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心之變
寧武關那邊，要盡早趕過但是，宣府這邊要核算欠餉，抽調邊軍入京營，轉送邊軍家小去京師，哪怕手下做事已經很快了，怕也要半個月才能完成，而他是萬萬等不了半個月
明天大概就能查抄完成，自己在宣府不能等下去，收拾下民心軍心之後，其他事情只能交給宣府地方上推進剩下的事情，反正有了做事模板，就按照今天所結算欠餉的方式進行便
再待下去，自己在宣府的消息就肯定會走漏，不利于大同那邊的整頓，被流賊偵知，也不是好還是要快刀斬亂麻，盡快趕去寧武關才好！
崇禎皇帝正這麼想著呢，就听到外頭有動靜傳來，似乎是有人被按住了，但是還在那嚷嚷，不過很快又沒了動
不用他問，很快就有一名錦衣衛親軍進來，向他稟告道︰“陛下，宣大總督有派人來召見宣府巡撫！”
崇禎皇帝一听便知道，該是不出乎自己的預料，宣府這邊的動靜還是傳到陽和那邊去
于是，他便轉頭看向方正化道︰“和錢有關的事情，總是傳得快啊！”
“萬歲爺聖明！”方正化听了，當即笑著回答道，“如今的人，最是關心錢的事情了！”
說笑了一句，崇禎皇帝便讓他去問了有關陽和和寧武關那邊的情況，得知寧武關已經連續兩次向陽和那邊求援過，但是目前未見陽和有任何發兵舉動，說起來也是沒
對此，崇禎皇帝皺著眉頭說道︰“明天再在宣府待一天，公審了那幾個晉商，後天必須趕去陽和”
方正化听了有點疑惑，問道︰“萬歲爺，何為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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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皇帝當即做了下解釋，然後強調道︰“之後大同和宣府一線是我們的後方，人心必須要穩定，不讓他們認識到晉商走私，通敵賣國的危害，萬一被流賊滲透過來，就怕後方會因此，這公審是必須的，如此朕才能安心趕往陽和、大同去！”
就見他指著一堆奏章對邊上伺候的王承恩說道︰“這些奏章都是說朝廷阻攔京師中人帶財物離開，太過霸道，有傷天和，敗人內閣的意思，是允許糧草之外的財物可以帶離京”
入夜，京師紫禁城，監國太子朱慈霃依舊在處理政
“跪下，跪下……”在錦衣衛校尉的喝令之下，一個個人犯都面朝著軍卒和百姓跪
不要說古人見識少，沒讀過書，沒學問，哪怕是後世普及了義務教育，人人都識字，但是見識方面其實照樣有存在這樣的問
他又有收到消息，說宣府所轄各處軍隊有開始發放軍餉，甚至還有消息說，宣府那邊的晉商都倒了大霉，被抄家問斬，總之，消息不少，有點
結果他們發現，城中大部分商鋪，竟然都被貼了封條，然後城里有名的那些老爺府邸，也都被貼了封
“……”
div cass=”ntentadv” 宣府城里私下的議論，多是同情被抄家晉商，暗地里罵朝廷的無
王繼謨就這麼想著，很晚才睡
他們有點詫異，不知道這些伙計出來是要干什麼？于是，一個個都略微帶著好奇的表情注視著他
第二天，宣府城這邊卻是熱鬧起來
很多人會認為我不就只是做個小生意嗎？這影響啥了？又或者說，我不就是那干點啥了，怎麼會有影響？朝廷禁止的事情，自然是有道理可很多人只顧著眼前的利益，卻不會去想會給別人帶來什麼樣的影
新組建京營的步軍還不足以守好京師，朱慈霃便準備和內閣商議這個問就這麼的，一直忙到深夜，到了他父皇要休息的點，他才去休
于是台前的這些人看到又有從後台轉出一些人來，這其中有些人，他們還都是認識的，是那些老爺手下的伙計、管事之類不過他們也發現這些伙計似乎沒有被拷打過，而且也沒有戴枷
崇禎年間宣府的百姓和軍卒身處亂世之中，不可避免都有遭受這個亂世帶給他們的不好影而其中最大的兩個影響，便是遼東建虜和遍及全國的流有餓死的，也有遭受兵災而死的，如此種種，多多少少都
他能看出來，台前的百姓和軍卒，大部分人應該是對這些晉商比較同情的，如果不揭露這些晉商為謀一己私利而通敵賣國所引發的危害，那這後方可能就不會
他這個開場白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使得這些人都聚精會神地听他說
崇禎皇帝說著說著，不由得提高了嗓音，怒喝道︰“為什麼建虜屢剿不滅，為什麼建虜越來越強大？這和這些通敵賣國賊有直接關系！建虜殺得每個大明軍卒、百姓的背後，所搶每樣財物的背後，都有這些通敵賣國賊的一份功勞！如果沒有他們販賣軍需物資給建虜，遼東比關內更為貧瘠，怎麼可能他們就能不餓死人，就有力氣對抗朝廷，殺我軍卒和百姓……”
帶著這些疑惑，各家各戶都派人前往校場集一路上軍卒林立，戒備森嚴，這個氣氛又讓他們感到有點害怕，戰戰兢兢的到了校場上，發現校場的一半位置都已經站滿了軍
