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都屬于勞動,兩相比較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體力勞動。只有在實際行動之中,我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細如發絲的鋼針在戒指盒表面游走一番,接著我把它安排到內部巡查。相較于雕花繁瑣的外表,戒指盒的內部就顯得太過簡單。
從光禿禿的內壁上看,制作戒指盒的材料一目了然,它應該是一個銅制品。這東西月份不長,有些邊邊角角還很粗糙,尤其是它的內底,顏色很新。
尖細的鋼針在底部內壁上留下條條劃痕,隱約還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產生。我用手收集一些,仔細研究發現,這些東西很可能是塑料粉末。
我將鋼針放在一旁,又從背包里拿出一把微型放大鏡。利用放大鏡觀察後發現,戒指盒的內部有很多條形的豎狀劃痕。
將放大鏡妥善放回背包,再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將棉棒著瓶中沾濕,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棉棒擦拭著戒指盒的內壁。
內壁擦拭一遍後,我又將鋼針握在了手中,再一次伸入底部探究。這次結果果然與眾不同,我明顯能夠感覺到戒指盒底和盒身不是一體。
周圍的膠水已經被去除,接下來就是把這個後加上的盒底取下來,這個工作很簡單,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搞定了。
我看到的盒底其實就是薄薄的一層塑料板,顏色看起來和銅板比較像而已。塑料板取出後,我最先看到的是一閃一閃的小紅燈。
里面藏匿的東西原名應該叫做竊听器,不停規律閃爍的小紅燈很可能說明,機器還在正常運行。
“既然盒子里沒有東西,丟掉算了。”
“等……”
閃爍著的紅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撲通一聲,準確的落入盛滿清水的水缸中。師帥走上前看了一眼,順手將水缸的蓋子也蓋上了,這一系列的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
琪琪听到聲響,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查看,結果被師帥趕回了房間。雖然我不太理解師帥的做法,可是既然已成事實,還是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師帥將這個問題推給我,听語氣好像是由我拿主意、定大局似的。不過我做為一個不太合格助理,裁決權在誰的手里,這個問題我的回答只能起參考作用。
當然了,我比較傾向于不要多管閑事,把我們應下的事情解決好,我們也算大功告成。如果我們執意深挖,有人身危險的就不止是我們了。
做事情要懂得適可而止,成功的代價有時候我們承擔不起。既然他想听我的意見,那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覺得我們應該盡快離開,這里的水太深,我們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你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況且,你難道不好奇嗎?”
“好奇?那玩意兒可沒有命重要,再者說,我和陸太太有點私人恩怨,我不太方便。”
“你的理由很牽強,做為助理和菜鳥探員,你沒有資格決定合作對象。”
“謝謝您的提醒。”
“不許插嘴,讓我把話說完。我也不想再繼續,可是我已經失去了決策權,我們必須要繼續下去。”
“為什麼?有人逼迫你簽署不平等條約嗎?”
“我的頂頭上司已經和陸太太簽署了另一份合同,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你媽都已經簽了合同,你還問我干嘛!”
“直接告訴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直接打擊和間接打擊有什麼區別嗎?再說了,我的心理有那麼脆弱嗎?不就是繼續查嘛,有你一個人頂著,還怕查不出來!
“以後有什麼指示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我沒有資格改變的事情,不要再讓我發表意見。”
“你生氣了?”
“我生氣了,你來哄我呀!”
“怎麼哄?親親,還是抱抱?”
“把我的名字從結案報告中刪除,那我就不生氣了。”
師帥伸出手真的想要送上一個擁抱,結果听到我的要求後,很失望的將雙手收了回去。
“這樣也行?”
“當然。”
你媽媽和陸太太達成共識,這個案件的結案報告肯定是由陸太太簽字。大家之前鬧得很不愉快,我可不敢保證,陸太太不會跑到我家里和我算賬。
陸太太的女兒和陸太太一樣,沖動又蠻橫,我被陸璐打腫的臉頰還沒有好,我可不希望自己再添新傷。
“你說吧,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你從那個盒子上看到了什麼?”
“我的個人意見,王寶用空盒子騙劉老大,又用那個盒子騙老太太。至于他們的目的,我猜不出來。”
“萬一王寶沒有騙劉老大,那個盒子里是有東西的呢?”
