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眼,發現有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正在吹笛子。
夜色蒼涼,大漠洪荒,這笛聲仿佛這天地間唯一溫存。
它不僅治愈了我身上的傷,好像還潤澤了我的心靈,讓我體會到了許久沒有過的溫暖。
在月光之下,女子白色的紗衣,泛起一種聖潔的光,從她的背後看上去,就已然是仙氣飄飄的模樣。
又是這個白衣女子。
她在不歸村屢次幫我解圍,先是用笛聲破了沙將軍對我的圍困,又用笛聲把我救出了殯儀館檔案室那個陷阱,後面更是跟我一起超度不歸村的陰兵將軍寧遠。
這一次難道又是她救了我?
“你醒了?”
隨著笛聲緩緩停止,白衣女子轉過身子對我問道。
我看她依然是白紗覆面,不露真容,不過聲音卻像是五月的泉水很是甘甜。
我掙扎著坐起來,感覺身上已無大礙了
剛才墨啟天要命喚起的法陣太過厲害了,我被震飛的時候,就感覺這一次不死也要脫層皮,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好了。
這難道就是女子笛聲的功勞?
那她也太厲害了!
“是你救了我?”
我試探地問道。
“救的不光是你,還有他……”
說完,她用笛子指了指旁邊的一個人。
我轉頭一看,墨啟天正躺在一旁。
他剛才一魂化七魄,用同歸于盡的,祭起了七星亡魂陣來跟那個怪物干架。
在關鍵時刻,我破壞了他的陣法,這才救下了他的身體。
我趕緊起身走過去,用手探了他的鼻息。
竟然沒氣?
我再摸了一下他的身子。
冰的!
“你不是說救了他嗎?他怎麼還是個死的!”
我疑惑地問那個白衣女子。
那個女子淡淡地說道︰
“七星亡魂陣是墨家獨有法力無邊的陣法,能救下他的身體和魂魄都已經是不錯了。
剛才陣法的爆炸對他的魂魄傷害太深。
它的魂魄現在還是分散的狀態,根本不能回體。
要想讓他完整復活,只怕得回家找我爺爺了!”
說完,她把手一翻,掌心里出現了一顆泛著淡黃色光澤的珠子。
沙蛇的幻珠?
當我看到她手心里那顆珠子時,立刻就認出,這是我和墨啟天一起干掉的那個沙蛇體內的幻靈球。
我一摸自己的口袋,這幻球果然沒有了蹤影。
“這顆珠子,怎麼在你哪里?”
我開始摸自己的口袋,發現那顆珠子果然不見了。
那個女子淡我一笑,並不理會我的驚訝︰“幸虧有這個珠子在,要不然就算我用笛聲收住了墨啟天的魂魄,也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
原來,就在墨啟天的法陣快要達到最高值的時候,我用落川鏟打破他的陣法。
這一下就泄去了法陣幾乎一半的法力。
不過它剩下的法力朝外迸發依然威力無比。
那些原本圍著他想要把它干掉的死樹,竟然被這個法陣一下子給干掉了。
不但這些死樹,就連我和墨啟天的肉身差點都給炸碎。
雖然我救下了墨啟天的肉身,但麻煩的是他那被分成七份的靈魂,因為離爆炸點太近,我就算粉身碎骨也救不了他。
也就是這個時候,這個白衣女子出現了。
她的笛聲仿佛有時間靜止的功能,笛聲響起,利用一瞬間的時間就把墨啟天的魂魄收回來了。
這才避免了墨啟天的魂魄煙消雲散。
只是她將墨啟天的魂魄收回來之後,就如同收回來一堆殘魂,沒法直接安放到墨啟天的身體里。
所以,現在墨啟天還是死人一個,需要我們盡快地把他的魂魄修復好,才能重新放到他的身體里。
“那這個幻球是怎麼回事啊?”
我對白衣女子問道。
“它自己滾出來的啊~”
她淡淡說道。
“我正不知道如何處理他的魂魄時,從你的衣服里飄出這個珠子來。
這個珠子一看就不是凡物,再加上里面幻象萬千可以容納很多靈魂。
所以把他的魂放在里面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幻珠丟了過來。
“你好朋友的魂魄在里面,你可不要把它給弄壞了。”
我拿起幻球,仔細朝著里面看。
這才發現里面隱隱有著七道白氣在打轉。
而在這個球體中間,有著一團白沙模樣的游離物,在那里不斷蔓延,盤旋。
這幻球里的白沙竟然在變化。
原本這珠子是沙蛇的道行,利用它來幻化出各種幻象,所以這珠子雖然里面是藏著乾坤的。
雖然墨啟天現在還沒有徹底活過來,但听這女子的話,救回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我也松了一口氣,把這顆珠子藏好。
我先把它塞進貼身的口袋里,想了想又覺得怪怪的,不太妥當,還是打開神機箱,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把它放了進去。
“你幫我這麼多次了,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啊?”
我對這個女孩問道。
“白靈兒?”
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姓白?”
這個白靈兒在不歸村展示自己唱鬼戲的法術時,我當時就猜測她是不是白家的人。
沒想到,她真的姓白。
“你,你是白家的人?”
“我姓白,我爺爺自然也姓白,你說我是白家的,也沒錯。”
“那,那你認識一個叫白素的人嗎?”
白素。
我娘的名字。
這個我夢了十八年,想了十八年的名字。
我的親娘。
這一次,我叫出他名字時,聲音都在顫抖。
白靈兒听了我的話,好奇地轉過頭,看著神情激動的我。
眼神里有著好奇,也有著疑惑。
不過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認識,沒听過。”
一瞬間,我只感覺一盆冰水澆了下來。
當即立在那里。
她不認識我娘,難道我娘不在白家?
我娘去哪里了?
“這個白素是你什麼人?”
白靈兒問道。
“她是我娘,我出生那天,她受了重傷,我爹帶她回白家治病,這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听完我娘的故事。
白靈兒輕嘆一聲,她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心有不忍。
她安慰我說︰“天下姓白的人家那麼多,說不定你娘不是我們這個白家呢。”
我苦笑了一下。
天下姓白的很多,但會唱鬼戲的卻只有一家。
如果白靈兒不知道我娘,那很有可能,她出了意外。
“別傷心了,我回去幫你問問,我估計你跟我們白家有著莫大的關系,要不然,我爺爺也不會三番五次讓我來幫你!”
她的這句話又讓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