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天氣去動物園可真是棒極了。”佩妮姨媽拉著達利出門,茉莉跟在達利旁邊,看了看被雲層遮擋著,只灑下柔和陽光的天空,附和道︰“是的姨媽,真的很令人期待呢。”
說完還沖著傻笑著的達利露出甜美的笑容,接著說道︰“達利表哥真好,會樂意帶我和哥哥去動物園。”
達利紅著臉撓了撓頭,說︰“是想帶你去見識一下,才不是想帶那個……”
“達利表哥……上次你說的那個巨大的蛇,真的比我的房間還長嗎?”茉莉常年蒼白的小臉上是因為激動而產生的紅暈,看起來有一些不正常的病態感。
“那當然了!”達利的話被打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思維很快轉移到了之前見到的巨蟒身上,在車後座上開始夸夸其談起來。
茉莉臉上保持著甜甜的微笑,時不時發出驚訝的感嘆。余光卻關注著走在後面出來的哈利和弗農姨夫身上。
弗農姨夫把剛要上車的哈利推了出來,並關上了後排的車門。他抬起手里的金屬車鑰匙指著哈利,說道︰“我現在警告你,小子。”
“要是耍什麼花招,哪怕就一次,我都會罰你一個星期不準吃飯。”弗農姨夫的眯著眼楮,滿臉不屑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玻璃門里閃過的紅光。
“上車。”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弗農姨夫轉身上車,臉上哪里還看得出半點惡意。端的是一副慈父的嘴臉,詢問著後排的達利早飯有沒有吃飽,需不需要一會路上買點什麼零食。
而哈利上車後則是對茉莉投過來的,擔憂的目光回了一個安慰性的笑。
“什麼嘛,這小子還是學不會服軟呢。”茉莉腦海中又傳來了那道戲謔的男聲。聲音听起來和茉莉差不多大,卻滿是惡意調侃的味道。
“我的哥哥不需要討好任何人!”茉莉用心聲回道。
“是麼?”聲音有短暫的停頓,但很快又響了起來,帶著更大的惡意,“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要靠你這個病秧子妹妹,懦夫!”
茉莉好似被某個詞語激怒了,沒有再理會腦海中的聲音,只是用自己的小手輕輕拉住哈利的手,以示安慰。
感受到那明顯低于人類正常體溫的觸踫,哈利只是看著窗外掠過的街道和樹影,強忍著沒有扭頭看那雙祖母綠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微微低下,掩去眼中的情緒。
……動物園……
動物園各個展館周圍人來人往,大多都是父母帶著孩子,或者小情侶、新婚夫婦來參觀的,也有老師帶著一對學生排成隊走過。而在轉角,一位身穿黑色套裝的男人,顯得與這里格格不入。
他一直看著人群中的紅發白裙的身影,紅色的發絲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祖母綠的眼楮也熠熠生輝。小姑娘小的很開心,連帶著步子也帶上了一絲雀躍和迫不及待。雖然臉色還是差的可以……
突然對上了看過來的視線,黑衣男子轉身閃進了身側的展館。外衣角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度。
“茉莉,你在看什麼?”達利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沒什麼。”茉莉搖了搖頭,微微笑了笑。
“噢,那快走吧,巨蛇就在那邊。”達利指著不遠處的爬蟲館,加快了一些腳步。
哈利則順著茉莉的視線看去,只抓到了一抹黑色的背影,不由得皺起了眉。又是這個神秘人,從小到大,一直在暗中偷偷觀察自己的妹妹。
哈利拉著茉莉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換來茉莉詢問的目光,又裝作無事發生的調整好力道。
堅實的磚壘牆壁,繁復的石刻雕花下是爬蟲館的字樣。
爬蟲館內,巨大的玻璃牆內,是一條足以吞下成年人的巨蟒。
“讓它快動!”達利不滿的看著一動不動好像玩具蛇的巨蟒,覺得對茉莉吹噓的巨蛇有多可怕嚇人,像是個笑話一樣。
“快動!”弗農姨夫敲了敲玻璃,也催促著巨蟒。但巨蟒不為所動,仍然一動不動的盤在石頭與樹枝上。
達利皺著眉頭,惡狠狠的瘋狂敲擊了幾下玻璃,憤怒的吹促著︰“快動啊!”。
佩妮姨媽在後面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和丈夫,臉上一直掛著笑,似乎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之處。
茉莉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巨蟒,然後聲音甜軟的說︰“達利表哥,別敲了,手會痛的。”
剛剛還和吃了炮仗似的達利,立馬安靜了下來,鬧了個大紅臉。而身後的佩妮姨媽則立刻關心的拉過達利的手要看看情況。..
“他可真是煩人,不是嗎?”就在佩妮姨媽和弗農姨夫非要帶著達利去冰敷一下手時,玻璃里傳出了聲音。
茉莉扭頭,發現玻璃後面,狹小的人造景觀中,除了蛇,並沒有任何活物。
茉莉四下看了看,周圍除了哥哥,已經沒有人了。沉睡的玩具蛇真的沒什麼看頭就是了。
茉莉不確定的對玻璃里的巨蛇,代替達利表達歉意,忽略了身邊哈利略帶些異樣的神色。
“真對不起,他不能理解你的感受。”茉莉低聲說著,“一天又一天,只能躺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還得面對一些湊過來看你的,不懂禮數的人。”
“噢,不,不,美麗的小姐。”巨蟒眨了眨金黃的蛇瞳,說道︰“你完全不用替他道歉。”
“你可以听懂我說的話?蛇先生。”茉莉一些吃驚的捂住了嘴巴,又連忙說到︰“對不起,蛇先生。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從來沒有和蛇說過話。”
蛇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我想知道,蛇先生你,平時經常和人類說話嗎?”茉莉在心里想著,如果是的話,那這家動物園的客流量應該遠不止于此。
蛇先生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其實你是第一個與我說話的人類,美麗的小姐。”
看著巨蟒吐了吐蛇信子,茉莉才後知後覺的回頭看向自己的哥哥。
“哥,我剛剛……”茉莉還沒詢問出聲,哈利就打斷了茉莉。
“以後如果周圍有人的話,一定不能和蛇交流。”哈利一臉嚴肅,回想著剛剛妹妹怪異的嘶嘶嘶的語調,和蛇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回應,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常,心里還是一陣後怕。
“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妹妹。誰也不能!”哈利心里默默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