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
首先,數名大臣逐一呈上了今年糧食的豐收情況,以及農田灌溉的各項議題。
繼後,楊天厲著手呈述關于宮女之逝的事件。
“皇上,在昨夜,經由嚴格審查,後宮所有太監及侍衛,皆已檢驗完畢,據詳盡的調查,無一不符。”
“但有一人,尚未經過檢驗,即是緹騎指揮使,亦是司禮監的總管,葉大人。”
話語一落,文武百官的神色間微顯詭異。
甦映雪洞察得楊天厲再度布下算計的跡象。
昨日楊天厲意欲擒拿葉天,乃甦映雪指派徐晟凱施以援手,將葉天安置于天牢之中。
然楊天厲仍未罷手,今日晨間即呈奏,焦點直指葉天。
然而在場的文武百官無一開口。
無人願觸怒葉天。
甦映雪平靜地道︰“葉天乃真太監,此事朕可以擔保。”
楊天厲持詞道︰“皇上,當下所有太監皆在檢驗之列,微臣不希葉大人成為例外。葉大人既為緹騎指揮使,亦為司禮監總管,理當以身作則,樹立榜樣。”
"因此,我懇請陛下立刻對葉天進行檢查。"
甦映雪的語氣轉寒。
“朕已清晰表述,葉天為真太監,楊天厲,莫非你在質疑朕?”
楊天厲感受到了陛下的怒氣,迅速跪倒,聲音中透著恐懼和謙卑︰“陛下聖明,卑職不敢懷疑陛下之言,實則,卑職此處確有一證人。”
“昨宵,司禮監一名太監言,他某日服侍葉天時,瞥見其下體非太監所有,是尋常男子!”
“然那太監顫心懼罪,迄今始告卑職實情!”
言罷,現場嘩然,百官震驚。
“楊大人,此事豈可為真?那太監定是誹謗葉大人!”
“葉大人已于宮中居住滿載,怎能為假太監?且葉大人入宮之事記載簿冊,皆循正途,豈能有假?”
“陛下之言,金石為開,可為葉大人作證,楊大人,此小太監之言,豈能為憑?”
眾文武百官多不以為信。
諸位官員多有人護航葉天,發聲其義。
可楊天厲說︰“卑職當然敬信陛下之言,可自昨日始,葉大人屢次拒我身體之檢,甚或寧選擇天牢之囚,也要逃避檢查,此中必有蹊蹺。”
“再說了,詆毀葉大人,其罪不輕,卑職疑此太監定不會以自己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且昨宵,葉天去茅所,一獄卒證其下體,實為常男之體征!”
言罷,文武百官皆感震驚!
今非僅一證人之言,乃有兩證!
此時甦映雪心中也頗為憂慮。
楊天厲能言此等事,定有其真實之份。
官員言︰“楊大人,你的話是否可負此重責?”
楊天厲堅言︰“卑職為侍衛首領,查辦後宮諸事是我的職責,自當為此負責。”
突然,殿門外一聲威厲之喝響徹殿際。
“楊大人,你可要深思,今天你說葉天是偽太監,亦是對陛下及本宮之疑也!”
皇後沈夢盈過來了。
楊天厲矢志不渝,曰︰“娘娘,卑職自當為所言之事負責!但需將葉大人引至此處一查,真偽即見!”
沈夢盈懷抱怒氣,正面事為沈夢盈主理宮女懷孕一事,昨日陛下已許其全權調查。
然楊天厲行事頗為一意孤行,令其屬下悉行動作,查驗眾人,對沈夢盈之調度視若無睹!
晨光初起,沈夢盈告楊天厲別來上朝,定于三日後再議此事,不意楊天厲獨行其是。
因此,沈夢盈得知後急赴大殿。
沈夢盈怒曰︰“楊大人既自言將為所言之事負責,倘若葉天為真太監,則楊大人乃污蔑之徒!”
“屆時,楊大人須為己行付出相應的代價!”
“污蔑朝中尊官,並對陛下及本宮提疑,罪不可赦!”
沈夢盈來意旨在揭楊天厲之罪,使其識難而退。
然至此,楊天厲豈能輕易折返?
現在證據在手,葉天定是偽太監,縱皇後及陛下護著葉天,楊天厲定將堅持至終!
“陛下,皇後娘娘,卑職將為己所為負責!愚請陛下發命,速將葉大人引至!”
沈夢盈心中燃怒,楊天厲竟這麼固執。
事至此,猶如明爭暗斗,下一步,必須將葉天請來。
楊天厲已下定決心,拼生死。
此刻,任何勸解皆無濟于事!
甦映雪只好下令︰“召葉大人上殿!”
...
天牢之中,葉天與雲清兒正闢坐修煉。
此時,外面有急步聲漸近。
“引葉大人出獄!”
是楊天厲。
楊天厲與兩個侍衛疾步入牢。
葉天忙跟雲清兒說︰“師姐你快躲起來。”
雲清兒急忙走到隔壁一間供獄卒休息的屋子里躲起來。
楊天厲至葉天牢前,命獄卒啟牢門。
“葉大人,昨夜已查實十二監太監無一漏網,唯葉大人獨未檢。”“葉大人現在可讓我檢查了?”
“或者說,葉大人您就是那假太監?”
楊天厲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見葉天慌亂的模樣。
遺憾的是,葉天的表情未泛一絲波動。
“楊大人,那些曾嘗試抹黑我的人最終遭遇了何種下場,我想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皇後陛下之前已明確表明,足以證我非偽太監,然您卻堅持不懈地尋釁起事。”
楊天厲的嘴角掠過一抹冷峻的笑意︰“請勿在此地挾天子以令臣,今日無論您說何話,皆無濟于事。”
“我要在這茫茫眾人之前,揭露你的真實面目。”
他原以為葉天會露出驚恐之色,未曾想,葉天卻依舊沉穩如舊。
“葉大人,你似乎是鐵了心要頑固到底啊。我倒要看看你打算維持這種姿態到何時。來人,把葉大人帶下!”
不過這一次,葉天並未作出任何的反抗,只是冷然出聲︰“我自己去,誰也別踫我。”
楊天厲的笑容更加顯冷︰“只要葉大人您能夠配合我們的行動,自然不會有人為難于您。”
大殿。
楊天厲領著葉天步入朝堂。
“緹騎指揮使葉天,恭見陛下,恭見皇後娘娘!”
葉天向甦映雪及沈夢盈深鞠一躬。
甦映雪的心中流過一縷輕憂,她深知葉天昨夜在大牢關著,定不會好受。然而看到他仍舊光芒四射的神情,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葉大人,無需過于禮重,請起身。”
葉天剛剛直起身軀,杜洪安已急不可耐地宣稱︰“陛下,現在葉大人已然被引至此地,並且,兩位關鍵的見證人即將抵達。”
“我們將在此場合,為葉大人驗明真偽!”
此刻,一名太監與一名獄卒在人群的引領下現身。
二者,正是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