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會長,不瞞您說,我還沒掏過老宅子呢!”說著,陳陽身體前傾,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啊!那些傳承百年的老宅子,就像是一座座寶藏,里面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好東西!”
陳陽的眼神變得炯炯有神,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精美的古董在向他招手︰“錢會長,您想想,清末民初的大戶人家,那時候正是古董收藏的黃金時期。”
“他們有錢有眼光,收藏的東西絕對不會差!而且這種老宅子傳承講究,好東西都是代代相傳,保存得也好。”
“這種老宅子里出來的東西,和那些在市面上流轉多年的古董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陳陽越說越激動。
他頓了頓,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而且,錢會長您想過沒有,這種急于移民的人家,他們對古董的價值往往沒有專業的認知。在他們眼里,這些可能就是佔地方的老古董,巴不得早點處理掉。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只要宅子里的物件沒問題,是真正的老貨、好貨,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陳陽拍著胸脯,信心滿滿地說道,“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我陳陽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這點家底還是有的。”
“關鍵是要有好東西!這年頭,誰還嫌手里的好東西多啊?”
“錢會長,”陳陽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咱們做古玩生意這麼多年,最大的體會就是,真正的好東西永遠不愁賣!”
“市場上那些有錢的收藏家,他們最缺的不是錢,而是貨真價實的精品!”
“說不定,”陳陽眼神閃爍,“我們還能踫到一些連主人都不知道價值的寶貝呢!您想想,那些清末民初的大戶人家,他們的收藏眼光可不是蓋的。說不定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就藏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
他這話說得底氣十足,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光芒。隨著子陽寄當行名聲越來越響,在古玩圈子里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加上他那精準得讓人驚嘆的投資眼光和獨到的鑒賞能力,資金對他而言確實不是最大的問題。
陳陽深知,在這個行業里,錢只是工具,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這種掏老宅子的過程,畢竟重生前自己就沒掏過,重生後也沒什麼機會,現在有機會了,自己必須去見識一下。
“錢會長,”陳陽誠懇地說道,“這麼好的機會,您能來找我合作,我覺得是我的榮幸!”
說著,陳陽沖著錢會長豎起了大拇指,“您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人脈關系比我廣得多。這麼好的機會,您能想到我,那是看得起我!”
錢會長見陳陽答應得如此爽快,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他撫掌大笑道︰“好!好!陳老板果然是行家里手,一听就明白其中的門道!果然快人快語,有魄力!”
“我就說嘛,”錢會長繼續笑著說,“陳老板您這樣的人,肯定不會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咱們這次合作,我心里更有底了!那這件事,咱們就算說定了!”
“沒問題!”陳陽興奮地端起茶杯,茶水在杯中輕微搖晃,映著燈光閃閃發亮,“以茶代酒,預祝咱們這次泉城之行馬到成功,淘它個盆滿缽滿!”
“讓那些還在市場上慢慢淘的同行們羨慕死去!”
兩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地踫了下杯,一飲而盡,茶香在口中回味悠長。
放下茶杯,陳陽的興奮勁兒稍微平復了一些,理性開始佔據上風,他才想起一個重要問題,隨口問道︰“錢會長,這老宅子具體在什麼位置?既然後天出發,我也得有個準備。”
沒想到錢會長神秘地呵呵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抬頭看看陳陽那期待的表情,這才慢悠悠地說了兩個字︰“泉城!”
“啥?泉城?”陳陽听完愣了一下,茶杯懸在半空,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等等,錢會長,不是咱們北三省呀?”
隨後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放下茶杯,看看錢會長,眼中帶著些許疑惑︰“泉城,那麼遠?從咱們江城到那邊,有些遠了吧?”
錢會長听完樂了,哈哈大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笑出來了︰“陳老板,你以為是在咱們北三省境內呢?就在隔壁市縣轉悠轉悠?”
他擺擺手,一臉得意的表情︰“告訴你,陳老板,咱們這邊哪有那麼多老宅子可掏啊!”
“別說是江城了,就算是整個東北三省,能有幾處真正有分量的老宅?”
“就算有,這十幾年下來,也快被篩子過一樣,掏得差不多了。”錢會長嘆了口氣,“你想想,從改革開放到現在,多少古董販子、收藏家、文物販子在這片土地上轉悠?能撿漏的地方早就被翻了個底朝天!”
他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這次,可是真正的齊魯大地,歷史文化底蘊深厚的泉城!那里可不是咱們這種工業城市能比的!”
“你知道泉城有多少年歷史嗎?春秋戰國時期就是重要城池,漢唐宋元明清,哪朝哪代都有大戶人家在那里扎根!”錢會長的聲音越來越興奮,“那里的老宅子,才叫真正有料!隨便一處院子,可能就有幾百年的歷史!”