這些轉為污點證人的伙計，把八大晉商和遼東建虜的買賣明細，從天啟年間一直說到眼下這崇禎十七等他們都說完之後，校場上才又安靜了下
看到這一幕，一時之間，校場上不由得略微有點騷動起不用說，他們都有點同情這些老爺皇權之下，太有錢就是有罪！
崇禎皇帝其實已經知道，這些晉商有的時候在當地也會做一些慈善的事情，但是這不能否認，他們就不是通敵賣國者
另外有一個人，也是很晚才睡覺，這個人，便是宣大總督王繼
甚至有的人在想，別是因為朝廷看中了他們的錢財，所以給他們安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
“不會吧，朝廷這是干得啥缺德事？自己沒錢，就把有錢人都抄家問罪了？”
方正化听了，不由得佩服地說道︰“萬歲爺聖明啊！”
說完這些之後，他看著王承恩問道︰“你說，孤該如何處理？”
台前的百姓和軍卒看到皇帝走到台前，似乎是要說話的樣子，便一個個都不再東張西望，轉頭看著皇帝，想要听他說什麼？
崇禎皇帝掃視台下的一張張臉，開口大聲說道︰“朕知道你們中有不少人覺得他們只是做一些買賣，何至于要把他們抓起來，安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是不是朕看中了他們的錢財，所以才拿他們開刀？”
古代時候，其實也有公審，不過那也只是在衙門里審案，允許老百姓，一般是鄉紳去旁听，人數非常有限的那而如今崇禎皇帝所提之公審，卻是後世那種，廣而告之，效果是完全不同
王繼謨估計著，等到明天之後，宣府那邊的消息便會在陽和這邊慢慢傳開，必然會引得人心惶到時候，那些鄉紳豪強肯定會來總督衙門問情況，要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不安他們的心，到時候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就見這些伙計一個一個上前，大聲說話，向他們揭露這些晉商做過的通敵賣國行
台前的百姓和軍卒看看那些犯人，然後偷偷看看台上的皇帝，然後東張西望，和熟悉的人用眼神溝通，似乎還是有不少人還為那些晉商不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校場上已經站滿了人，而崇禎皇帝也帶著文武官員上了點將
在山呼萬歲的同時，宣府的百姓心里都非常震驚︰皇帝是真的來宣府了，而且穿著盔甲，看著英武不凡！
台前的百姓和軍卒雖然大都短視，但是他已經解釋地如此明白，就算是傻子也能回過神來，晉商通敵賣國的罪名，絕對是不冤的！特別是那些軍卒，大都是軍戶出身，有不少人是直接或者間接死于建虜之手
城中戒嚴解除，但是還是許進不許百姓、鄉紳等等，都帶著一些戰戰兢兢上街打听情況，同時也要干活賺錢，養家糊
不過快到正午時候，隨著一支騎軍從張家口押著人犯到達宣府城時，官府差役便敲鑼喊話︰“皇上駕臨我們宣府城，在軍營校場公審通敵賣國者，各家各戶，皆要派人去听！”
對于宣府的普通百姓來他們一直因為戒嚴不得不待在家里，不知道皇帝其實已經駕臨宣府，此時一听衙役喊的話，不由的都是大吃一驚，皇帝怎麼會跑到宣府來呢？
不過他們轉回頭想想，宣府這幾天的動靜實在是太如果是皇帝駕臨，那這個動靜大也能理解
台下的這些人，听到這動靜紛紛轉頭看去，大部分人都認識，這些人犯就是那些晉商，有王大宇王老爺、梁家賓梁老爺、田生蘭田老爺、翟堂翟老他們一個個該是被拷打過，身上遍體鱗
“普通買賣朕絕不會干涉，但是他們是做什麼買賣？剛才你們該是有听到，都是朝廷嚴禁販賣出關的物他們違反禁令，把糧食賣給建虜，關內少了糧食，就有人餓肚子，而建虜就能吃飽肚子；他們販賣鐵料等軍需物資給建虜，讓建虜變得更為強大……”
“天啟六年，我隨黃老爺押送糧食，鐵料等物資前往遼東和建虜做買賣……”
忽然，崇禎皇帝站了起來，走到了台
哎，李賊大軍已經壓境，結果宣府又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自己已經派出了人，朱之馮快著明天，慢著後天總該是會趕來總督府吧，到時候就讓他解釋一如果解釋沒用，做事有問題，該彈劾就彈劾，總之不能牽連到自己！
不過自己畢竟是總督，萬一……
“黃老爺是個好人啊，人蠻和氣的，做生意又講誠信，怎麼被抓了呢？看看，他的宅邸，商鋪都被貼了封條！”
王承恩听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殿下，奴婢听萬歲爺說過，李賊還分兵從南方進攻京如果允許京師的人帶財物離開，看樣子，還多是想南下，豈不是剛好撞到了流賊那邊，帶去的財物，怕是都會便宜流賊！”
這一下，他們就想不明白了，紛紛私底下議論了起
