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妖族一直是大周的一個傳說。
傳說偌大的雲州地界，曾是古老妖族的地盤，一直屠戮百姓，禍害蒼生，直到某個時候，禪真寺帶著普渡佛法從天而降，鎮壓了妖族，這才還了雲州一方太平，也有了今天的大周太平。
以上，就是秦瑯和絕大部分百姓所知道的，關于雲州妖族的故事。
而至于雲州妖族到底真實存在與否，秦瑯一開始是偏向不存在的，可後來就偏向于存在了。
原因則是因為很久之前，他親口從三師姐卓北北那里問到的一些情況。
……
【三師姐你活了那麼久，如果真有妖族的話，一定見過吧？】
【本座年輕時見過一只會人言的狐狸，就那一次，後來就沒有了】
……
當時因為這番對話，秦瑯從此就比較相信雲州妖族是真實存在的。
如今想來，三師姐說的會人言的狐狸，莫非…
“喵？”
瑤池大師姐涂安安用尾巴在發呆的小師弟眼前晃了晃︰
“瑯瑯你一直看什麼呀？師姐會害羞的喵~”
女帝在一旁悄悄抿了抿唇。
本來因為大師姐是個很“稀罕”的貨色的緣故，女帝本能地對她保持有一定的敬意，但自從大師姐表明她就是團團本團之後，甦鈺盤也是很快回憶起了團團是怎樣的一只小燒狐狸，于是看大師姐的眼光也出現了億點變化。
嘖…
怎麼我瑤池的這些師姐一個比一個不正經…動不動都打小師弟的主意呢…
女帝這樣想的時候，自然是忘記了她自己也屬于【瑤池師姐】的行列，早就把小師弟變成自己的面首了。
“大師姐，除了師尊，其他師姐見過你的這副樣子嗎？”
“唔…我想想啊，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剛開始變回原型的時候，被南南撞見過一回…”
“……”
還真是。
“大師姐，妖族是怎麼回事？听你的意思，你變回原型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是的。”
……
篝火旁，女帝和攝政王也都豎起了耳朵。
三個人一起專心听著一只口吐人言的狐狸講述不為人知的秘辛，怎麼看都是一副很奇妙的畫面。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涂安安講的那些內容，的確也讓人大為震撼。
她首先是以自己作為證據，證實了雲州妖族的確存在，隨後又表示當年妖族銷聲匿跡，也的確是出自禪真寺之手。
“但那幫禿驢撒了天大的謊！”
“撒謊？”
很顯然，瑤池上下都很齊心地對禪真寺無量山有著不待見的厭惡，這一點秦瑯是早就感受到了的，大師姐果然也不例外。
比較特別一點兒的，也就是比起無量山，大師姐似乎對禪真寺尤其深惡痛絕，眼楮一直閃爍著藍色光芒。
“我們妖族從來都沒有做過他們口中那些戕害百姓的事！相反，很多同胞一度被當作各種神靈受到供奉，全因為他們經常福澤救濟一些窮苦人…而後來那些罪名，全都是當年禪真寺羅織起來強安在妖族頭上的！為的就是要將我們妖族徹底從世上消除！”
團團大師姐說到這里，連尾巴尖兒也激動地冒出了一簇藍火，眼楮里滴溜溜地甚至升起了一層水霧，看的秦瑯忍不住將她抱在懷里溫柔地擼了起來。
……
“我至今都記得，那一天，那些禿驢手中的金剛杵和降龍杖上全都沾滿了妖族的鮮血，為首的那些大禿頭，更是像毫無人性的厲鬼一樣行走在雲州大地上，所過之處，每有一聲佛號響起，便有一名妖族粉身碎骨…”
“…數不清的妖族骨血匯入了螭江，原本安寧的整個妖族群體，僅僅十幾日不到，便被殘害的僅剩數千，其中被滅族滅種的更是數不勝數…”
“…師姐我本來只是一只孤零零的小狐，生下來就是被一只貓族姐姐帶大的，然後才得以生存下來，可在那次禪真寺的鎮殺中，她也…”
……
關于這段回憶，團團顯然不願意太過深入地回憶，僅僅是粗略地講述，秦瑯就已經感受到大師姐毛茸茸的小身子一直在輕輕顫抖。
以至于很快，秦瑯的衣袖都有些打濕了。
低頭一瞧，大師姐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哪怕明知道是一張如貓似狐的面龐，卻依然讓人深深地產生了一種我見猶憐的心疼，不得不讓秦瑯嘆服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狐狸精。
“…而那個時候，就在我也要無處可逃，命不久矣了的時候，一線生機出現在了我面前。”
不用說，眾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包括明明不是瑤池弟子的白青青，一起齊聲嘀咕道︰
“是師尊？”
“是的喵，師尊出現了。”
提到瑤池師尊，大師姐也是抬起爪子抹了抹眼淚，大眼楮里露出了很鄭重與敬畏的神色︰
“我至今都記得，師尊剛出現的時候，她的樣子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大概是穿著打扮？反正我當時明明都已經被十幾個臭和尚包圍了，為首的那個尼姑還是當時禪真寺的大護院，本來抬手就可殺我，但他們沒有，一直把我追到筋疲力盡…”
“…後來我才從師尊那里得知，他們其實跟師尊一樣看中了我身上的資質。只不過跟師尊不同的是，他們是想要活捉我回去用作它用，說不定是要煉成舍利子什麼的，而師尊只是想要救我，並且是打算救我之後師尊才關注到我身上的資質…”
“…總之當時的我還是只有巴掌大的小狐狐，師尊看到我被禿驢包圍以後，我的腦袋里就浮現出了一個聲音，讓我把眼楮閉上，耳朵捂上，我照做了，然後再睜眼時，我已經安全地趴在了師尊的雙手上，身邊的那些禿驢都消失的干干淨淨，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只有空氣中仿佛留有一絲紅色的霧氣…”
听到這里，秦瑯跟攝政王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女帝，發現女帝眼中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敬畏震撼。
因為即便是強大如她，想要如同“蒸發”一般地殺哪怕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也是完全不可能不現實的事情。
可瑤池師尊不僅做到了，顯然還很輕松。
此等手段，可謂是已如鬼神謫仙。
“然後呢？”
“然後，我當時還很傻，就問師尊，禿驢們去那兒了，師尊的回答也真的很特別。”
“怎麼回答的？”
“我想想喵…哦對，師尊說【他們被我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