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輕笑︰“咯咯咯，不可以啊！”
孟懷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笑道︰“我就說嘛，咱們最多算是合作關系，你憑什麼抹殺我呢！”
系統機械的聲音又起︰“你相信嗎？”
音調冷冷，山風凜凜，
孟懷拍胸的爪子都停住了。
接著，就是大怒。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真的可以抹殺我的靈智？”
孟懷陰沉沉地問道。
兩世有靈，孟懷可以吃苦，可以受累，就是受不了這種威脅和羞辱。
听孟懷這樣問，系統頓了一下，界面一陣閃爍，像是網絡不穩定一樣，也顯示說了系統那邊存在的情緒不穩定。
“說！”
見這個系統真有靈智，孟懷更是心內一驚。
活著的系統和機械的系統可不一樣。
現在來看，這個系統就是定時炸彈一般的存在啊！
“這如何是好？”
他腦中思維飛轉，眉毛根根豎立，臉上青筋乍起，面容漸漸扭曲。
片刻後，雙眼微眯，孟懷下定了決心。
別看他平日里有些逗比屬性，可從本心上說，孟懷從來都是個自由散漫的人，受不得這種頭懸利刃隨時斬的威脅。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更不想辛苦成長，到頭來變成了某個存在的工具。
“讓我看看你在哪里吧！”
“神識凝聚，一念奔騰，射雕先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
心猿萬里路，意馬影朦朧，寂寂神舍已無蹤，性靈身與共，
虛極靜篤向前沖，開心胸，射雕再彎弓，一念附道生死從……”
孟懷盤腿坐下，意念如針，將心神集中到了一處，一次又一次向著識海天地射去。
“既是開始又是結束總歸開始過，既是存在又不存在總歸存在著，奇點即雕，雕即奇點，至細至微若發尖，至宏至大成地天，萬道萬法出心間……”
嘴里念叨著自己對修仙道法的理解所總結出來的法訣，經過了多次嘗試，孟懷終于找到了進入識海的方法。
透過這個似在似不在的“點”，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將神識投射到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讓我看看系統到底是個什麼鬼！”
剛到，孟懷就在識海天空中猛然睜開了雙眼，眼內紅光迸射，如天地主宰般掃描著識海天地。
“在這里！”
片刻後，他在識海中央的一道深溝中，看到了一個布滿了紋路的圓盤。
“靠近看看！”
神識沉了下去。
等到了跟前，才發現那不是“圓盤”，而是一顆外形長得像是松樹一樣的非常奇怪的樹——長根似樹突，枝干若神經，還有松塔褶皺不平。
樹突狀的紅色血根像是血管一樣，已經扎在了識海深處，樹干彎曲柔軟呈黃色，在撐著那乳白色的溝壑遍布的“肉塔”。
而且，整棵“松樹”現在在發散著夢幻一般的藍色光芒。
這種樹，這種光，初看乍看，令人欣喜沉醉；細看多看，就感覺詭異恐怖。
“這就是系統？”
“這是系統的坐標，還是系統的本體？”
“它是長在九頭小獸腦袋里的，還是跟隨我的意識而來的？”
看著那個似乎正在向外發射著信號的“系統怪樹”，孟懷的眼里閃爍著危險的寒光。
這是存在自己識海里的威脅啊！
孟懷已經咬著後槽牙了。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听到孟懷的問話，系統樹一陣沉默。
“好男兒，性命豈能寄托于他人之手？”
越想越怕，孟懷胸肋處的火氣直往腦門上頂，如一頭被發狂的獅子，就要撕碎眼前的怪東西。
“我說三個數，你若再不說話，我寧願炸了這塊識海，也要清除你！”
孟懷咆哮著，識海中回蕩著龍吟虎嘯之聲。
“三……”
“不要這樣！”
剛數了一個數，系統再次開口了。
聲音不再是御姐音蘿莉音夾子音，正常了很多。
可這個正常的聲音，如涓涓流水一般，也十分好听。
“誰知道這是不是另一種的迷惑。”孟懷心內一顫，他可不會再上當。
他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那棵藍色系統樹，開始數第二個數。
“二！”
見孟懷如此，系統似乎嘆了口氣，再次開口道︰
“我們是合作關系！”
“我不想要這種受脅迫的合作關系！”孟懷毫不客氣。
系統的聲音沉穩有力︰“我救過你一次！”
“這……”
這確實是無可辯駁的。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被兩個女人從雲上丟了下來，摔斷了脖子，確實是系統幫他接上了頭，救了他一命。
可即便如此，孟懷也不願意讓系統寄居在自己的識海。
他收斂了一下眼內的寒光，盡可能平和地說︰“你是想挾恩圖報？”
系統︰“我沒有！我說過我們是合作關系，我和你是交易。”
孟懷眉頭一皺︰“怎麼交易？”
系統的聲音清亮圓潤︰“我救你一命，你還我一命。”
孟懷的眼楮閃了閃︰“怎麼還？”
系統的聲音鏗鏘有力︰“我被困一處，你要救我出來！”
孟懷的臉色連連變換︰
這什麼情況？
我的這個不是系統嗎？
怎麼還要我去解救了？
我是葫蘆娃嗎？
還要去救爺爺？
這系統，又化身為掛件老爺爺了？
信息太多，孟懷的思維一時有些錯亂。
孟懷沉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
“你在哪里？”
“我如何才能救你？”
系統的聲音很平淡︰“你不要問這麼多，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問這些。”
“……”
孟懷的眼角抽了幾下。
雖然心里不舒服，可他也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自己現在連化形都沒有呢，動不動就被追得到處跑。
孟懷壓住心里的火氣︰“那我什麼時候有資格問？”
系統高昂沉穩︰“好男兒應縱橫于蒼穹之間，等到你，一人就能覆地翻天！”
听到這句話，孟懷的頭皮都開始有些發麻了。
被人給予這麼大的期望，孟懷反而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他有些不確定地說︰“咳咳，你就這麼相信我有這麼大的能力？”
系統先問︰“你開靈了嗎？”
孟懷︰“開靈了啊！”
系統再問︰“你有自己的意識嗎？”
孟懷︰“這還用問嗎？當然有。”
系統聲音堅定洪亮清澈，似乎還帶有一點震懾力︰
“那你何必妄自菲薄呢？”
“天生萬物，能夠開靈，就已經是上天莫大的恩賜了。”
“有了自己的意識，你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我听聞，開靈之主，天生就有遠大抱負。”
“我還知道，凡萬物生靈，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
孩子，你既然活著，那就要活個精彩，豈能如未開靈智的豬狗畜生一般，就知道吃睡繁殖，空來這世上一遭？”
聞听此言，孟懷如遭雷擊，頭皮發麻，神識不自覺開始顫栗。
系統繼續說，語氣得當，悅耳動听︰“我救了你一命，是真的吧？”
孟懷點頭。
系統︰“我救你一命，現在讓你救我一命，不過分吧？”
孟懷再點頭。
系統︰“你答應解救我出來？”
孟懷想了想，覺得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好推脫︰“是的！”
系統似乎在哪個虛無之地拍了一下拍手︰“好！”
听著系統的叫好，孟懷心里一顫︰我這不會是被她給下套了吧？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系統透過那“系統樹”似乎也看出了孟懷的遲疑，在識海中大聲對著孟懷說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
“……”
這是要給我蓋章了？讓我無法後悔？
系統又問︰“宿主，你為什麼不說話？”
孟懷奇怪︰“我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