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大刀通體漆黑，流光閃爍，上面無數鬼臉掙扎欲出，恐怖異常。
每張鬼臉還都喊著不同的話語。
但現在最清楚的一張臉還是九頭小獸的臉，聲音最大的也是九頭小獸的聲音。
“報仇！報仇！報仇！為我報仇！為我母親報仇……”
聲音中滿含陰毒，像是地獄重生的惡鬼在呢喃。
孟懷一把握住了那把黑刀，對著藍色系統樹說︰“我再最後給你一個機會。”
“把握不住，我們會就此告別了！”
機會？
系統那邊的存在，夢神，也是一愣，可看到孟懷已經將那把黑刀都舉起來了，也嚇了一跳。
這人來真的啊！
剛才還說得好好的呢，不是已經被說服了嗎？
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真是個瘋子。
夢神想罵，可又不敢開口，趕緊說︰“不要動手，我對你真沒有惡意！”
“如何保證？”
豈能輕易相信別人？孟懷沒有放下手中的執念之刃。
“我願意立下誓言！”
“天道誓言？”
“不，是大道誓言。”
“大道誓言？”
孟懷瞳孔放大。
“是的，我願立下大道誓言，發誓只是和你互利互惠，絕對不會故意害你，這可以了吧？”
在這個有修行的世界里，“大道誓言”的威力那是絕對強悍的。
孟懷遲疑了。
系統趁熱打鐵︰“宿主，我給予的你，你已經接受的，絕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少。”
“你現在舉起了刀，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了解，這一刀下去，自己可能會失去什麼。”
“那種失去，只有你經歷了才能體會。”
“我只是告訴你，現在強行剔除系統，你很可能再也不能修煉。”
“不能再修煉？”孟懷心神巨震。
系統︰“是的，不能修煉。”
“已經開靈的你，不能修煉是極其可怕的。”
“難道你想一輩子像只豬一樣生活？”
“難道你想一輩子碌碌無為？”
孟懷舉刀的手軟了下來。
系統樹藍光大冒︰“宿主，到現在為止，我沒有傷害過你。我的出現，對你來說，只會讓你的生活你的未來更加璀璨。”
“這說的倒也是實話。”孟懷心內點頭。
系統樹的藍光已經將孟懷的神識包裹在其中了，只是似乎對著那執念之刃有著畏懼，沒有敢包裹住那把黑色大刀。
“宿主，你所在的世界，是一個浩瀚無窮的世界。這個世界很大，這個世界很美好，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值得你去追求，我願意和你一起並肩作戰、為之奮斗。”
對未來的渴望，讓孟懷放下了黑刀，雙手拄著，看向了遠方的天空。
這時，他的眼楮已經被藍光覆蓋，就像是帶著有色眼鏡一樣。
即便是在他自己的識海里，他也只能透過系統藍光看到外面的一切。
當孟懷神游天外時，系統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了，充滿了蠱惑︰
“宿主，我來到你的世界，是因為我不得不來。這其中的緣由，現在很難說清楚。但我想和你成為平等的朋友、真正的伙伴。”
“我也許會離開你的世界。但我希望那是因為我自己想走，而不是現在你拿著大刀要砍我，我不得不走。”
“那時候，也許，我們會笑著說再見！”
這一段情真意切的傾訴，讓孟懷的心都軟了起來。
系統那邊的存在似乎也很滿意自己的言語。她心里暗自盤算︰“這樣就不用對著大道發誓了吧？”
沒有誰喜歡發大道誓言，那玩意的威力還是很強大的。
小家伙，你還是嫩了點啊！
再加把火！
系統深沉磁性女音︰“人的偉大就是品德偉大，人的贊歌就是品德贊歌。我願意和你一起，在未來無數的平凡日子中，創造出無數的奇跡。”
“我就是你的翅膀，我就是你飛翔的方法，我就是你超越他人的不二選擇。”
“擁有的人，比沒有擁有的人清楚，我，系統，才能幫你開掛走上人生巔峰。”
“孩子，這是真的。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請記住，我本可以不這麼做，但我現在願意為你這麼做。”
“讓我們一起迸發耀眼的光芒吧！”
“讓我們一起照亮這個世界！”
“讓我們一起亮瞎……”
“咚咚！”
系統講得正嗨呢，孟懷拿著黑刀，敲了兩下。
“說得很好！”孟懷強忍著尷尬稱贊了一句，“只是要說重點。”
被打斷了自己的激情演講，系統樹藍光閃動，很是不滿︰“什麼重點。”
“大道誓言，趕緊立誓。”
在某些方面，孟懷是很有點軸的。
“你一點沒有感動？”
系統疑惑地問道。
“我感動了！”
“那你為何沒有一點表示？”
“難道僅僅因為你的幾句好話、我的一點感動，我就要放放任你這個真實的威脅嗎？”孟懷反問道。
“……”
這個問題倒不好回答。
眼見系統一再推脫，孟懷眼楮冷光一閃，又將那黑色的執念之刃舉了起來。
“……”
哼，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我怎麼就選擇在他識海里寄居了呢？
可惜，我不是真的“系統”，只是模仿了一個“異界來人”的招數，又模仿的不是那麼相像，還把自己的意識都灌注到了這個“系統”之中。
若非是因此，我一個女帝，即便受困了，也要現在就自爆了，還用受你的一再威脅？
系統那邊的存在，很是懊惱。
“嘿，吃我一刀！”
看系統一直扭捏不開口，孟懷不再忍耐，直接一刀往系統樹的那紅色血根上砍了過去。
“哼——”
直接撕魂的痛，讓孟懷自己冷哼一聲，神識都晃了晃。
“啊——”
那系統樹被砍斷了樹突，更是不堪，開始了像被劃了一刀的黃鱔一樣，拼命扭動著，還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嗨嗨嗨，你這個莽夫，別著急啊！”
系統樹緩了一口氣後，氣喘吁吁地斥責著孟懷。
“我又沒說不發誓！”
“晚了！”
不等系統再說，孟懷再次舉起了黑刀。
“噗！噗！噗！噗！噗！”
又是五刀，直接將那紅色的樹突全都給砍了。
系統樹的根斷了。
不顧系統樹像是被捏著脖子的母雞一樣的尖叫，孟懷直接左手抓住了那黃色的樹干，右手拿著黑刀貼在了系統樹“肉塔”下，像脖子一樣較細的地方，眼露凶光，說道︰“我問你答。”
系統大罵︰“答你大爺！”
“唰！”
孟懷可不會慣著她，一甩黑刀，直接將系統樹唯二的一小側枝給斬斷了，流出了藍色的血狀物。
“啊——”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孟懷無情︰“我問你答。”
“好吧！好吧！你問，你問！”
這下系統老實了一些。
“我的問題很簡單，你不深入我的識海深處，是不是也可以存在？”
“嗯？這個問題嘛……”系統樹那邊的存在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怎麼回答。
“唰！”
又是一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