“如果你是王寶,你手里握著至關重要的證據,你會把它藏在一個普通人都能夠打開的普通盒子里嗎?”
“我不傻,當然不會那樣做。不過,也許是蕭墨色騙王寶呢?”
“我敢和你打賭,王寶一定知道劉老大在跟蹤他。換一種思路,如果你是蕭墨色,你會如何布這個局。”
師帥看看不遠處的水缸,再回神看看我。我感覺他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他還是選擇裝不知道的搖搖頭。
對于他的表現,我很無奈。不管我的猜想對不對,我只能在他微笑的注視下,慢慢進行分析。
“如果我是蕭墨色,當王寶向我咨詢迷你保險箱時,我一定會去考慮它的用途。一想迷你保險箱的用途就會發現,王寶肯定是想藏東西,又不想被人發現,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呢?那就是他們一年前要尋找的證據。”
“嗯,接著說。”
“這種迷你型的保險箱內部應該是用了古老的機關術,如果是電子系統,一方面容易被破壞,另一方面很佔空間。”
“機關術好像也不太省空間。”
“那你要看是誰制作,真正的行家,這些都不是問題。王寶交給劉老大的那個機關盒屬于初級學徒的作品,蕭墨色知道機關盒的用途,又怎麼會送王寶一個沒有鎖的櫃子?所以我覺得,蕭墨色肯定送給王寶兩個機關盒,一個安放秘密,一個拿出來騙人。”
師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可是沒想到師帥還有問題要問。他怎麼這麼羅嗦,明明已經知道的事情,干嘛還要考我。想歸想,我卻沒有說出來。
“你認為,誰在盒子里裝了竊听器?”
“劉老大。”
“為什麼?”
“不會是蕭墨色,因為他很有錢,完全可以買高級貨。不會是王寶,因為這樣做沒有意義。如果王寶真的想監視劉老大,他完全可以讓蕭墨色搞一個完美的監听盒,里面最好再放一些有誤導性的東西。那樣的話,劉老大肯定能原型畢露。”
“蕭墨色為什麼要听王寶的命令?”
“有一種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王寶手中的證據對他來說很重要,就算他無法拿到,對方也休想得到。”
“如果那些人強行破拆呢?”
“那個盒子如果由我設計,那內部一定還會設有定位追蹤器。一旦外表受到強力破壞,定位器就會開啟,然後就等著人髒並獲。”
“我以為你會選擇同歸于盡。”
懶得理他,一點兒都不了解我。不是每一個機關盒都是用來自我毀滅,機關盒根據不同的用途,我們會為它添加必要的加護層。
這種加護層的選擇,主要是根據所保護物的重要性決定的。如果對于自己可有可無的東西,我會選擇毀滅。如果對于自己很重要,那只能加強保護,盡量延遲對方的破壞速度。
蕭墨色送給王寶的機關盒很顯然屬于後者,蕭墨色那邊沒有消息,只能說明機關盒沒有落入對方的手中,那些證據還算安全。
師帥叫了我三次,結果我都沒有回應。堅持不懈的師帥蹭到我身邊,伸出手指戳戳我的臉頰。一下沒反應,兩下還是沒反應。
這家伙不死心,還想再戳。結果我一轉頭,張嘴就要咬。多虧我是故意嚇他,多虧他反應迅速收回手指,要不然他的手指就要被我咬破了。
師帥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我,不停撫摸著自己的手指,好像在控訴我的罪行。
拜托,不要在這里引誘我犯罪!看到師帥的樣子,我真的有一種想要蹂躪人的沖動,比如,伸手去捏他的臉。忍了再忍,我還是壓下了這種沖動。
“行了,別鬧了!說正事,我們說正事。”
“好,說正事。我們怎麼能確定,那個機關盒里藏著的,一定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證據嗎?”
“這個很簡單,找到那枚戒指。”
“去哪兒找?”
“在王寶出事的地方,有一道華麗的寶石光,好漂亮的呦!”
“你的意思是,那枚戒指還在事故地?”
“去試試看,反正我們也沒什麼正事。”
有沒有,去找了才知道,一味的推理猜想,只會令我頭腦發蒙,適當的新元素加入,我才能更有動力。..
做為行動派的調皮孩子,我沒有拖沓的習慣,心動即要行動。將放假在家的安娜召喚過來,簡單安排一番,我拖著師帥踏上了尋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