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脫口而出了一句︰“老臣自然沒有下毒,故請陛下明鑒。”
冷黎月听了此話,覺得還真是一句廢話,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哪怕是廢話,除了這一句,他還能說什麼呢?故便極自然的回了句︰“即是如此,沈大人你也是幾朝老臣了,自當自重,進退有法,緩急有度,輕重不失,本就是你該有的分寸,也唯有如此,才能無愧于廟堂,只要此事並非你所為,難到吾還會冤枉與你嗎?還是你要我先給你打個包票?”
沈大人聞听此言,哪還敢再說什麼,自是只好遵旨起來了,可是這還跪著的李大人又豈肯罷手,叩首言著︰“臣啟陛下,朝堂之上有人意欲兵行險招,出其不意,蒙蔽陛下,還望陛下明察,大奸似忠啊!”
縱使這一切不過是必然而以,就算眼前種種無一有出她冷黎月的意料,可她還是似若初聞且不信的回了句︰“李大人,此話何解啊?誰是大奸似忠了?你既已說了,就給吾說清楚,畢竟能立于這紫霄殿的,上及于吾,下及諸人,雖有品級之差,雖有君臣之分,但也絕無可以讓你肆意放肆的理由?你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就別怪吾讓你告老還鄉了。”
說完了這話她還似是頗為不快的她俯視著一眾文武,雖未動怒,卻依然有著讓人不敢輕犯的氣勢的冷黎月自然是不懼任何結果的,也許這就是君王的因該。
可能做到如此因該的人古來便是不多的,深感箭已在弦勢不由人的李大人只好故作鎮定的回著︰“臣下自然不敢無故在君前放肆,大奸似忠的不是別人,就是他沈大人,三日前的傍晚,他就是用這冰釋前嫌的借口把我等一眾前朝遺臣給請到他府邸,推杯換盞的到深夜才讓我等離開,而昨日毒發的所有大臣無一不在他當初的宴請之內,不止可此還有一事更加可疑,只是此事實屬冒犯陛下之言,臣萬不敢說,但當時在場之人是無人不知,若非他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犯上之言,臣等也不會如此冒失的輕信了他的誠意。”
他說著這些拿捏推敲著每個用詞的輕重,完全是在賭博,是那身家是性命在賭,自然有一副,你既不仁那誰也別想全身而退的心態。
而冷黎月依舊不怒的言了句︰“既然你說他沈大人出言犯上,你肯定是听到了的,那就有你來說說他說了些什麼好了,便無須再勞煩旁人,吾恕你無罪便是,而言之大逆不道,只要不是你先說的,吾難道還會怪在你頭上嗎?”
有了這顆定心丸,再說事已至此,現下唯有讓沈狐狸和他的手下身首異處,自己才有一線生機,不然不管是冷黎月的君王一怒,還是沈狐狸的絕不善罷,哪一個都不是自己承受得了的,想到這兒的李大人只好如實說出那日自己听到的一切,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她冷黎月早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故在他將一切都復述完後,他所言的種種,讓紫霄殿里除了冷黎月和冥玄等五人外,其他的文武大臣們早就嚇的齊齊的跪了一地了,看著在這件事上這樣如出一轍的這幫家伙,冷黎月雖是早已料到會是如此,可還是難免有些生氣的起身邊走邊說著︰“呵,李大人,吾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坦誠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就是先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只論你敢在這告訴吾除了極個別的幾個沒去宴會的人不知道這件事外,其余的人听到了這樣的言論後,仍都能緘默不言,吾就可說你是人中極品了,短短一個時辰里,你的一己之言就已是將我蒼月的大多數文武大臣都置于欺君罔上之境了,你可真行啊。”
說到這的冷黎月似覺好笑的笑了笑後說了句︰“呵呵,也罷,君無戲言,片語成旨,自是不能朝令夕改的,吾既已說恕你無罪,這事我自不會怪你,只是如若真像你所說的這樣,那沈大人的心計還真深刻到了絕無僅有了,先是把你們這所有的前朝遺臣都給請了去,然後再是在席間大放厥詞來獲取在座的所有人的信任,而後再將酒半醉準確無誤的放在你們幾人的餐食里,步步都是如此的為營,還倒是真的很符合他這前朝元老的身份,你說是不是,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