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晚上那個女妖死掉了,不過卻是死得很是蹊蹺。
孟超問我那個女妖怎麼樣了。
我就簡單把自己追女妖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當他听到那個女妖死了之後,松了一口氣,不過听到我講的那些蹊蹺的地方。他又變得目瞪口呆,一時也沒了主意。
見此情況,我嘆了口氣,走到痛哭的老馬身後,猛地出手。
我一個手刀砍在老馬的後腦上,正在嚎啕大哭的老馬被我一下子給干倒,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你,你把他給殺了?”
孟超又是驚得目瞪口呆。
這家伙的問話讓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蠢貨,我只是把他打暈了,你趕緊把他抱進堂屋臥室里!”
孟超這才松了一口氣,抱起已經昏死過去的老馬,把他拖出廚房,然後拖進了臥室,放到了床上。
我看到躺在床上的老馬,對孟超說︰“你去廚房,把鍋里的東西給處理干淨了,然後把鍋給涮干淨。”
“啥?!”
孟超的嘴巴驚得能塞個馬糞蛋。
我又正色對她說道︰“去把廚房把鍋里的老馬媳婦弄出來,在院子里挖個坑給埋了,這事關乎你生死,你得好好處理。”
孟超听了我的話,頭上開始冒出冷汗。
他想了一會,一咬牙,一跺腳︰“好,我去辦這件事。”
見孟超離開,我也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其實我說埋尸骨的事關乎孟超的生死是在嚇唬他。
我是有意把他支開的,畢竟今天要解決老馬的事情。
老馬這條命原本是靠他老婆送他的護身符救下來的。
他回家想跟老婆團聚,不料真正的老婆卻被那個女妖給殺,還放到鍋里炖了。
如果今天晚上不幫著老馬度過難關,要麼他會傷心過度而死,要麼他就可能會自殺了。
我嘆了一口氣,走到院子里,從院子的木料堆里找出了一根圓木。
這個木頭有大湯碗那麼粗,有兩米那麼長。
很多農村家里都會存放這種木材,因為無論是打家具,弄柵欄,或者修房整屋都用得著。
而我今天要用這根木材制作一個與人差不多一樣的大小的木偶。
我先取出陰陽鋸把這個木頭鋸成長短不一的三段。
一段為頭,一段為身,一段為四肢。
然後,我再用開天斧頭將最短的那段木頭大致削成了一個人頭的模樣。
接下來,我用定神尺量了大小,按照比例,用墨斗線彈了直線,接下來開始用斷山鑿仔細打磨。
很快一個惟妙惟肖的女人頭像,就雕刻成了。
只是這個女人多少和今天晚上死掉的那個女妖幾分相似。
沒辦法,從我們進院之後,老馬的媳婦兒就已經死掉,被那個女妖剝了皮,披在了身上。
所以,這頭像多少帶著那個女妖的風韻,只不過我有意去掉了她的媚勁,多了一些質樸。
制作完頭像之後,我又利用手上的工具,將那個最長的那段木頭雕成了一個女人的胴體。
接下來,把最後一段木頭,一分為四,雕成了一個女人的四肢。
之後,我把這些木頭拼裝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女人了。
這是我出道之後,第一次用木匠工具制造出這麼大的木雕作品,也算是對手上的工匠工具的一次充分利用。
我看了一下最後的成品,心中還算滿意。
作為一個精通魯班術的傳人,我倒也沒有埋沒爺爺教給我的技藝。
等把這個木頭人雕刻完之後,我在臥室里打開老馬家的衣櫃,從里面找出來老馬媳的衣服。
我從里到外,給這個木頭人穿戴整齊。
這樣弄好之後,如果不是皮膚顏色不對,旁人猛地看上去,這個木頭人與老馬的媳婦兒無異。
弄完這個木頭人,我又把她抱到了床上,放到了老馬的身邊。
我原本是想拘來老馬媳婦的魂魄,讓她們附在這個木偶的身上。
這樣的話,這個木偶陰靈附身,甚至可以動起來。
但我試了一下,發現老馬的媳婦兒的魂魄已然不在。
很可能她在被害的時候,魂魄就被吸食了或拘禁了。
沒有辦法,現在只能在老馬身上下功夫了。
我先掏出一張紙符,然後在上面畫符︰“世事如鏡,真假隨影,記憶雀爪印,抹平紙中痕……”
這是一張清洗記憶的符咒。
老馬現在急火攻心,哀傷過度。
如果不能抹平他腦中的記憶,只怕他自己也過不了心中那一關。
畫完這道符,我端來一碗清水,然後把符點著,把紙灰放到碗里,攪和均勻之後,把老馬扶起來,給他灌下。
老馬肚子咕咕作響之後,哇地在床邊吐出一口瘀血。
積憂成瘀,看來這老馬的確是傷心至極。
見老馬吐出胸口積瘀之後,他的雙目微微張開,里面是無盡的茫然,好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麼。
看到時機成熟,我在老馬耳邊輕聲耳語,給他編造了一個淒美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老馬有一個溫柔可人的妻子,兩個人過得甜甜蜜蜜。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今年老馬的妻子,突然生了病,只能躺在床上,見不得陽光。
雖然自己的媳婦兒不能伺候老馬,但卻也能日日與其相伴……
其實老馬妻子死後,他心魔必生,這個木偶也算是給他一個寄托,讓他不至于死于傷心。
老馬听完我的故事,並沒有醒過來。
只是眼角流下了兩行幸福而悲傷的眼淚。
看得出了, 我所講的故事,應該在他腦海里重現了。
或許他現在正在做夢呢。
我見老馬這種表情,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讓他重新躺平,與那個木偶躺在了一起。
我做完這一切,孟超那邊也已經按照我的吩咐,把鍋里的尸骨在院落里處理完畢了。
雖然老馬媳婦兒的陰魂已經不在,但我還是念了一段往生咒,並取來一段柳枝插在院中埋葬尸骨的地方。
以後,這棵柳樹若能成材,也算是給老馬媳婦這無妄之災的一種安慰。
弄完這一切,天已經大亮了。
我帶著孟超坐車從這個村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