我原本想沖進洗手間狂吐,沒有想到衛生間的門剛打開一條縫隙,濃重的血腥味從縫隙中擠出來。
“你……啊!!!”也不知道陳溪想和我說什麼,剛巧我將衛生間的門推開,陳溪受不了強烈的視覺沖擊,轉身撲進身後人的懷里。我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陳溪,心里竟升起一絲的不忍。
拜陳溪這一嗓子,一大群人呼啦全圍了上來,沒過多久,有四分之三的人都受不了,跑出去吐了。的確挺殘忍惡心的,一個光溜溜的男人平躺在地上,而他的各個器官被挖出來,按照它們在體內的位置,有秩序的羅列。
鮮血染滿地,人和器官就這樣浸泡在血液中。一雙眼楮因為擺放位置和角度的原因,看上去好像在看著門口。做這些的那個人,他(她)的腦子里想著什麼,干嘛要這樣做?
再說桌子上的那個女人,她就是歡歡,同樣也是在饅頭辦公室里的那個女人。也就是說,我們在離開後,她又跑到這里,然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給死了。她在這里,那被我打傷的那些人去哪兒了?
我總感覺事情哪里不對,有小細節被我忽略了,可是我不知道重不重要。這里的事情太混亂,我留下來根本幫不上忙,索性拖著瑟瑟發抖的陳溪退出辦公室。
陳溪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辦公室里的東西不能亂動,通道里也沒有椅子之類的,想讓她坐下來休息都有些困難。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我只好將外套脫下來平鋪在地上,讓陳溪坐下來暫時休息。
我起身準備去饅頭的辦公室里,轉身還沒有走,我的右手腕被一雙冰冷的手非常大力的握住。我回頭看在陳溪,她沒有了以前的強硬,眼神中滿是懇求。
不久前蕭雨就這樣做了,現在她又是這一招!你害怕是挺可憐的,可是我的手腕被你抓得很疼呀!你們這是要干什麼,難不成真的想要抓爆我的血管呀!
心里飆髒話,可是我沒有對她發脾氣。招來一個最無所事事又最膽小的小姑娘,又將陳溪安撫哄勸一番,她才肯將放開手,我也才能脫身做自己的事。
“看起來皮下出血很嚴重,要不要去醫院?”杰哥探頭看著我的手腕,很認真地問我。我看看皮肉間嚴重的血色,一咬牙將袖扣重新扣好,袖子有些長,剛好可以蓋上,“不要,回去擦些藥就好了,不要擔心。”
杰哥也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將我們的距離又拉近一些。看著他小小的動作,我忽然想到曾經听到過的一個說法,說重要政要的保鏢都要經歷相當嚴格的訓練,他們和被保護人的距離有嚴格的規定,保鏢不會為被保護人做任何零碎事情,哪怕是拿筆。他主動縮短距離,可能是為了防止有人再襲擊我的手腕。
嘉嘉姐真是拿出血本來幫我了,她也不怕我帶著她的保鏢去做壞事。當然,做壞事我喜歡自己一個人做。迄今為止,我做的事情還是比較靠譜的。比如,我要去饅頭辦公室里找東西。
再一次站在辦公室外,我感覺很不舒服。不知是不是遠處衛生間里的血腥蔓延到此,反正我是感覺到了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混合著有些濃郁的香水味,一下一下拉扯著我的神經。
身邊的杰哥也有些不同,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在他的身邊,我感覺到一種無限中的緊迫感。我看著他的手慢慢伸向腰後,我像受驚嚇般向後猛退一步,雙手緊緊握拳,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那是什麼表情!”杰哥很嫌棄的丟給我一個白眼,右手反握著剛剛抽出的匕首,示意我去他身後躲著。我以為他準備拔槍,誰知道他拔出來的是匕首。好吧,這件事是我想多了。
我沒有听杰哥的話,不但沒有乖乖躲到了他的保護,更甚者上前一步,二話不說,扶著門把手轉到,沒有太用力,實木門就輕易打開了。門一瀉縫我就明白了,之前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是哪里來的。
