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光眼看著祭台上的血色磨盤越來越薄,一股股的恐懼也是像潮水一樣襲上心頭。
他現在已經打不出任何法訣了。
畢竟他只是一道神魂,而且這道神魂還被甦穹點過天燈,熬過魂油,法力本就所剩不多。剛才又是震怒之下和甦穹對耗,已經耗盡了他的所有法力。
“完了。”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但也是心有不甘︰“我這座‘血光金雷祭’祭台得自于一座險地之中,威力強大,何以甦小子能扛過來?”
“嘎吱”一聲,僅只剩下手掌厚的血色磨盤終于是停止了轉動。在等片刻,就連這手掌厚的磨盤也是消失不見,露出了下方祭台之上平躺著的一個“粽子”。
那“粽子”被一層厚厚的樹根、樹枝包裹著,像一個紡錘。
也只是片刻,樹根、樹枝消失,露出了里面的甦穹。
“呼嚕,呼嚕。”竟然有鼾聲傳出。
“我……”
謝天光想罵娘,但還是住口。他的“血光金雷祭”都是對甦穹毫無作用,罵娘又能把甦穹怎麼樣?
“法力用盡了,魂力所剩無幾,這次再被點天燈、熬魂油,那就是直接燃燒魂核了。”
心中想著。
他已經做好了在二次酷刑中魂飛魄散的準備。
都說修士到了化神期,已經是極難殺死,但他還是要死。
他是被甦穹純純的耗死的。
先是兩爆肉身,被扒的只剩下神魂;然後是神魂被點、被熬,消耗了一部分法力;接下來就是血祭甦穹,將自己所剩法力全部耗干,丁點不剩。
“好夢!”
一聲大叫,甦穹從祭台上翻身坐起,“我的血食呢,肥美的血食呢,香甜的血食呢,媽的,誰搶走了?我要活剝了他。”
嘴里喊著,左右看著,找尋著。
終于是看到了上方漂浮的謝天光︰“謝天光,你給本少下來。”用手一指,“是不是你把本少那肥美血食偷走了?老實交代。”
“嘿,我還偷走?”
謝天光尷尬至極,“我都壓在你身上了,自己一點都沒舍得吃啊。我尼瑪,都被你攪糊涂了。什麼血食,那是一塊血色磨盤,血祭你,磨碎你的法術。
還血食,你把它當血食給吃了?”
“啊,又增加三朵,不錯。”祭台之上,甦穹依然像是夢語,讓謝天光听不懂,“還是少點,這謝天光法力耗盡了,不然還能開放一兩朵,兩三朵,七八朵。”
“開……什麼放?”
祭台的上方,謝天光不明所以,“做夢養花呢?還一兩朵,七八朵的。”
“啪!”
謝天光正瞪眼看著甦穹,忽地就覺得干瘦的老臉一疼,神魂飛了出去。撞到了那邊的牆壁之上,又是像皮球一般被彈回,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這是被扇大耳帖子了嗎?”
謝天光想伸出枯手摸摸老臉,但那大手的力道太大。那一抓,將他的胳膊連同魂體都是一起抓住,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呀哈,你咋這德行了?”
耳中卻是又傳來甦穹的揶揄聲,“我記得帶我來時,你個頭還挺高的啊,現在咋變寸釘了?誰整的?”
“甦穹,你想殺就殺。一把捏爆,點天燈熬魂油隨你,少來消遣老子。”
耗盡了法力,只剩下些許魂力包裹的謝天光神魂現在確實不大,也就是半尺長短。但面對甦穹的揶揄,卻也是心一橫,求死。
“看起來你還是蠻有覺悟的哈。”
甦穹點點頭,將手里的謝天光神魂放開,“這座祭台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挺好使的。”說著,也不再管謝天光,卻是繞著那祭台邊轉圈、邊打量了起來。
“這里面藏著不少氣血吧?不然也凝不出那麼大一座肥厚的大磨盤。”又是問謝天光。
“我也不知道。我只會捏動法印,操作。至于那用之不竭的氣血從哪里來的,搞不清。”謝天光的神魂一閃,來到甦穹身邊,答著。
甦穹咂嘴,回頭手指謝天光︰“虧你還曾經是化神期巔峰,啥都沒搞清楚,你就敢用?那法印口訣是誰叫你的?”又是問道。
“這里就有。”
謝天光神魂飄落到祭台的背面,指著那里刻錄的一段文字說道。
甦穹上前,看了一會兒那文字,“這些上古文字你認識?”
謝天光神魂點點頭,“鑽研過。”
“有才。”
甦穹也點頭,指著祭台上面的文字,“這些文字乃是魔族上古文字,就連現在的魔族修士都是未必認識。你確實很有才。”
嘴里又是贊著。
“血光金雷祭,這上面說需要‘金雷石’才能啟動祭台,你從哪弄到的?亦或是它本身就帶著的?”又是看著謝天光神魂。
“是和那天雷鐵一起,在無盡雷域找到的。”謝天光據實回答,也不隱瞞。
“哎,對了,你說給我的天雷鐵呢?”甦穹又是問著,“不會是騙我呢吧?”那問話的意思,好像是雙方回到進入這茅屋之前,中間並沒有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樣。
“難道他不計較?”
謝天光的心頭又是泛起了一絲希望。很簡單,能活著,誰想去死?能好好活著,誰想去被點,被熬?
大家都沒病。
“哦。”
謝天光神魂飛下,一指祭台基座下的一個地方,“在這里。”
甦穹跟著飛下,看到謝天光神魂所指之處,有一個空洞,就像是城牆上的牆磚被挖出一塊一樣。
“怎麼放在這里?”
甦穹再問,又是一伸手,從那空洞中抓出了一塊黑青色的鐵疙瘩。
那鐵疙瘩,桌面大小,上面閃爍著“嗶嗶啵啵”的青色雷光。
“是天雷鐵。”甦穹點頭,“看來你沒騙我。”
“嘿嘿,”謝天光一笑,“甦少,甦大師,我跟你說,還有一塊……”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