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偉壽的病房里,醫生安排去了休息,只剩下沈家眾人圍在老爺子身邊。
此時他已經恢復了神志。
這幾天他雖然重度昏迷,但也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些事情。
他睜開眼楮,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昏迷多久了?”
沈屠攥著父親的手說道︰“就幾天而已,爸你不用擔心,你的病已經沒事了。”
沈偉壽呵呵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體我最清楚,我應該是快不行了吧?否則你也不可能從前線趕來。”
沈屠笑道︰“爸,我說的是真的!您真的已經沒事了!林神醫已經把你治好了!”
“是真的大哥,不信你動一動胳膊!”一旁的三伯提醒道。
沈偉壽將信將疑,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震驚的發現自己胳膊竟然活動自如,完全沒有得病前那種僵硬的感覺了。
胸口也不悶了,氣也不喘了。
此時的虛弱,完全是這兩天粒米未進,餓的虛。
自己這絕癥竟然真的被治好了?
沈偉壽震驚地問道︰“那林神醫在哪?快請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年輕的身影就被請了進來。
來人正是林川。
看到眼前的青年,沈偉壽一臉厭煩。
“你們不是說請林神醫嗎?怎麼把他叫來了?”
沈屠趕忙說道︰“爸,這位就是林神醫!是他親手治好的您!”
沈偉壽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打死也想不到,被自己那麼嘲諷的青年竟然救了自己的命,更想不到他有治好自己病的本事。
沈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個清楚,听的沈偉壽是五味雜陳。
沒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是害了自己的人,一個被自己百般嫌棄的青年竟然救了自己。
他看向林川,苦笑著說道︰“林小友,你能不計前嫌救我一命,老夫真不知如何感激你好了。”
林川說道︰“沒什麼感激不感激的,沈霆已經給過錢了,如果不是他求我,我也不會來救你。”
听到這話,沈偉壽嘆息一聲︰“沈霆那孩子是對我真好啊。”
想到這里,他越發慚愧,掙扎著從床上爬了下來。
來到林川面前,他拱手說道。
“林小友,前幾日你好言勸說,我不僅不相信,還出言譏諷你,今天遭到這種生死折磨,實屬是我活該,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出手救我,老夫真不知如何感激你了!”
林川擺手說道︰“你們沈家已經給我不少好處了。”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林老弟!大恩不言謝,我給你磕頭了!”
林川嚇得冷汗直冒,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給你磕頭,實在是太驚悚了。
他趕緊起身扶起了沈偉壽。
“使不得使不得,你這個年紀給我磕頭,不是折我壽嗎?”
不得不說沈偉壽也是性情中人。
兩人又沒有什麼根本矛盾,無非就是口舌之爭罷了。
今天他這麼一跪,林川氣也就消了大半。
經過這麼一件事,兩人也算是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天了。
最後干脆沈偉壽將沈家人都趕了出去,單獨和林川說話。
他這才得知,林川雖然是林氏豪門後人,但他壓根沒享受到豪門的福利。
等他成年之後,豪門已經沒落了,到最後,他父母失蹤,家族地皮被人瓜分,偌大的林家,頃刻間化為雲煙。
沈偉壽也講了自己當初的經歷。
他是越聊越喜歡,越發後悔當初自己的行為。
竟然說出了那樣的話。
到了最後,沈偉壽豪邁地說道︰“林老弟,你現在可有什麼親戚家人?”
林川搖頭說道︰“應該還是有的,不過都是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了,也早已斷絕來往了。”
林家當年家大業大,富了幾百年,怎麼可能全都死光了呢?只不過其他地方的親戚根本不願意搭理羊城林家。
說來諷刺,羊城林家富的時候,這些親戚都來攀交情。
最後家族落寞了,一個個又都撇清關系。
連個願意接濟自己的親戚都沒有。
沈偉壽也不免感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啊。”
“老弟,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沈家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