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
小妮子已經熟睡，小嘴微張，眼楮底下是一圈紅色，不難看出才剛剛哭過。
梁帝盯著小妮子看了一會，轉過身，示意梁承嗣跟自己出去。
柳穗跟著走了兩步，梁承嗣微微搖頭，低聲道︰“你在這里陪著小妮子。”
柳穗停下腳步，明白這倆父子是有話要說了。
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父子二人走出殿外。
趙公公懂事的吩咐周圍的人都站遠一點。
“恆王來信，說家中母親想念世子，希望將那孩子送回家住一段時間。”梁帝手負在背後，低聲道。
梁承嗣眉宇間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冷意。
“不過是不想讓宮中抓住把柄罷了。”
梁帝搖搖頭︰“不管如何，恆王世子是不可能放回去的，但是也不能隨意對待。”
“您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不能罰恆王世子？”梁承嗣頓時看向梁帝，眉眼微冷。
“他雖年幼，但是卻是故意想要害小妮子的性命，若是此間饒了他，日後他對小妮子更不會放在心上。”
梁承嗣語氣微重︰“我絕不能容人害小妮子。”
“小妮子小妮子，就沒有個正經名字？”梁帝翻了個白眼，對兒子極度嫌棄︰“讀了這麼多年書，連個名字都取不好。”
梁承嗣冷笑，毫不猶豫往他心窩子里戳刀。
“她大名叫柳暖。”
梁帝表情果然黑了下來。
唯一的嫡親孫女，結果還是跟別人姓！
這要是天下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死他！
“你個沒用的東西，趕緊讓那柳三娘將閨女的名字改過來！”
梁承嗣絲毫不在意他的冷臉，嗤笑道︰“父王既然如此有用，不如你去試試？”
梁帝表情仿佛被噎住了一樣，瞪向梁承嗣︰“混賬！”
父子兩個對視一眼，齊齊眯起眼楮，輕笑起來。
之前的爭鋒仿佛是一場錯覺。
“我雖然總是罵你，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小妮子是你唯一的閨女，我自然不會容許別人害她欺辱她的，恆王那頭我自然會處理，你早點與柳三娘說好了成親，然後讓小妮子入宮，這孩子年幼，好些東西從現在開始學還來得及。”
至于要學些什麼，父子二人默契的沒有再提。
根據往年大梁皇帝的經驗，每任皇帝都只有一子，誰也不知道小妮子是不是個例，還是說，梁承嗣往後可能只有這一個閨女了。
但是，就算是個女兒，那也是自家的血脈，也要被已經不知道遠了多少代的恆王和越王來的親近。
梁帝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這天下，最好還是要留在自家血脈手中。
送走梁帝，梁承嗣又回去和柳穗說了一番話，交代了宮人小心照看。
柳穗這才有心思問起那試圖刺殺自己的女子是何來歷。
“是倭國女吏。”提起這個，梁承嗣神色稍稍有些怪異。
“倭國今年上書，願與我國聯姻，願意將元公主嫁與我。”
柳穗眨了眨眼，盯著他看了一會，恍然道︰“所以，這是你的爛桃花？”
她根本是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