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當場捉住小辮子確實是一件令人尷尬的事，不過托尼自認臉皮厚所以他也沒覺得有多難受。
“抱歉，人類多余的好奇心，我是個人類所以....你知道，唔，沒有別的意思散同學，我只是對你感到驚嘆而已。”
流浪者輕哼了一聲，沒再言語，不過逮到機會的托尼可不會就此罷休。
“所以說呢，你不是人工智能的造物。”
“當然不是。”
流浪者堅定的否認讓托尼有了一刻的迷惘，可下一刻他又陷入了喜悅中。
流浪者的強大毋庸置疑，他除了外表行動與人類一般無二，甚至還擁有自我的思考和獨特的個性，這是一切智慧體所擁有的特點。
而更令托尼驚喜的是，流浪者似乎擁有一套自己的是非觀，盡管可能在某些方面並不是那麼完美，可這點‘缺陷’更讓流浪者變成了‘人’。
流浪者他有著自己的判斷力，學習能力，和為人處世的準繩。
雖然他總是與空他們那些小伙伴話不投機半句多，可毫無疑問，他們都視對方為友人。
流浪者的這個個體在某些方面，完完全全符合了托尼心中對人工智能，對奧創的構想。
所以他對流浪者的制造者更感興趣了。
是的沒錯制造者，托尼這麼想著，他總不會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吧。
“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是人工智能的造物，那你為什麼這麼反對我的奧創計劃，你還感同身受的擔心我會不會因為實驗失敗而拋棄奧創，這是為什麼？”
流浪者臉色一變，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對奧創感同身受？他？
“不要用你那淺薄的人類思維來臆想我的行為，我只是對螻蟻可笑的傲慢感到憤怒而已。”
“螻蟻？人類？”
流浪者雙眉微皺，對看著他的托尼和班納冰冷地說道︰“不是麼？在這浮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
“正如你所畏懼的那樣，人類太過脆弱，在稍微強大點的存在面前，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就像螞蟻一樣。”流浪者繼續說道︰“哪怕螞蟻的數目再多十倍百倍，對于強大的力量也毫無抵抗力，即便它們的數目比大象還多十倍，大象依舊能夠輕易把它們碾碎。”
“而奧創，如若你能真的造出來它，那麼它就成為了比人類更為高級的存在。”
“想想吧，奧創不畏生死，沒有恐懼，更不存在人類生老病死的狀況。”
“只有強大的那一方才有資格對弱者施以憐憫，也只有強大的那一方才有權利決定弱者的存在與否。”
流浪者嗤笑了一聲，他看著低頭陷入思索的兩人，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奧創生來便高人一等，你一個人類自詡是它的造物主便想妄定它的存在與否，不覺得可笑嗎？”
托尼沉默了半晌，就在流浪者以為他能對自己的這番話有所領悟的時候，就听見對方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孩子，你應該去看看醫生，你的想法完全符合反社會性人格的側寫，等實驗結束我正好有時間，我認識一位非常知名的心理醫生。
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對糾正青少年是非觀有的一手好經驗，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和他聊聊吧。”
看著仿佛能用眼神殺人的流浪者，一旁站著的班納簡直要崩潰了，托尼完全是在這孩子的雷點上蹦迪嘛。
流浪者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分明是跟他的‘原生家庭有關’，這麼明顯的地方班納不相信托尼會發現不了。
出班納意料的，盡管流浪者處于暴怒的狀態，可他並沒有給托尼一拳，或者當場給托尼一腳，他僅僅是冷冷地注視著托尼。
“你在懷疑我說的話，哼，無妨，你會知道自己在質疑何種權威。”
“在真理面前，無知便是你的原罪。”
“現在，滾吧，離開我的視線，我已經沒有與螻蟻交談的心情了，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托尼還想再說幾句，可拉著他離開的班納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上帝托尼，你在想什麼？”
在托尼沉思的片刻功夫內，班納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他不滿地看著托尼，眼楮眯了眯。
“激將法可不是你這麼用的。”
“但很有效，不是嗎？”托尼聳了聳肩，“既沒有過分去探究小朋友的隱私，又獲得了他的制造者的訊息，簡直不要太好用。”
“你獲得了流浪者制造者的訊息？我怎麼沒發現？”
班納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托尼顯然沒有想要給班納解惑的意思，他擺擺手示意班納先停止討論這個問題。
“我得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眯一會，你也不想在聚會上睡著吧。”
班納的精神確實也到達了極限，他放下繼續詢問的想法，見流浪者還留在那個房間，便放心的與托尼告別離開了。
相比于班納，托尼其實想到的要更多，不可否認的是流浪者之前的話存在著某些道理，這不僅僅是人類對人工智能造物的道德層面問題，更深層面的理解其實是流浪者在隱晦提醒著托尼奧創計劃潛在對人類世界存在著某種威脅。
相互力量的不平等，可能使托尼制造出的奧創與他保護人類的信念背道而馳。
可距離奧創計劃的成功目前只剩下臨門一腳了，托尼實在無法因為這樣的不確定性而放棄。
還好，納西妲給了他重新再來的機會和底氣。
托尼這麼想著，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可他按了半天外門並沒有開，電梯開關閃閃爍爍，仔細听，電梯通道里居然還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賈維斯，電梯出故障了嗎？”
‘是的先生，電梯在班尼特先生一分鐘前剛用過，隨後整棟大樓電梯的運行電纜就發生短路了，機器人正在搶修。’
“……我還真不感到意外呢。”
此時被困在電梯里的班尼特他正沮喪的蹲到地上畫圈圈︰“唉，以後我還是走樓梯吧，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