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薛貴的秦瑯走在劍平縣的街頭,右手一直有些莫名的不適。
明明肉眼也觀察不出什麼異象,但秦瑯總感覺,是薛貴那老登暗中對自己使了什麼手腳。
這並不怪秦瑯多疑。
因為秦瑯這次下山,本來就是帶著一些“難言之隱”。
具體來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種水土不服,自下天山後,秦瑯所修煉的內力,包括師姐灌注給自己的那一部分,全都如同野火變星燭一樣散盡了。
沒有內力,對于大周的習武之人來說,是個很嚴重的事情。
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
在當世,練武不練內力,就好比吃焦圈兒不蘸豆汁兒,不地道。
奈何當秦瑯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師姐已經布下山門禁制,開始了兩年一次的閉關養傷,秦瑯想要回天山和師姐討教原因,也回不去了。
因此現在的秦瑯,雖有外功和武技傍身,但在從頭開始修煉內力之前,最忌憚的就是遭遇內傷暗勁之類的偷襲。
……
眼下秦瑯就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沒注意的時候,吃了那血刀門主的什麼邪門歪道。
正在思忖的時候,身後卻驀然傳來一個清甜的聲音。
“少俠請留步~”
“?”
秦瑯聞聲駐足,回頭一瞧,年方二八左右的少女,一襲素色對襟襦衫,身段兒亭亭玉立,氣質靈動又不乏典雅,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嗯…
這姑娘,看著真大氣…
秦瑯心中贊許,默默將目光從對方大氣的胸脯上收回︰
“請問你是?”
“小女名叫軒然,是我家小姐的貼身女婢,姓氏隨我家小姐不便透露,少俠可以叫我軒兒。”
軒然…
秦瑯的目光忍不住再次下移,停頓片刻後,有些了然地點頭︰
“好好好,那…軒兒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唔…其實不是我找你…”
小侍女望著秦瑯俊朗的面龐,眉目閃動間,心下也是不禁微微一熱︰
“…是我們家小姐,覺得少俠你有些眼熟。”
“眼熟…”
秦瑯心說這可就鬧了鬼了。
他在天山呆了二十年,唯一與其陪伴的就是師姐,以及師姐養的一只用來打探山下消息的霄飛練。
除此之外,認識秦瑯的活物,最終大多進了秦瑯的油鍋或者烤架。
現在突然冒出來個小丫鬟,說她家小姐看自己眼熟…
難不成你家小姐是那只霄飛練成精?
秦瑯心中生疑,卻忽然覺得腦袋有些迷糊,沒法進一步思考,眼前的光景似乎也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你家小姐…以前是在哪見過我…?”
“這個就說不準了,我家小姐身居江湖豪門,從小跟隨長輩去各種名門游歷拜訪過,見多識廣,眼下便是見得少俠之後,感覺曾在某地有過一面之緣,又見少俠身姿矯健,耍得幾分扎實的功夫,便好奇少俠師出何門,技從何路,說不定與我家也曾有緣分。”
……
誠如小姐夸的那樣,小侍女一張櫻桃小嘴翻的又快又巧,一字一句頗為講究。
可此時的秦瑯是真的感覺身體不對勁了,不光思考乏力,連說話都支吾了起來︰
“你…你家小姐應該認錯人了,我沒有什麼家族門派,生在獵戶家…從小被娘親養大…胡亂學了些拳腳…”
“哦哦,這樣啊…那少俠是打何處來的?“
“鵝縣…”
“來劍平縣作甚?”
“游歷路過而已…”
“那關于血刀門主…誒…誒?少俠?少俠?!”
……
小侍女本來眼見秦瑯有問必答,似乎很老實的樣子,卻沒想到對方說著說著,整個人居然搖搖晃晃地朝自己倒了下來。
這麼大一個男人往自己身上倒,軒兒柔弱的手臂也只能勉強扶住秦瑯的腋下。
對方胳膊上結實的肌肉,以及形容不出來的男人才有的氣息,讓以前從未接觸過男人身子的小侍女難免有些面紅耳赤。
而秦瑯迷迷糊糊間,腦袋一垂一垂的,最後更是干脆直接一頭栽進了小侍女鼓脹的心口。
“少…秦少俠…?”
雖然兩人現在身處的這條小街巷沒什麼人,但秦瑯的呼吸癢癢地噴薄在肌膚上,小侍女依然面如火燒,雙腿也忍不住並的緊緊的。
反觀秦瑯,則是依稀間仿佛回到了天山,回到了小時候,像是把臉龐深深地埋在了一片蓬松的雪地里。
只不過這雪一點兒也不冷,反而暖暖的,香香的。
嗯…
好像還會跳…
這熟悉的感覺…
好像…突然想師姐了…
……
當一些走馬燈似的碎碎念和畫面掠過腦海過後,秦瑯便在耳邊一聲聲逐漸模糊的“少俠”的呼喚中,徹底暈厥了過去。
……
江湖險惡…
沒想到薛貴老登,居然在他那張人皮面具上下了毒…
————————
這之後,秦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說是夢,其實就是現實世界發生的一些事情的投影。
畢竟秦瑯中的只是軟筋散,是薛貴涂抹在面具表面的一種蒙汗藥級別的毒,因為面具戴在自己臉上的關系所以不敢下的太狠,內力基礎比較扎實的習武之人都能輕易解掉。
秦瑯雖然因為失去內力的關系中了招,但也因為毒性較弱,沒有被永久剝奪感官。
因此,當自己暈倒在那個叫軒然的大波里…呸…叫軒然的丫鬟懷里之後,秦瑯好幾次半醒不醒,都能稍微感知到周圍的一些事情。
……
比如自己被送到了一張床上。
比如有一個青衫少女喂自己服下了一枚藥丸。
比如青衫少女和軒兒嘰嘰喳喳磨蹭了半天,才幫自己脫掉了衣褲。
再接著,就是兩個少女的一些交談內容。
提到了什麼“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