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只能沉默不吭聲,默默欣賞,暗自歡喜了。
時光如流水,轉眼即消逝!
很快,夜色就更濃了。
而孟懷的興致也漸漸盡了。
他也就打算離開了。
他又打算在這里常吃常住。
只是心有所感,就上來看一看,玩一玩而已。
也不知道這里的物價,他扭頭向著旁邊的侍女問道︰“這里雅間如此一晚,需要多少錢啊?”
雖然覺得孟懷一直不說話,一開口就是問價錢,有些突兀,不夠高雅,但長久的訓練讓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儀態。
那狐女侍女首領又給孟懷倒了一杯靈酒,雙手端給他解渴,才笑著說︰“這個雅間是赤靈樓最好的方將。一般要麼是不要錢……”
“不要錢?”
“要麼是一晚就要千顆極品靈石的!而且,這一千顆極品靈石只是最低消費呢。”
狐族侍女說話溫柔,軟糯,眉眼間還帶著向來的笑容。
“嗯?”
但她說的這兩個結果都令孟懷吃驚。
要說不要錢,那赤靈樓的手筆確實是不小的。最好的雅間不要收益,只為維護人情,如此大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要說一晚一千顆極品靈石的最低消費,那也絕對是個天價了。
更關鍵的是孟懷現在手頭沒有一千顆極品靈石啊!
怎麼辦?
難道要耍賴偷跑?
跑,孟懷自信現在在赤靈樓的人攔不住他。即便是開啟了赤靈樓的陣法,孟懷也能跑掉。
可是,逃跑不是他的作風啊!
興沖沖來高檔場所消費了,還是以勢壓人,硬擠進來的,到最後,卻沒錢付賬,這有點太丟人了。
這種丟人不是別人怎麼看的問題,而是他自己心里如何想的問題。
孟懷自己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這一關。
正當他在想著如何處置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陣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緊接著,就有一陣喧鬧聲從樓下傳來。
再緊接著,就听到赤靈樓掌櫃的在那焦急說著。
“孫大人,孫大人,頂樓有貴客,有貴客在呢,你不能硬闖啊……”
“什麼貴客?什麼貴客有我們孫大人尊貴?給我讓他離開,給我們孫大人騰地方。”
接著,就是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了出來。
“孫大人,那位貴客不願意說姓名。總之,是我們赤靈樓的貴客,我們赤靈樓難以得罪的。還請孫大人和幾位將軍不要為難小的……”
赤靈樓掌櫃陪著笑說道。
“聒噪!”
“趕緊給我滾開!”
“耽誤了我們大人看夜景,有你受的。”
說著就是一陣吵嚷的聲響,有一群人沖上了孟懷所在的頂樓雅間。
見此情形,孟懷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玩。
“終于來了啊!”
“我這都等多久了?”
“你怎麼才來呢?”
孟懷自從穿越以來,就想著要痛快裝逼打臉。但是,到現在為止,他還一次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呢。
實在是,他十分不幸啊!
穿越過來,起點太低,只是一只紅色的野豬就不說了,還穿越到了荒山野嶺之中,整日里和一群野獸打交道。
那蜘蛛啊、蛇啊、猴子啊、鱷魚啊、烏龜啊什麼的,全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可沒有誰能給孟懷一個裝逼打臉的機會。
即便是後面化為人形了,卻不是被追殺就是在被追殺的路上,也沒有什麼機會讓他裝逼打臉。
現在總算好了。
總算帶著一個機會了。
看見那狐族侍女似乎在听到什麼孫大人的名字之後,就開始緊張起來,孟懷扭頭笑著安慰道︰“別怕!”
“一切有我呢!”
“我倒要看看這什麼孫大人有多麼的豪橫!”
見孟懷如此說,那狐族侍女更緊張了。
她們可知道孫大人的身份。孫大人是從北妖王府來到赤水城的。名頭是,北妖王欽派赤水巡察使,算是欽差,有著“行政監察、照刷文卷”的權利。
這兩項權利說小不小,說大那是真大。
“監察行政”的意思是“糾察犯罪、懲治不法”,也就是可以管整個赤水天祿一族轄區有沒有違法違紀、徇私舞弊等等大大小小的問題;
“照刷文卷”,“照”意思是明察,“刷”意為刮掃尋究。就是可以清查整個赤水城中各個衙門之中的文書檔案等等問題。
這只是名義上的說辭而已。
其實,誰都知道孫大人來到赤水城就是找茬的。
在之前嫻妃還活著的時候,誰敢往赤水城派巡察御史?
即便是在嫻妃沒有成為王妃、赤水天祿一族得到還被北妖王看中的時候,都沒有人敢派這麼個人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
赤水天祿一族出去的王妃不明不白死了,天祿一族被北妖王厭棄不說,諸多大族世家都在排擠赤水一族。
于是,在繁華的赤水城中,就多了這麼一個人。
這些孟懷是不知道的。
赤靈樓的狐族侍女從孟懷听到孫大人名字的反應來看,也是知道他是不知道的。
眼前的貴客不知道孫大人的厲害和孫大人的分量,她作為狐族的侍女不能不提醒。
于是她眼中暗含著焦急,慌忙說道︰“主人,您可不要……”
“誰啊?”
可惜,她的開口還是晚了。
孫大人來的速度極快,已經到了門口,听到了孟懷那句“我倒要看看這什麼孫大人有多麼的豪橫”的話。
“誰啊?誰要看看我多豪橫?我只是過來看一個風景,就被稱為豪橫了?你們看赤水城給人潑髒水的能力,可真是天生的!”
孫大人滿是不滿地說道。
“我看你們不要叫什麼赤水城,改叫髒水城算了!”
他先沒有看孟懷而是在周邊掃了一眼之後,才盯著孟懷說道。
作為赤水城本地土生土長的妖族,听到孫大人侮辱自己的家鄉,從赤靈樓掌櫃到狐族侍女再到跟來的跑堂的,全都憤怒不已。可是他們卻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把頭深深低著,默不吭聲。
孟懷也抬起了頭。
他向著那孫大人看去。
和想象之中的那種歪瓜裂棗、一身流里流氣的形象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