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縹緲仙宮的人走遠了,楚躍飛有些苦澀地嘆口氣道︰“我們也走把!”
三人默然跨上妖馬,一路上都未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徐倩還有些生楚躍飛的氣,悶不做聲,顧秀章本來話也不多,三人都保持著沉默,只有妖馬身上懸掛的鈴鐺有些枯燥地響著。
楚躍飛外表平靜,心中卻翻騰不已,也是心痛不已。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了,一直都在為生存而奮斗,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現在已經徹底融入進了這個世界的人和事當中,在華夏的記憶都有些遠去,仿佛那是一個遙遠而不真實的夢境。
但是在燕曉盈摘海當中,捶打在他的心間,讓他一時有些痴了。
摘
哪怕是眉宇間帶著的那一絲冷傲,都是如此地惟妙惟肖。
他與夜鶯不光是一同經歷過許多次生死考驗的戰友,更是一對情侶。
在曾經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楚躍飛深受重傷,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而身邊只有夜鶯。
夜鶯對他不離不棄,硬是以她瘦小的肩膀托著他穿過了一百多里的原始森林這才找到救援,撿回了他一條小命。
那一百多里路,他們耗費了七天七夜的時間,夜鶯不但要托著他前行,還要照顧他的吃喝拉撒,更要防備森林當中的各種危險。
每當回憶起那一幕幕的情景,總有太多的感動在他的心間流淌,他都不知道那七天七夜夜鶯是怎麼熬過來的。
記得好幾次他從昏睡當中醒來,夜鶯都是累得趴在他身邊睡著了,但只要稍有動靜,夜鶯都會立刻警醒,下意識地觀察四周的動靜……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的傷好了之後,他們就成為了真正的情侶,經常一起憧憬著退役之後怎麼來過他們的小生活。
眼看他們很快就到了退出特戰隊的年齡,誰知那一次的行動出現了意外,最後時刻他與驍龍掩護夜鶯去完成任務,驍龍犧牲,而他卻是來到了這個與地球不知道隔了多遠的時空當中。
這兩年以來,他不斷地折騰,既有著修煉到高階修為後,破碎虛空尋找回到地球那一時空的執念,同時又未嘗不是在用折騰來麻痹自己,讓內心根本就沒有時間精力去陷入進痛苦的思念當中?
但是燕曉盈神似夜鶯的臉,卻讓楚躍飛長久以來的努力在那一瞬間破防了。
他好想跑去一個無人的角落痛哭嚎叫,但現實卻讓他不得不盡快平靜下來。
他知道,燕曉盈絕對不會是為了對他們的援手表示感謝,這才約他們去往曲塘城內一敘,而是定有什麼事想要跟他們商議。
憑直覺,他判斷燕曉盈對他們或許抱有惡意。
因為他對夜鶯太了解了,夜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對外人的那種神態,正是燕曉盈對他的那種神態。
他本可以不答應燕曉盈的邀約,但是潛意識里,他認為這一個邀約很可能是針對天鳳教的,他不會放過任何關于天鳳教的情報,所以他答應了她的邀約。
而他的潛意識里,難道就沒有再次見到她,見到那張熟悉親切的臉的渴望嗎?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會知道。
三人一路上任憑妖馬慢悠悠地走,進入到曲塘城之後,顧秀章詢問了一下醉仙樓的路線,三人又是一路慢悠悠的來到了醉仙樓。
早有一名之前見到過的化神修士在門口等著他們,見到他們慢悠悠而來後,顯得有些惱怒,而後又壓下情緒道︰“燕姑娘正在等著你們呢,快隨我來吧!”
醉仙樓內的伙計把三匹妖馬牽去馬廄,他們三人跟隨那名化神修士上到三樓一個名叫牡丹的雅間當中。
雅間內擺著幾張茶桌以及數把藤椅,燕曉盈坐在正當中的主位,這次倒是沒有再用面紗遮臉,另有兩名修士坐在她身旁不遠的椅子上,加上引導他們來此的那人,之前見過的縹緲仙宮五人少了一人。
看到三人進來,燕曉盈“呵呵”笑道︰“看來令狐道友不是那麼想再見到曉盈啊,讓曉盈等了好久!”
楚躍飛望著燕曉盈有些不自然地道︰“路上有點事耽擱,讓燕姑娘久等了!”
顧秀章與徐倩同時望了楚躍飛一眼。
以他們對楚躍飛的熟悉,他現在簡直就是有些魂不舍設,一貫的灑脫與氣場都不見了,就如同換了一個人。
徐倩甚至氣呼呼地想到,難道這楚躍飛被妖女把魂給勾走啦?
本來楚躍飛站在中間不動,顧秀章與徐倩便也會站著,此刻徐倩卻是氣呼呼地獨自找了一把遠處的藤椅坐下,一臉幽怨地望向楚躍飛。
燕曉盈再次笑道︰“令狐道友,別客氣,請坐!我邀請道友過來一敘,可是有事情想要跟道友商議一番。”
眼前燕曉盈的一顰一笑再次與記憶當中的夜鶯重合,讓楚躍飛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妄。
足足隔了兩秒。楚躍飛才反應過來,暗自甩了甩腦袋之後才與顧秀章坐到了一旁的客位上。
茶桌上有一壺茶,還有著早已準備好的幾個杯子。
燕曉盈一邊倒茶一邊說道︰“令狐道友應當與天鳳教有仇吧?而且見面即下狠手,想來仇恨還很深!”
楚躍飛沒有回答,反而是閉上了眼楮。
他在心中說道︰“夜鶯,我好想你!可惜,她終究不是你!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回去的路!”
等他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雙眼已經變得清明無比。
他以一種燕曉盈從未見過的深沉眼神望向她道︰“燕姑娘,你約我過來一敘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要找我一起對付天鳳教,明人不說暗話,你把得到的情報和計劃告訴我,我給你一個答案。”
到這個時候,他終于再次把對夜鶯的思念深藏心底,以一種談判的狀態來面對燕曉盈。
燕曉盈反倒是被他忽然的變化弄得有些亂了節奏,一時沒能跟上他的思路。
一直保持沉默的徐倩與顧秀章見到此刻的楚躍飛,心中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實在是不明白,楚躍飛為什麼忽然會變得有些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