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子質問瘋老人，何以用他那二尺長，水桶粗細的八稜鍛錘砸自己？
蒙圈都懵到懷疑人生了。
“嗯，砸你了，怎麼地吧？”
卻是沒有想到，他那話問出，老瘋子不但不道歉，反而手拄鍛錘，以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不要臉神態，用一種看猴似的眼神看著他。
說道。
“我要殺了你！”
天玄子是玄門副宗主，那也是很有涵養的人物，一般的不會發火。這次卻是被老瘋子逼的，耍的，撩撥的，如一頭暴怒的獅子，直接從台面上一躍而起。
身形一閃，直奔瘋老人。
要和瘋老人拼命。
他本來就距離瘋老人不遠，雖然被砸了一錘，但也沒砸到台下去。這點距離，對于他一個化神期後期來講，可以說就是近在咫尺，臉對臉一般。
身形躍起，沖出，同時一只小山頭似的大拳也是掄圓了，奔向瘋老人的面門。
我也要砸你個鮮血狂噴，我也要砸你個狗吃屎，我也要砸你個滿地找牙！
“砰！”
卻是沒有想到，他的身形剛剛躍起，尚在空中，大拳剛剛畫了小半個圓，就見瘋老人身形還是不動，手中錘光芒一閃，他便又是橫飛了出去。
再度摔到了拍賣台的台面之上。
而且還正好是摔在甦穹的腳下。
這一錘可不像剛才那一錘，這一錘明顯砸得有點重。天玄子來到甦穹的腳下，口中那可不是一口鮮血噴出了，那是連連噴出，口血狂飆呢。
連肺葉子都是飆出來了。
一塊一塊的。
暗紅色的，顫顫巍巍的，像是炒熟的鴨血。
但這還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的臉上，手臂上，凡是沒被袍服遮擋的地方吧，都是可以看到，皮肉一道道的皸裂了開來。
就像是久旱的大地一樣。
也像是馬上要碎開的瓷瓶。
估計任誰現在上前扒拉一下，他都會立刻碎開。
慘呢，慘不忍睹呢。
神魂一定都是被那一錘給砸傷了。
“哎呀呀，副宗主大人，你咋把自己弄成這個熊樣子了？”
甦穹低頭，頗具同情地看著腳下的天玄子。還用腳尖踢了踢，嘴里頗為關心地問著。卻是手一伸，將天玄子腰間的乾坤袋摘下。
在手中顛了顛，“嗯，我們的賬，算是兩清了哈。從此誰也不欠誰了哈。”
說著，直接放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那邊，看到此情此景，謝天光和青玉道姑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天玄子蒙圈那是被大錘掄的，他們可沒有挨大錘，自然也沒有蒙圈。
旁觀者清嘛。
顯然，他們也是看出來了，此時的瘋老人已經不是他們所認識的瘋老人了。
身形一閃，便是各自神魂分身出現，變成了兩個謝天光，兩個青玉道姑。兩個神魂分身一起直奔瘋老人︰“老瘋子你忘恩負義，你殘害同伙，你生孩子沒屁眼。”
嘴里罵著，兩只枯爪卻是伸出，抓向瘋老人的天靈。
而兩個本尊則是一閃，便來到了甦穹的近前︰“甦小子，我二人要捉了你點天燈、熬魂油。”兩只枯爪直接向甦穹抓下。
擒賊擒王！
他們也是知道，這等情況之下，要安然脫身，只有擋住瘋老人，先拿下甦穹。
“不好！”
拍賣台的上空，甦穹的後方，看到謝天光和青玉道姑的本尊瞬間來到了甦穹的近前，瞬間又是枯爪沖著甦穹抓下。
火道上人和“狂刀”一起高喊︰“二賊該死！”
他們也是知道，化神期後期的戰力那是何等的強悍。別說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遠在數里之外，一個瞬移，便是能夠到達對手的近前。