說到這里，他又補充說道︰“另外，孤得錦衣衛那邊奏報，說京師南邊幾個城門有過好多次刁民鬧事，涉及京師王公勛貴和文武百官家”
從太祖皇帝托夢之後，當今皇帝一下變得鐵血起來，該砍人的時候毫不猶豫，午門樓前的地面至今還是紅色便是證明！
朱慈霃听了，不自覺地腰桿都直了一點，當即吩咐道︰“那你再加一句，再敢有鬧事者，斬！”
“朝廷這是干什麼，我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一下封了這麼多商鋪？”
說完之後，他立刻想到他父皇交代的，能做事的根本是要掌握軍隊，便立刻又查閱起兵仗局和軍器局打造軍械護具的事情，在相關奏章上做出了批示，要嚴格軍械護具的質量，如發現問題絕不姑
隨後他們又好奇一點，官府所說的通敵賣國者到底是何人？總不可能是那些被抓的晉商吧，他們都是安分守己在做買賣，而且很講誠
他說完之後，見王承恩答應一聲，便去處理奏章，想了下，忽然問王承恩道︰“如果父皇在的話，他會怎麼處理這些奏章？”
“噓，小聲點，軍隊可沒走呢，小心也把你們給抄家問罪了！”
王承恩听到，停下手中動作，想了下，然後補充道︰“奴婢想著，如果允許他們離去，會引發京師人心動蕩，不利于守住京萬歲爺估計不會和他們客氣吧？”
“崇禎三年，我隨範老爺、黃老爺、王老爺販賣糧食、鐵料、硫磺、硝石前往遼東和建虜做買賣……”
自從太祖皇帝托夢之後，他感覺當今皇帝已經變成一個全新的皇帝不得不承認，太祖皇帝的法力太厲害了！
不過你跑到宣府來把當地有錢人都給抓了，然後安一個罪名，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這麼干吧？
宣大總督派過來的人，自然是不會放回去，因為不管如何，消息滯後一點都是有利
話音一落，一隊錦衣衛校尉從台後轉出來，就見他們兩個人拖著一個人犯，拖到了台
听到這話，朱慈霃頓時便有了主意道︰“對的，就是這個道理，按照你的理由，把這些奏章都打回”
台前的百姓和軍卒，听著他們的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皇帝就坐在台上，下面跪著那些老爺，他們說得這些話大都是做買賣，這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宣府下轄的張家口，本身就是朝廷定下和關外做買賣的茶馬互市點，那這些老爺和關外的人做買賣怎麼了？
要說不能和建虜做買賣，那關外的蒙古人不照樣經常和大明打仗呢，不照樣和他們做買賣？
這時候的他們，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有點不以為然，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听著那些伙計在說那些買賣的具體貨物時，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
于是方正化走到台前，大聲喝道︰“帶通敵賣國之罪”
當方正化轉頭看向他請示的時候，他便微微點頭示意繼續進
“真的想不明白，朝廷為什麼突然對付他們了，他們可是好人啊！”
禮畢之後，崇禎皇帝掃視了台前的百姓和軍卒，然後沖方正化微微點頭一
“可不止黃老爺啊，還有王老爺，範老爺他們，我們宣府城里最有錢的幾個，他們的宅子和商鋪都被封了的！”
這個氣氛讓他們不敢說話，只能靜靜的等
這時候絕大部分百姓對皇帝其實是有意見的，不只是因為那些晉商都被抓了，更因為他們這些年來日子不好甚至還有的百姓其實早就在期待李自成的軍隊早點打過來，畢竟都有在傳，說闖王來了不納
而此時，崇禎皇帝還在講述晉商通敵賣國所引發的其他後果，比如流賊這他們听著听著，便越來越憤怒了！
此時他們听到崇禎皇帝的解釋，一個個看向那些被綁著的晉商，臉上慢慢出現了怒容，看向晉商的眼神，不再是同情，而是開始充滿了憤
崇禎皇帝在說完了之後，又安排了事先已經有過指導的幾個軍卒以及百姓上前，控訴這些晉商通敵賣國所引發的後果，即導致他們的親人受到傷害，甚至死亡的事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說出來，更具有代入感，也能更讓台前這些人認同，因此便一下點燃了校場上憤怒的情
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了“誅九族”的話，隨後其他人便都跟著喊，一時之間，誅殺九族的呼聲，便響徹在校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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