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瘋老人這“嗷嘮”一嗓子，還真管用。
立刻，那一帶寂靜無聲。
秦火雲不跑了，一只腳卻是依然抬著，沒有落下。李鐵拐不打了，鐵拐在空中，閃閃發亮。就連旁邊捋胡子的蘭虛子都是拽著胡須停住了手。
一切仿佛是定格了一般。
但是，“狂刀”卻依然閉眼假寐，火道上人也是繼續閉目養神。
“咋回事？”
一只腳抬起的秦火雲轉頭，問後面的李鐵拐。
“好像是誰喊了一聲。‘嗷嘮’一嗓子，有點悲痛欲絕的意思。”執拐欲打的李鐵拐答著。
“喊的啥？”秦火雲再問。
“好像是他爹死了，也不是他爺爺死了，沒听清。”李鐵拐再答。
“這尼瑪，關咱屁事。”秦火雲的那只抬著的腳終于放下，落到了地面上，“這個……李師叔，你家憨牛拜老大的事……你看……”<不提老子都忘了。老子我繼續打。”說著，便是一瘸一拐，舉著一根閃閃發光的鐵拐繼續追打。
“我特麼的，哪個瞎眼的，正在老夫捋胡子的時候高聲大喊？沒長眼嗎？故意驚老夫嗎？賠老夫胡子。”
那邊，蘭虛子卻是手捏著兩根胡須高聲大喊。
“哼哼。”
這時，地面上站著的瘋老人又是一聲冷哼，“火道，你天道宗這麼做有意思嗎？以為就憑這點跳梁小丑般的小把戲能躲得過嗎？”
“啥‘有意思嗎’？啥跳梁小丑？啥小把戲？”
火道上人睜眼，不再養神，看著下方，問著。滿臉的不明所以。
“哼。”
瘋老人又是一哼，對于火道所問，沒有解釋。他也沒法解釋。卻是去繁就簡，直奔主題︰“既然你出面了，既然你承認那小子是你天道宗的準弟子，那我就問你，老夫要和這小子一賭，你可同意？”
瘋老人此時也是無奈呢。
他此次前來，就是來砸甦穹的場子，砸天寶閣的場子的。帶來了玄門天玄子，青玉峰青玉道姑，暗劍樓謝天光，為自己站腳助威。
怕的就是甦穹背後有天寶閣、天道宗袒護，達不成目的。
但要說真敢在拍賣場動手，拿下那小子，他就算是想，那三人也未必同意。
無他，這里可是天道宗的地盤。
天道宗的宗主雖然不在現場，但北梁帝國距離天道宗並不遠，到達這里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人家一個撕裂空間，就可以趕到這里。
火道已經不好惹了，那天道宗的宗主更是不好惹呢。
別說他們四人，就算是再來四個，那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前面擺出一副大呼小叫，吆五喝六，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其實就是要把甦穹背後撐腰地給逼出來。
來和他談談。
雖然甦穹有煉制靈兵的本事，有和他作對，處處踩他的行為，但在瘋老人眼里，這根本不是甦穹的個人行為。
他認為，甦穹也只是一顆棋子。
真正的目的顯而易見，那就是天道宗和天寶閣聯手，借用這次“十六城聯合拍賣會”，借用甦穹的煉器本領，把他瘋老人擠出煉器界。
他們獨霸市場。
不但是他這樣認為，大部分和天道宗不對付的宗門高層也都是這樣認為。
也不能容忍。
所以天玄子他們才會跟著他來。
不然，這種得罪人，甚至是有可能引起宗門大戰的事情，誰會支持他？
關系再好也不行呢。
“不同意！”
听瘋老人要和甦穹對賭，連怎麼賭，賭什麼都沒有問，火道上人便是一口拒絕。
封得死死的，一條縫都沒給瘋老人留。
但瘋老人不愧是瘋老人，雖然火道上人沒有給他留一條下蛆的縫隙，但沒縫他可以找縫下蛆︰“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道宗要干什麼。”
先是瞥了上方的火道一眼。然後一指那邊的甦穹，繼續說道︰“那甦小子，不知從哪個旮旯里，得到了一種強行將戰兵提升為靈兵的方法。你以為就憑此，你天道宗、你天寶閣就可以壟斷北域兵器市場了？
你們錯了，錯得離譜了。”
瘋老人語氣稍歇。
“呵呵。”
那邊，火道上人和“狂刀”等都是微微一笑，“老瘋子，知道你會打造兵器，還不知道你還生了一副好牙口，伶牙俐齒呢。原來這麼會說，能說啊。
張開嘴，讓本上人看看。是不是你那牙口也是高階戰兵啊？”
瘋老人這番話，明顯的就是胡說八道，所以二人中也只有火道反駁了一下，至于“狂刀”根本就沒理瘋老人那茬。
是不是他們要壟斷北域兵器市場，或許有這想法，但至少現在還沒有這計劃。
他們利用甦穹，或者說是和甦穹勾結，那更是無從談起。
“你們也別笑，哼哼。”看到火道二人不屑的表情，瘋老人又是一聲冷哼，“你們以為僅憑那小子，就可以達到目的嗎？
嘿嘿，我還不怕告訴你們，你們都被那小子騙了。
這幾日購買靈兵的，也都被那小子騙了。”
說完，目光又是轉向了拍賣場，甚至是那十五面水光屏︰“大家想想，他提升靈兵為什麼非要用我的‘瘋’字劍？無非是我‘瘋’字劍戰兵基礎好。
大家再想想，他為什麼不自己打造？而只做提升？”
“為啥？”
拍賣場主場，水光屏上下，人們一起問。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打造戰兵！”
瘋老人的聲音鏗鏘有力，語出千鈞︰“大家還想想，一個連戰兵都不會打造的器師，他提升的靈兵能有多大的保證？
藏有暗疾，不能長久，戰時折斷，斷送性命，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
“是啊，瘋前輩說得有道理啊。一個小屁孩，‘丹器武三絕’，又是煉丹，又是煉器，丹還是‘九轉金丹’；器，還是靈兵靈器。這里有問題呢。”
瘋老人這麼一說，立刻水光屏中，有人跟隨。就算是那些沒有說話的，也是目露懷疑之色。
“是啊，沒見過甦大師真正地打造一柄靈兵呢。”
“是啊，甦大師可是一直用人家‘瘋’字劍呢。”
“是啊，一刻鐘提升一柄靈兵，這是不是太容易了，太快了點呢？”
“是啊，靈兵要是那麼好提升，難道像瘋老人這等煉器前輩，都是傻子嗎？”
“哎呀，這里說不準還真有問題呢。”
“是滴是滴，那可是兵器呢，性命攸關呢。萬一那天遇到仇家，剛一亮劍，便是‘嘎巴’一聲，斷了，毀了，那可就是哭都來不及了。”
“我看，還是像劍窟這樣的老商號可靠。現在這些新器師，只知道撈錢，割韭菜，不靠譜呢。”
又是紛紛低聲議論，越議論越覺得可疑。
有的人甚至焦躁不安了起來。
也難怪，甦穹煉制的靈兵價格可是不低啊。平均每柄需要四百萬中品靈石。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有的人那是傾盡所有才買的啊。
這要是出了問題，當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這時候，瘋老人的話卻是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