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陳陽這麼問，夫人優雅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輕笑一聲︰“陳先生，您的想法確實很大膽。”
她放下咖啡杯，搖了搖頭，“但是華夏古董瓷器現在是歐洲市場的緊俏貨，每一件真品都被藏家視若珍寶。”
“我能找到這五件已屬不易，每一件都是我花費了大量心血才收集到的。一百件？”夫人苦笑著攤了攤手，“陳先生，恐怕要等到下個世紀才能湊齊。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陳陽听完之後，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他緩緩走回座位，笑著挺了挺胸脯，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夫人，您這說的......”
說著，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用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聲音中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我們不是合作伙伴麼？既然是合作伙伴，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我能為您提供這一百件瓷器！而且，我保證每一件都是精品，每一件都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
陳陽語出驚人，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安德森手中的鋼筆掉在了記錄本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他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向陳陽，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帕特西亞更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相機，眼中滿是震驚，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提供一百件華夏古董瓷器這樣的話。
連一向沉穩優雅，見過無數大場面的馮•霍恩海姆夫人也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她的手指輕撫著茶杯邊緣，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驚訝和興奮。
片刻之後，馮•霍恩海姆夫人仿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深深地看了陳陽一眼，然後輕笑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種試探的意味︰“陳先生，若是您真的能提供華夏瓷器，那真是太好了。”
“這將是歐洲拍賣史上的一次盛舉。”她的語調變得正式起來，“我可以承諾，羅勒比拍賣行將以最高的標準來舉辦這場拍賣會。”
“您放心，價格方面我絕不會讓您吃虧，”夫人繼續說道，眼中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明光芒，“我只抽取拍賣價格的百分之十作為佣金，其余的都是陳先生的。這個比例在整個歐洲都是最優惠的。”
“價格方面倒是好說，”陳陽淡淡笑了一下，擺了擺手，顯得毫不在意，“既然是合作關系，我也可以少收取一部分。”
“做生意嘛，要看長遠，現在吃點虧，是為了我們更好的合作。畢竟，一次成功的合作，勝過千萬句空話。”他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不過......”
“我只有一個要求！”陳陽豎起一根手指，笑呵呵說道。
夫人目光微凝，縴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某種蓄勢待發的鼓點。
“那麼，”夫人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試探與好奇，尾音微微上揚，如同鉤子般勾著听者的注意力，“陳先生有什麼條件？”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銀叉攪動著面前的甜品，銀叉踫撞瓷盤的細微聲響，讓氣氛更顯微妙。
陳陽聞言，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指尖輕輕相觸，擺出一副從容的姿態。
“很簡單，”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三人，確保每一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我希望夫人您，願意斥巨資從哈特尼克爾手中，把那件"青銅方 "收入囊中。”
此話一出，帕特西亞幾乎是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緊鎖，眼神里充滿了不解與探究。
“陳，”她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甚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陳陽，“我一直都搞不懂，你為什麼對那件哈特手里的贗品如此執著？”
她雙手抱胸，語氣中滿是質疑，“那可是被你們華夏代表團都認定了的贗品啊！你究竟想用它做什麼？”
夫人沒有立即表態，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陳陽，目光銳利得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試圖剖開他笑容背後的真實意圖。
“那件贗品......”夫人慢條斯理地重復了一遍這幾個字，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倒是也略有耳聞。”
她端起咖啡杯，淺嘗一口，溫熱的咖啡在骨瓷杯中泛起細微的漣漪，與她此刻起伏的心緒形成某種呼應。
“當初可是陳先生親自指出，哈特尼克爾收藏的那件青銅方 是贗品的。”夫人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精心計算過的，“如今你卻想讓我們高價收購它，這其中......”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目光與陳陽交匯，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夫人的眼楮微微眯起，眼角的細紋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深邃，“陳先生，能否解釋一下，用高價收一件贗品，究竟有何用意？”
陳陽依舊保持著那抹神秘的微笑，他緩緩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修長的手指握住杯柄，動作優雅而自然。
“夫人，”他將咖啡杯舉到嘴邊，輕輕啜飲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卻並未讓他臉上的笑意減少半分，“贗品是贗品，沒錯。”
他放下杯子，發出輕微的聲響，“但對我們來說，它可是有大用途。”
“哦？”夫人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陳先生，這"大用途"三個字，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她放下咖啡杯，姿態閑適卻又不失掌控全場的氣場，“不妨說來听听？”
陳陽輕輕點頭，挺直了背脊，“夫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夫人略帶疑惑的臉龐，“對您來說，這不過是一筆小小的投資，卻能換來一場空前絕後的華夏瓷器展。”
“想想看，那精美的瓷器，那悠久的歷史，那來自東方的神秘魅力，都將匯聚在您的羅勒比莊園，成為您收藏生涯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這筆交易，對您而言，穩賺不賠！”陳陽略帶興奮地提高了音量。
他轉向帕特西亞和安德森，兩人都皺著眉頭，似乎對他的提議感到不解。
“而對哈特尼克爾來說，”陳陽意味深長地一笑，“這可是保全顏面的最佳方式。他花了大價錢買了一件贗品，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他的名聲可就毀了。”
“如果夫人出高價收購這件贗品，既能讓他避免損失，又能讓他在圈子里保住面子，何樂而不為呢？”
陳陽又將目光轉向夫人，放緩了語氣，“而對華夏來說，能通過這件贗品，換來哈特的好感，得到他的支持，我們兩國合作的問題，或許能夠順利一些。”
“總之，您只要把這件青銅方 從哈特手中買過來，之後捐給華夏大使館即可！”陳陽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一百件華夏瓷器，我保證，下個月它們會安全地送到羅勒比莊園！”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壁爐中的火焰 啪作響，偶爾爆出的火星在空中劃出短暫的弧線，橘紅色的光芒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映照著夫人沉思的面容。
她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咖啡杯的邊緣，眉頭微蹙，顯然在思考著陳陽話中的深層含義。
帕特西亞和安德森也緊緊皺起了眉頭，兩人頻頻對視，眼中滿是困惑和不解。帕特西亞忍不住心里小聲嘀咕︰“一件贗品而已，真的有這麼大的價值嗎？”
安德森也搖了搖頭，顯然對陳陽的計劃感到費解，將一件贗品送給華夏大使館有什麼用？難道華夏方面會因為一件假貨而感激涕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掛鐘的滴答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夫人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著，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擊著眾人的心弦。
她的眼神從陳陽臉上緩緩移開，望向窗外的夜色，似乎在那片黑暗中尋找著什麼答案。
良久，夫人終于緩緩抬起頭，嘴角逐漸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中帶著贊賞，也帶著一絲對陳陽的重新認識︰“陳先生，你不僅是個出色的鑒定家，更是個精明的商人。”
“能夠將一件贗品的價值發揮到如此程度，實在令人欽佩。”
“那麼，成交？”陳陽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伸出右手，動作自然而優雅，仿佛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商業洽談。
夫人優雅地站起身，與他握手，她的手套柔軟而溫暖︰“成交。不過...”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陳先生，您確定我能收到一百件華夏瓷器麼？這可不是小數目，即使是在華夏，要一次性拿出這麼多精品瓷器也不是易事吧？”
“當然！”陳陽自信地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陳陽說話算數，既然承諾給您一百件，就絕不會少一件。”
“不過......”陳陽呵呵一笑，指了指桌面上的五件，“我是說辦給您湊齊一百件，除了這五件，我只需要出手95件就可以了。”
窗外，羅勒比莊園的燈火在夜色中閃爍，宛如一場盛大戲劇即將拉開帷幕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