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蟲何時才能成為巨龍!
面對眾人的質疑,張之一神色忽然緊張起來,今日葬禮之上,他早就想到會有人向他發難。
但是沒想到,來得會這麼快。
他眼神沒有看向自己的師叔,而是莫名看向了方羽,而方羽只是望著他點了點頭,似乎在讓他下決心。
身為未來的天師,說話豈能支支吾吾,做事豈能畏手畏腳?
然而張之一還未開口,張無羨忽然冷著臉,站了出來,望著下方議論的眾人。
“我說了,此事還是不要再議,我師兄的遺願自然不能輕易更改。”
他很真誠,在他臉上甚至看不到絲毫對天師之位的貪婪。
旁人看不出,就連方羽都覺得這人是在保護自己師佷。
可若是沒有昨日西華山的遭遇……
“我等不服,一名化神境弱者,豈能繼承天師之位!”
“對,不服,要是他能當,我也能當!”
“二當家還是太謙虛了,以你的資歷守護天師府,豈能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比得過的?”
下方的聲音越來越大,張無羨臉色不變,但是沒有多說,只是轉頭看向張之一。
張之一冷著臉,上前一步,目光冰寒。
“師尊羽化之前,為我留了一物。”他緩緩將背後的竹筒取了出來。
然而只是一瞬間,下方之人眼神忽然猛然亮起,瞳孔緊縮地看著張之一手中那平平無奇的竹筒。
他們似乎都知道那是何物。
“想必各位都知道這是何物了,為了將此物帶回天師府,我期間遭遇了無數場刺殺,這其中緣由,金衍宗宗主最為清楚。”
張之一緩緩吐字,目光冰寒望向臉色難看的金衍宗宗主。
“不用好奇為何我能帶回此物,為了他我幾乎丟了半條命。”
“師尊說,他在這上面布置了一道血脈禁忌,也就是說,此物只有用我的精血才能使用。”
張之一神色冷漠,從容不迫地取出了竹筒中的東西。
那是一張幡旗,幡旗之上,有著一幅畫,畫中有星辰,點點星光在陽光下依然刺眼。
“這便是南斗圖?”方羽輕聲道。
“沒錯,這便是南斗圖。”張之一朗聲道,“你們心心念念之物,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只有我才能使用此物,你們得到了,也只是一張普通的畫而已。”
“師尊說過,他將半生修為全部注入南斗圖中,我若是能將其中的力量全部融會貫通,可助我快速突破混元境!”
張之一目光冰寒︰“若是你們還覺得我繼承天師之位後,實力無法勝任,那大可以放心”
“就在昨日,我已是將南斗圖全部吸收完畢,如今已至混元境!”
張之一忽然向前踏出一步,眼神凌厲,渾身氣勢散發,那股能量波動,確實不再是化神境!
此話一出,剛才叫囂的金衍宗宗主等人全都後退一步,眼神中帶著些許警惕之色!
張無羨听到此話,也是神色凝固,竟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張之一的手臂。
“你已經將南斗圖吸收殆盡了?”
張之一輕笑了下︰“沒錯,師叔,我就是擔心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才有備無患,提前吸收了。”
“你師尊不是告訴你,等他的葬禮之後再做吸收嗎?”張無羨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淡定,神色忽然緊張起來。
“早晚都一樣,而且剛好能應對今天的窘迫,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甚至還有人準備搶奪南斗圖呢。”
張之一輕笑著,卻又忽然疑惑地看向張無羨︰“怎麼了師叔,如今我也能獨當一面了,你不應該為我開心嗎?”
張無羨看著張之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渾身一顫!
他為何從這個單純的小師佷眼神中,看到了絲絲冷意?
“為什麼呢,師叔,難道,你也想要我手里的南斗圖?可是天師的遺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使用不了南斗圖的呀?”
張之一原本淺笑的眸子忽然變得深邃,嘴角冷不丁地勾起冰冷的寒意。
“難道說,你跟別人做了交換?用南斗圖和我的血,換你天師之位?”
轟——
此話一出,猶如天雷一般擊打在張無羨的身上,他看著眼前這張人畜無害的稚嫩臉龐,忽然汗毛倒豎。
原來,這一切,他都知道!
可是他卻,隱藏的這麼深?
“荒唐!荒唐!一派胡言!”
張無羨瘋狂後退,他惡狠狠地指著張之一,怒罵道︰“豎子竟然如此猜忌你的師叔!眾位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詞,此事絕無半點可能!”
張之一沒有半點懼意,竟然追著張無羨踏了一步︰“我只是問問師叔而已,你何必要驚嚇至此呢?”
場面一時寂靜了下來——
包括金衍宗在內,那幾個和張無羨同流合污的宗門,在得知張之一突破混元境後,此時全都鴉雀無聲。
他們三流宗門之中,最強者也不過混元初期,那麼身為混元境巔峰的老天師的力量,若是被張之一全部吸收,他該會突破何種境界?
混元中期?混元後期?
甚至,混元巔峰?
他們不敢賭,因為若是賭輸了,賠上的,將是他們整個宗門。
看著如此窘迫的場面,方羽卻是暗中一笑。
“聰明的小子,先讓那些烏合之眾閉上嘴,再逼出張無羨的心思。”
別人看不出張之一虛張聲勢,可是方羽看得出,他根本沒有突破混元境,依然還是停留在化神境。
也許是用了什麼丹藥,讓他的氣勢更強大一些。
可是這樣又能如何呢?若是張無羨狗急跳牆,魚死網破,張之一還是得死。
這場局,張之一該怎麼破?
“承認吧,師叔,我師尊在天師之位坐了一千多年,你也是等了快一千年吧?”
張之一聲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