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躍飛確實是累了。
這一戰,拼硬實力的話,郝難陀其實是要強于他的。
哪怕加入熾方軍已經一年的時間,他用于練槍的時間也並不算多,有著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分心,他不能像顧秀章專情于刀那樣去專情于槍。
贏下這一戰,他也是竭盡了全力。
就像他經常說的,打仗,實力與勇氣是基礎,但怎麼打更重要。
他完全是靠著過人的謀算才僥幸贏下的這一局,但也耗盡了他的精力與體力,勉強回到熾方軍的方陣跟前,他已經舉步維艱,身體都有些搖晃起來。
從劉大巴子、趙德麟、左丘覺民、段干寶到一眾熾方軍的軍士們都看出來了他的力竭,紛紛舉步想上前去扶住他,但徐倩以比所有人更快的速度飛躍到了他的身邊,用她比男人要瘦小的肩膀撐住了他的身體,帶著他穿過熾方軍的方陣,一直朝著飛躍澗的方向而去,哪里還有之前的小性子?
楚躍飛忙道︰“快停下,這是要去哪里?馬上就是大軍沖殺了,我怎能離開?”
徐倩道︰“你都這樣了,還管別人作甚?”
楚躍飛道︰“我就是有些脫力而已,休息一會就好。”
徐倩卻是固執地道︰“要休息也要回到飛躍澗再休息,這里太危險,我不許你在這里。”
楚躍飛道︰“你不是想看戲嗎?正有大戲要上演,你怎能不看了呢?”
徐倩道︰“看戲哪有你的安全重要?你省點力氣別說話。”
她可是化神修士,此刻的楚躍飛根本就拗不過她,只得任她帶著往飛躍澗走,不過楚躍飛最終還是說服了她兩人在飛躍澗的入口停下,這里地勢高,正好可以俯瞰前方整個戰場。
見到楚躍飛被帶往後方,劉大巴子等人便不再關注他,畢竟前面的爭斗屬于開胃小菜,後邊的節目還需要繼續演下去。
寇佔勇提出來的化氣修士對決,白國這邊兩負一平,讓他面沉如水。
明明他這一方的修士實力更強,卻硬是拼成了幾乎一面倒的慘敗,讓他的心中毫無來由的有些不安。
他不由得想到了更多。
論實力的話,他這邊有著八萬大軍,還有不遠處西源二十多萬的援軍。
對面呢?
除了眼前的一萬熾方軍,頂多加上飛躍澗內兩萬通江與響水聯軍,他們方圓千里之內再無援手。
更重要的是,己方還有著還虛境界的自己這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能讓他感覺到不安的理由。
或許是對面熾方軍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優異了,這才讓他的心有些亂了。
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現在將要各自派出五千大軍對沖了。
他不管對面劉大巴子正在分出來五千軍士擺出沖鋒的陣型,還是按兵不動觀察著對面的一舉一動。
對面的五千人竟然清一色都是用的長槍,不由得又讓他想起了之前出戰的楚躍飛,他也是用的長槍。
難道這些人全部都是那楚躍飛訓練出來的?
若是他們都有著楚躍飛半分的實力,那這一場各自五千人的對決,怕是己方又是一輪慘敗。
難怪對面會提出來如此的對戰方式,這是想要一口一口地吃掉我們嗎?
這想法未必也太天真了一點吧?
最後,寇佔勇冷哼一聲道︰“我就不信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靠著你們的那些小伎倆還能翻得了天!”
他終于揮揮手,讓早已準備的五千人馬出列,準備按照之前的約定,進行對沖,但他同時還加了一道命令,等到那五千人進入廝殺之後,後軍會源源不斷地沖入戰場,一定要一口氣吃掉這一支熾方軍的人馬。
雖然僅僅只是一支萬人隊,已經引起了寇佔勇深深的忌憚。
而熾方軍那邊,也同樣在做著對沖之後的準備。
楚躍飛在吃下一枚凝元丹之後,元氣有所恢復,但並未再去到方陣當中,而是成為了一名吃瓜群眾,與徐倩一起坐在高處好整以暇地俯瞰下方整個戰場。
忙碌的人是陸明遠,他把剩下來的五千人按照隊列分成了若干隊伍,每一個隊列最前邊領頭的人都是他挑選培養了許久的人。
這個時候,他還在一一跟他們做著一些交待。
這一年時間以來,尤其是最近這些時日,除了楚躍飛忙碌之外,還有更多類似陸明遠這類的人也在同樣忙碌著。
正是如此多的人在分工合作,在辛勤勞動,熾方軍才能展現出來如此強悍的戰力,收獲如此赫赫戰功。
熾方軍這邊的五千人早已列好沖刺陣型,劉大巴子眼巴巴地望著對面,生怕出現什麼變故,直到對面如約安排了五千人出陣,他懸著的心才放松下來。
再看看己方的五千人,他的心又糾結了一下。
雖然對他們充滿了信心,但他知道,這一沖出去,還是會有很多人回不來,不可能殺敵的同時自己人沒有犧牲,這是打仗,拼的是誰的損失更大,而不可能有一方慘敗另一方全勝的情況出現。
終于,白國的五千將士也排好陣型,在各自主帥的一聲令下,兩支方陣叫喊著沖向了對面的隊伍。
果然不出寇佔勇所料,從接觸的第一時間開始,他這一方的士兵就成批地倒下,他們真不是對面那些持槍的士兵的對手。
他的面容越加冷峻,甚至是冒出了一絲狠厲。
己方的五千人馬很快就被斬殺近半,而對面熾方軍竟然損失不到十分之一。
他心中有些駭然,這一支軍隊實在是太可怕了,哪怕他是還虛境界的修士,看向對面的熾方軍,他都有些忌憚。
這樣的軍隊,根本就不應該留在世間。
他等不下去了,不等決出勝負,他大手一揮,從己方陣容當中再次有五千人沖向了前邊的戰場。
寇佔勇率先打破了雙方之前的約定。
中央對決的場面更為慘烈,士兵們都殺紅了眼,成批成批的戰士倒下,戰場中央已經鮮紅一片,從遍地鮮血開始變得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