“而且啊,”錢會長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泉城那邊的古董市場,還沒有完全被開發透。那邊還有很多深宅大院,主人家世代傳承,手里的好東西多著呢!”
陳陽聞言,著實愣了一下。泉城!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座歷史名城的畫面——趵突泉的清澈泉水,大明湖的煙波浩渺,還有那些青磚灰瓦的古老院落。那可是遠在華東地區,距離江城千里之遙。
他原本以為只是次短途出差,心里盤算著最多也就是周邊幾個城市轉轉,沒想到竟要跑那麼遠。
但隨即,一股更強烈的興奮感涌了上來,泉城作為歷史名城,從春秋戰國到現在兩千多年的文化積澱,古董資源的層次和數量,絕非本地可比。那里可能隱藏著多少珍寶?明清的瓷器、字畫,甚至更早的青銅器、玉器?
想到這里,陳陽的眼楮都亮了︰“泉城好!太好了!”他眼中閃爍著獵手般的光芒,聲音都有些顫抖,“錢會長,您這話說得我心里直癢癢!越是這樣的地方,越可能藏著驚喜!”
“您說的是,泉城那邊的文化底蘊多深厚啊!”
陳陽掰著手指頭數著,“李清照、辛棄疾、張養浩,多少文人墨客都在那里留下過足跡!”陳陽越說越興奮,“那些世代傳承的大家族,手里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錢會長,這次真是多謝您想著我了!”陳陽激動地握住錢會長的手,“說實話,我做古董這麼多年,還真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掏老宅,這次跟著你,不求什麼了不起的物件,就算開眼了!!”
錢會長被陳陽的熱情感染了,滿意地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須,得意洋洋地說道︰“互利互惠嘛!我早就說過,陳老板你有眼力,有魄力,跟你合作我放心!”
“這次泉城之行,咱們肯定能滿載而歸!”錢會長端起茶杯,“那咱們就一言為定。後天早上,我讓司機來接你,咱們直接去機場。”
“具體的行程安排、目標宅子的情況,細節路上再聊。”
“好!”陳陽一口答應下來,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這次泉城之行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
送走錢會長最後一抹背影,陳陽立在店門口的青磚台階上,暮色漸沉,街燈次第亮起,行人熙攘,自行車鈴聲清脆地穿透暮色。他望著街對面電影院門口循環播放的老式廣告,霓虹燈在潮濕的空氣中暈染出朦朧光暈,思緒卻早已跨越千里,順著京滬線的鐵軌一路向東,直至那座依傍趵突泉的古城。
泉城的影像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馬可波羅筆下“園林甲天下”的七十二泉,吱吱呀呀的水車轉動聲似乎就在耳邊;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是否還撐著油紙傘,倚欄眺望?那些深藏巷陌的古老宅院,青磚灰瓦間掩映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掌故與珍寶?
方才錢會長那句“真正的齊魯大地”在他心頭反復回蕩,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匣子。上一世,他去泉城開會時,曾在芙蓉街淘到一方明末的翡翠鼻煙壺,那冰裂紋在掌心泛著幽光的情景,此刻竟與眼前錢會長的背影重疊。
趙老五那點不愉快早被他拋諸腦後,此刻他甚至能听見自己胸腔里血液奔涌的聲音。那感覺就像當年他第一次摸到康熙豇豆紅釉筆洗時那般,心跳加速,手心發燙。
“掏老宅”三個字在他舌尖打轉,帶著某種神秘的吸引力。
這不僅僅是遠行,更像是一場尋寶游戲,泉城那些未被發現的院落,那些隱匿于市井的古老氣息,都在向他招手。
第二天上午,金輝透過子陽寄當行窗戶,在地面上灑下細碎的光影。店內靜謐,只听得到勞衫手中雞毛撢子輕輕拂過多寶格上瓷器時,細微的沙沙聲。多寶格里,幾只形態各異的青花瓷瓶,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陳陽坐在紅木茶台前,動作行雲流水般取出紫砂壺,從一旁的公道杯中傾瀉出琥珀色的茶湯。他神色平靜,指尖在茶盤上輕輕敲擊,仿佛昨天北八路那場劍拔弩張的沖突,不過是昨夜的一場噩夢,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忽然,“叮鈴——”一聲脆響,店門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悠揚的清音。幾乎同時,一個魁梧的身影遮住了門框,來人外面穿著一件薄的羽絨服,里面一身緊身的黑色 T 恤,勾勒出稜角分明的肌肉線條,正是大雷子。
他臉上堆滿笑容,眼角卻微微眯起,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手里緊緊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手包,隨著他走路時的來回擺動。
他步伐邁得極大,每一步都帶著特有的節奏感,踩得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您好,我找一下陳老板!”大雷子嗓門洪亮,聲音里帶著刻意營造的輕松愉快,一邊說著一邊還好奇的四處看著。秦浩峰坐在前面,看了一眼來人,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