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京廣顯然不能接受我的說法。
我也看得出,我的這番操作徹底打破了他的人生觀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所以才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許冰冰見杜京廣有些不依不饒,也有些不滿,她出面說道︰
“杜老師,請你冷靜一點,我很相信你的醫學判斷,而且也把您的尸檢報告,作為調查組最終的真相檔案,您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後面的事情,我會和丁易一起去解決的。”
許冰冰雖然年齡不大,不過說起話來底氣卻很足,原本惱羞成怒的杜京廣,好像是被人澆了一頭的涼水,立刻清醒了過來。
“不好意思,許總,剛才我失禮,我還有重要的會診,就不送你們了。”
他雖然表面上沒有了怒氣,但看得出內心還是存在著一些不滿,所以自己就先行一步離開了。
見杜京廣離開,許冰冰、阿沁我們三個也一起向外走。
“丁先生,那心髒上的手指印真是邪靈作祟嗎?”
在電梯里,阿沁忍不住又開口問道。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滿臉的好奇與興奮,很明顯剛才出現的一幕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嗯,”
我點點頭,算是對她的回應。
“那它是什麼樣的邪靈呢?男的,還是女的?妖精還是惡鬼?它現在在哪里呢?會不會還會害其他人?”
接下來她的問題,像機關一樣,噠噠地問了一串。
“呵……”
我也無奈地笑了一下,“這些我也都沒有看出來呢,我還要繼續調查,不過從它指印的大小和形狀來看,它最起碼不是一個女人,而且它有著那麼長的爪子,很像是精怪。”
“精怪啊?”
阿沁的眼神更加興奮了,“我能參加你們的調查嗎?”
“阿沁,”
看到越說越興奮,旁邊的許冰冰開口道︰“好好呆在醫院跟著杜院長學習,不要整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我跟你爸告狀……”
從許冰冰說話的語氣可以看出,這個阿沁實際上跟她的關系還不錯。
許冰冰的話,如同一根鋼針,刺破了阿沁那股興奮勁。
她如同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耷拉下了腦袋,嘆了一口氣︰“唉,杜院長這個家伙太古板了,其實那天這兩具尸體遇到這里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們並不像是普通的心髒病作發作。
一是兩個人同時心髒病發的幾率太小了。
二是在尸體在推進太平間門口的時候,我好像听到一個女人在門口小聲地哭泣……”
阿沁講到這里,讓我心中一動。
我趕緊問她︰“在那兩具尸體送到太平間的時候,你听到有女人在哭?”
我的猛然插嘴,讓阿沁嚇了一跳︰“是,是啊……我當時還跟杜院長說呢,結果他大發脾氣,說我整天胡思亂想。”
阿沁確認了她听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我不由得又想起醫院地下室的構造。
整個地下室都透著一股邪氣,偏偏就那個太平間真的是太平無事,一片詳和。
而它的詳和靠得就是它門口和屋內的那些鎮守法器。
這些法器驅鬼避邪,邪靈莫侵。
其實我和許冰冰來到這個地下室,查看這兩具尸體,除了想核驗一下他們死因之外,還想看看他們的魂魄去哪里了。
因為這些死于意外的亡靈很難順利投胎轉世,要麼被困于事發所在地,要麼就跟著自己的尸體久久不肯離去。
剛才我在太平間里,並沒有感覺到有鬼魂的存在。
而且那我點燃的那根香,又叫引魂香。
它除了讓邪靈的痕跡顯現外,還能指示出鬼魂所在的位置。
剛才香上的青煙,在太平間並沒有找到兩具尸體魂魄,所以只在他兩的頭上打轉轉。
我原以為,這兩具尸體的魂魄沒有跟著尸體過來。
不過听到剛才阿沁說到,尸體進太平間的時候,有個女人在門口哭泣。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那個女尸的魂魄跟著自己的尸體來到了太平間。
只是因為被法器攔在了外面,所以開始哭泣,正好被阿沁听到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女尸的魂魄應該沒有在事發現場,而是在太平間的門口。
可是剛在在地下室也留了一下,在太平間的內外應該都沒有那個女人的鬼魂,那個地方是空空如也的。
可是這個女人的魂魄會去哪里了?
按理說,剛剛死亡人的魂魄自主性都很差,對著自己的身體會有很深的執念,他們一般不會,也不敢亂跑。
所以,這個女人的魂魄應該守在那個太平間的門口才對。
可是現在這個鬼魂卻不見了。
難不成那個地下室還有什麼東西?
這時我想到了地下室那面白牆後面的滲透過來的發霉的味道和那股陰森的感覺,說不定它後面藏著什麼東西呢。
“你怎麼了?想到什麼了嗎?”
許冰冰看我半天沒有說話,獨自皺著眉頭想事情,試探地問我。
“哦,沒有……”
許冰冰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也讓我清醒過來。
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醫院的太平間,再返回去肯定會引起誤會。
而且,現在我最想做的,就是到事發現場去調查一下,所以決定先離開醫院,到林間別墅,這個船商和他情婦意外死亡的地方。
見我們真要離開,阿沁依依不舍地在醫院門口給我們揮手,臉上帶著因為不能跟我們一起走的怨念。
離開許家的醫院之外,太陽已經是遠遠地落在了西邊的山頂上,用不了多久,光明就會被黑暗吞沒。
“這麼晚了,我們還要去現場嗎?”
許冰冰看了看日落西山的太陽,轉頭問我。
“當然啦,越是在黑暗中,我們才越能發現真相……”
我說的是事實,對于人肉眼所能看到的往往是事情的表象,而不是事情的本質。
而且很多東西在有陽光的時候,是要躲起來的,只有晚上陰氣最重的時候才會出現。
所以我繼續對許冰冰說︰“事發時就是晚上,我們在晚上去查這件事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