兩個人又是同時抓下，那還不得把甦穹分尸了啊？
他們不是沒有想到謝天光、青玉道姑二人會魚死網破。
但認為不可能。
一者，甦穹，包括這里所有的人，都沒有要他們命的想法。雖然甦穹指揮著瘋老人給了天玄子一錘，但那也是略施懲戒，不滿他們的行為而已。
真想要天玄子的命，瘋老人那一錘就不是砸他後背了。
至于天玄子現在的狀況，那是純屬他自找。
二者，在天玄子已經遭到重創的情況下，這二人再行孤注一擲、偷襲之策，無異于找死。
卻是沒有想到，這二人偏偏這麼干了。
也是像瘋老人打了天玄子一個措手不及一樣，突襲前沒有絲毫征兆，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二人嘴里喊著，火道上人的手中拂塵，“狂刀”的懷中砍刀，便是一起出手。
拂塵罩下，銀光閃閃，銀絲道道，如天網，如銀索，砸下，切下，兜下。
鬼頭大刀一出，一片寒光閃爍，凜凜風聲驟起，如匹練，如天河，劈下，斬下，砍下。
但是二人又是瞬間收手。
瞪大了雙眼看著下方新出現的情景。
臉上的驚駭，如天雲翻卷。
“嘿嘿。”
就見下方，一聲含有戲謔與譏諷的笑聲響起。那抓到甦穹近前的兩只枯爪，卻是被兩只大手擋住，抓住，再也抓不下去。
竟然兩名瘋老人！
兩個瘋老人竟然在那一刻，十分詭異地出現在了甦穹的前方，替甦穹擋住了二人的一抓。
“這麼快的速度？”
火道和“狂刀”都是滿臉的驚駭。要知道，化神期最快的速度就是瞬移了，可謝天光、青玉道姑二人行動在前，瘋老人在後。
就算是火道和“狂刀”拂塵刷下，砍刀闢出，他們也知道，根本救不了甦穹。
之所以依然那樣做，也只是想圍魏救趙而已。
但人家瘋老人竟然在那一瞬間，身體便是來到了甦穹的面前。
替甦穹擋下了兩只枯爪。
就這一招，他們二人就算是拍馬也是趕不上呢。
“一定是甦穹給瘋老人吃了那什麼‘雞血亢奮丹’了。”二人一起對視。“不對。”二人又是一起否認。
“啊，放了我。”
他們听到甦穹的對面，瘋老人那邊，也傳來了謝天光和青玉道姑元神分身的淒厲嘶喊。
那聲音宛如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
“怎麼回事？”
二人抬眼，臉上驚駭之色更甚。現在已經不是天雲翻卷了，而是驚駭如滾滾波濤了。
他們看到，那邊，也有兩個瘋老人。
一人的手中捏著謝天光元神分身的喉嚨，一人手中捏著青玉道姑元神分身的喉嚨，都給提了起來。
兩個元神分身，正在那里四腿兒亂蹬，四手亂劃拉呢。
竟然出現了四個瘋老人！
不，是五個。
有一個依然手拄鍛錘，在那里用一種戲謔的目光正看著手腳亂刨的那兩個元神分身呢。
如果這個是本尊，那就是說，現在的瘋老人竟然能夠分出四具元神分身。
這怎麼可能？
煉虛期！
二人不由得又是對視一眼，滿臉的駭然。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對更高一層的境界，也多少有所了解。
化神期是可以分出元神分身，但一般都是一個。修煉特殊功法的，有可能是兩個。
但最多也就是兩個了。
否則，元神就會崩潰。
也只有到達了煉虛期，體內神魂不可想象地強大，那才可以分出多個分身。
到那時，分出四個元神分身算少的。強大一點的煉虛期強者，分出成百上千的元神分身都是不稀奇。
但這里可是北域。
修為最高的修士，也都是像他們這樣，化神期巔峰。
根本沒有煉虛期的強者。
怎麼瘋老人一眨眼，跟甦穹斗了一場，突然間就“煉虛”了？
太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