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說了嗎?太傅那位又鬧起來了。”
“什麼?什麼?太傅府的那位少爺不是被林太傅強制關在家中了嗎?又鬧什麼事情了?”
“太傅府哪個少爺鬧事啊?林太傅家中的家風不是最為清正嚴明了嗎?”
“這位兄台,你怕是外出了好些年才會京城吧?”
“你們怎麼知道,我一個走商的,去邊關冒險跑了兩年,這不掙了點錢趁著年關之前回來的。”
晌午過後的茶館總是熱鬧的,說書人開始了新一天下半場的說書。
簡簡單單的下午茶,听一場有意思的說書,談論著最近京城大街小巷發生的事情,是這些茶客們最喜歡的事情。
而最近最為受到這些茶客們歡迎的談資,不過便是林太傅家那紈褲的小兒子了。
其中有些離家有些年歲的,趁著年關回來,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
便被其余了解事情始末的茶客們給逮著,一一道來這一年發生的關于太傅家中的事情。
原來,林太傅家中的小少爺林明遠及冠了,按照祖訓前去游學。
結果游學不到一年,就帶回來一個容貌上佳,卻來歷不明的女子嚷嚷著要娶親。
林太傅那是何許人也啊,太子太傅,書香世家。
女兒還是當朝太子的太子妃,可謂是鼎鼎的鐘鳴鼎食之家。
哪兒可能同意自家嫡親的小兒子,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的。
于是,這一年那原本風光霽月的太傅家小少爺,便每月都要和林太傅吵上一架。
甚至,偷跑出太傅府邸和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在外廝混。
把林太傅氣的,好幾次把人打的那叫一個慘,甚至關在家中直接軟禁了。
請了好幾個佛寺的僧人和道觀的道長去看過,害怕是自家兒子被什麼邪祟給纏上了。
“誒嘿,你猜怎麼著?”那喋喋不休,滔滔不絕說著林太傅和林明遠事情的茶客,一拍大腿,笑著吊著其他人的胃口。
另一個茶客性子急,見他居然在半截兒就卡住了,連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那人,催促道。
“買勞什子的官司,趕緊說!把咱們哥幾個兒釣的不上不下的,你丫的學壞了哈!”
其他人也心中癢癢,不禁一塊兒催促。
“對對對!你快說!不然咱們哥幾個兒今就不讓你走了,還非得灌你幾杯,同嫂子告狀說你喝花酒!”
那吊人胃口的茶客明顯是被給媳婦兒告狀給威脅到了,啐了那個說要告狀的茶客一口。
“呵呸!你個李二娃出去走兩年膽子野了不是,居然這麼給爺爺我下套。”
不過,口中雖是這麼花花的凶惡威脅著,那茶客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顯然是毫不在意的。
果不其然,倒了這一句抱怨似的說笑之後,那茶客又繼續說了下去。
“那林家少爺還真的是被邪祟給纏上了!纏上了還不算,那些佛寺的僧人和道觀的道士,誒嘿都除不了,也不知道那林家少爺干了什麼悲催的事情,招惹了這麼一個厲害的邪祟!”
這話一出,周圍听八卦的茶客頓時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我滴乖乖!被邪祟纏上了,高僧和道長都除不了,那林家少爺怕不是死的透透的了!”
講八卦的茶客推了那個說話的人一下,打笑道︰“去你丫的!要是死了,老子今兒還怎麼說這個故事。”
那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驚訝萬分,“嘶——照著哥哥你這麼說,那林家少爺居然沒死?我滴個乖乖隆地洞,被邪祟纏了一年還活著呢?”
“活著呢!還活蹦亂跳的,賊精神!”一道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叫那听的茶客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兄弟伙,口中嘀嘀咕咕抱怨道,“活蹦亂跳就活蹦亂跳唄,你用這腔調說話,給我雞皮疙瘩都恁起來了。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兒,心思咋就這麼......”壞呢?
那人的話都說到尾聲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對面的兄弟似乎並沒有說話。
並且還齊齊呆愣的看著他身後,似乎他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看到他看過來的時候,還動了動手指,示意轉頭。
“王二狗,你就不能別嚇人,這青天白日的你——”
那人吃八卦吃一半,心中本就癢癢的有些煩躁。
見著幾個玩得好的兄弟伙兒,居然還這麼整齊的整他。
當即,便沒好氣的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冷笑著轉頭。
他倒是要看看,等他磚頭了你們用什麼.......
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里,翻滾幾圈,只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啊......哈......呵呵,林、林.......”
只見他的背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名裹著青紅仙鶴祥瑞紋樣錦緞狐裘的少年。
那少年長得模樣清秀斯文,正對著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身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兒,將身上的斯文溫雅沖了一個一干二淨不說,還增添了幾分陰郁暴躁的氣息。
不是他們口中的主人翁林太傅家中的嫡親小兒子——林明遠,又是誰呢!?
那人�Y�Y半天,沒說出來一個字,似乎是被眼前臉色還帶著蒼白,神情陰郁暴躁的少年給嚇到了。
林明遠呲了呲牙,扯出一抹邪氣的笑。
“怎麼,你們這些人就這麼想小爺死了?和那些臭騙子禿驢,牛鼻子老道一樣,以為本少爺是被邪祟纏身,要恁死小爺咋滴?”
幾個茶客頓時忙不迭的搖頭,連忙否認。
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這個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林明遠給吃了。
“沒、沒有!林少爺是有大福氣的人,怎麼會被邪祟纏身呢!”
“就是!就是!我們幾個就是、就是、嗨呀!就是剛才喝了點兒,說胡話呢!林少爺莫怪,莫怪!”那人說著,還諂媚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給了自己幾個耳光。
不過好在,林明遠似乎沒有什麼計較的心思,冷冷的看了幾眼他們幾個。
便直接越過去,到了掌櫃的櫃台邊上,伸手拍出一錠銀子。
“掌櫃的上酒,要你們店里鎮店的酒!越多越好!”
那架勢,儼然是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