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洪家既然是解決問題的,自然不會再讓它掛上去,所以我對洪金良說︰
“有我一天在,我就保著這宅子的安穩,有我一天在,這個紅匾就不能掛上去。”
洪金良被我這番話給氣得臉色像豬肝一樣。
“好,很好,我倒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洪金良對我甩出一句話,然後又轉向了洪梅︰“小梅,你爸爸的事已經過去了,家丑不可外揚,有些事情可以給別人講,有些事情沒必要給別人講!”
顯然,這個洪金良看到我們倆站在這間房子前,就已經猜出了我會在這里問什麼。
所以,他故意提醒了洪梅。
洪梅听了他的話,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二叔。
洪金良見狀,冷哼一聲,甩手離去。
洪梅見狀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跟我說︰“丁易,我爸爸已經過世一段時間了,他的事情暫時先放放吧,我們當務之急是讓金礦趕緊開工,解決井底的鬧鬼事件。”
我沒想到丁易竟然如此听她二叔的話。
不過她講的也很道理,洪家的金礦一天不開工就會損失幾百萬的收入,洪家已經顧不上查清真相了。
其實我爺爺在信上也沒有提到這個小屋和古井的事情,按理說,我只需要跟那些工人下井,到爺爺告訴我的那個地方,取一件東西,洪家的事情就結束了。
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只能是明天再想辦法了。
現在洪梅不想說話,我也不再多事,和洪梅離開這里。
離開古井之後,她帶我來到了一間側房里。
原本洪家主事人是住在堂屋的。
不過因為這座宅子被當成了管理金礦的地方,堂屋也被改成了辦公區和會議室,所以大家現在都是住在這座古宅的側屋位置。
來到臥室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雖然這里的臥室比不上雲家那個別墅大。
不過卻也是裝修的古香古色,彰顯著傳統文化的韻味。
太陽落山後,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這座古宅也迅速被拖進了黑暗之中。
臨近半夜,我躺在床上卻是睜只眼閉只眼,睡不踏實。
如果如洪梅的二叔所言,只怕今天晚上這個古宅就會生出變故。
所以我還是要提防著點,以防萬一。
正在這時,我听到窗外的院子里傳來一個女人咿咿呀呀的聲音。
我心中一動,支起耳朵一听。
原來這個女人的聲音是在唱戲。
這戲腔飄蕩在這個宅子的上空,好像同一個女人,有了好幾個分身,在院中不同的角落里同時念唱,無比的詭異。
這女人唱得淒淒涼涼,如怨如訴,讓人听了,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涼,听得時間長了,我甚至都開始有了厭世,不想活的念頭。
我這才意識自己听的太投入,不知不覺著了她的道。
我趕緊咬破舌尖,讓自己恢復清醒,然後念起了靜心咒,才壓住了自己的心神。
“看來,這邪物已經出現了!”
擺脫了這戲腔對心神的干擾,我打開身邊的那個木箱,取出了爺爺留給我的斷山鑿,走出了屋子,朝著古井旁小屋的方向走去。
我穿過院落的花圃來到了那個小屋前。
只見原本封印的小屋已經是門窗大開。
從外面朝里面看,看到屋子里全都是古香古色的家具,其中一個梳裝台上還擺著一面很大的銅鏡。
銅鏡的旁邊是幾個造型古怪的燭台,這些燭台上面點著紅燭,映得整間屋子都散著紅彤彤光。
在這光影之中,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正在對著那面銅鏡邊唱邊跳。
她的聲音勾魂奪魄,我嘴里念著靜心咒才沒被這聲音迷住。
除了聲音之外,她的舞姿也是美得一絕,翩若驚鴻,宛如游龍。
看著她,讓人有種身處夢境的錯覺。
只是她在跳舞的過程中,始終舉著衣袖擋著自己的那張臉,讓人不能看清她的真面目。
那個紅衣女子跳了許久,見我沒有反應,不再吟唱。
她身姿不停,如搖擺的柳條,背著身子問道︰
“我跳得好看嗎?”
她這話像是問我,又像是問鏡中的自己。
我冷哼一聲︰“何方鬼物,竟敢在丁少爺面前撒野?”
“哦,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那這個女鬼的身子扭得更柔了︰“白天不是剛把你領進了門嗎?”
說完,她放下了擋臉的袖子,露出了自己的臉。
洪梅?!
我的心猛地一緊,血液都差點堵住了!
這個女人的臉是洪梅,不過神情卻完全不像。
洪梅身上有著富家千金的氣勢,也有著剛出校門女孩單純,還有那種富裕生活浸泡出來的滿足。
不過,這個女人卻不一樣。
她的面目凶狠,臉上充滿著戾氣,有著對世間不滿和憤恨。
“這個世間太不公平了,這麼漂亮的臉蛋,這麼美好的身材,這麼富裕的生活,全都落到了她一個人的身上,就連最愛的男人都把她看得如此珍貴。”
她一邊說,一邊解去了衣服,整個身體在紅燭的映襯之下,好像變成了一件裸露的藝術品。
我不知道眼前的洪梅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她這是在做什麼,所以只是提高警惕,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有人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毀滅給別人看,你覺得今晚這個悲劇好看嗎?”
這個女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從紅衣下伸出的雙手,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臉皮,鋒利的指甲狠狠地插進了自己的皮膚里。
然後,她用力地朝下一扯,那張原本吹彈可破的臉,立刻變得血肉模糊。
這張臉被她抓毀之後,她的雙手繼續向下,撕扯著身體上的皮膚。
頃刻之間,一個美如尤物的女人似乎變成了一具血尸,不過還在那里跳舞,剛才的美好瞬間變成了恐怖血腥的場面。
瞬間沖擊著我的心靈。
“我現在好看嗎?”
這個血尸對我陰森地笑著。
我再也忍不住,持著斷山鑿沖了上去。
我沒敢直接用斷山鑿刺向這個血尸,而是先用一招“飛捻北斗”的法印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