“方隊長,好大一單大生意呀!”我扯著嗓子朝那一頭喊,回頭看到杰哥看神經病一般的看著我,他手里的匕首已經收了起來。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再撇撇嘴。
剛才他還羨慕我遇到驚天大案,現在我送他一個驚天大案,也算不枉我們那淺淺的交情。方玨和小武哥跑過來看到一屋子的裸尸,眉頭皺得都快要打死結了。
“趕緊上報吧,果然是好大一單大買賣!”方玨一邊感慨,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應該是給他們的領導報告情況吧。
“我們先離開這里吧!”小武哥很不負責的撂下挑子,攬著我的肩,帶著我向樓梯口走去。杰哥盡職盡責的跟在我身邊,什麼言論也不發表。小武哥步伐沉重,顯然是心事重重。
“小白,你認識那些人嗎?”走到不上不下的三層,小武哥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平放在明面上。我仔細回憶,除了那個女人,其他人的臉沒有什麼印象,更何況還是少了一絲眼楮的臉。
“我的確見過那個女人,當時她不正常,沒想到我離開之後會出這種事情。”我如實的向他說明情況,因為這些事情沒有必要隱瞞,說出來對大家都是好事。
“離開之後?出什麼事情了嗎?”小武哥敏銳的抓到重點,有些迫不及待的逼我。想到蕭媽媽的囑咐,我為難該不該將事情和盤托出。這件事不是簡單,牽扯太多,我無法做這種決定。
“小白,把手機給我,我打電話給蕭墨色可以嗎?”小武哥大概知道了事情的重點,他不想讓我為難,所以他要找蕭墨色商討。我也想幫他們,于是毫不猶豫的將手機交給了小武哥。
“我們在這里等一會兒吧,讓他一個人去勸吧。”杰哥將準備下樓的我攔下,強拽著我坐在台階上。雖然是強拽,可是他只是拉扯我的衣袖,所以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傷害。
“看你膽子挺大的,剛才怎麼被嚇成那個樣子?”杰哥閑來無事,緊盯著我問著很八卦的問題。看著他臉上賊兮兮的笑容,我的手心就癢癢,不過我可不敢上手捏。
“你是軍人吧?”
“嗯,怎麼了?我是軍人怎麼了,你是歧視軍人,還是歧視我呀?”
“我沒有歧視你,更沒有歧視你的職業。我到覺得你是在歧視我,我不就是表現的害怕一下嘛!”
“你不是表現害怕一下,你剛才的表情雖然不夸張,可是你眼楮里的情緒實在令人無法忽視。掩都掩飾不掉,那要有多怕。”..
“我怕你掏出來的是槍,我對那東西從心底里排斥。有些感覺我說不清楚,可是它確確實實存在。靠近那東西,我總感覺有一種死亡的冰涼感。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害怕吧?”
我是第一次對別人說出這項畏懼,而且還是剛剛認識的人。雖然只認識幾個小時,可是我總感覺他身上有一種熟悉感。不是因為他和嘉嘉姐長得像,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槍是殺人的工具,更是保護人的工具。帶給人死亡的不是槍,是人的貪念。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拿起槍保護你的家人,那它就會成為你的家人。有家人在,有家在,沒有什麼好怕的!”
“好像有些懂了!”
“你說說你,你這個小屁孩兒能懂什麼!”剛才還一本正經的杰哥,下句話又恢復不著調的狀態,故作老態的蔑視我。
“我當然懂了,我是小屁孩兒,你是大屁孩兒!”說話時,我故意側頭瞥了一眼杰哥的身後,抬起爪子賊笑著揮過去。小子,看我不拍死你!
“想吃我的小嫩豆腐,再回去修煉幾年吧!”杰哥身手敏捷的起身躲開,然後對著我不停炫耀。我心有不甘,舉著兩只爪子向他襲擊。
他躲我追,我們兩個大人像孩子似的追逐。我們的行為絕對幼稚,我一直緊繃的神經卻放松下來。接下來肯定又是無休止的斗爭,暫時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