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錦安解釋了許久,她真的沒事,人好著呢都沒有解釋清楚。
于是,夏朝雲只好嘆了口氣,十分無奈的回道,“真的沒事情,只是那一只狐怨鬼沒了。”
“什麼?狐怨鬼、沒了?”陸錦安有些茫然,怎麼他就發了一會兒呆。
昨夜陪了自家世子妃大半夜抓到的那、麼、大、一、只的狐怨鬼就沒、了、呢?!
“你這那是發了一會兒呆,你怕是小小的睡了一覺吧。發呆發什麼,你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才能想了半個時辰的?”
夏朝雲略帶調侃的聲音傳來,叫陸錦安這才發覺窗外的天色微微有些暗淡。
冬日的天色總是黑的早的。
但他端著茶,捧著小紙人坐在這窗戶的時候,窗外的天色還有幾分明亮。
但此時此刻卻帶著幾分灰暗,陰陰沉沉的,天空低垂的仿佛下一瞬便會塌下來。
這其中的變化,無一不向他說著時間的流逝。
陸錦安抿了抿唇,移開目光不去看窗外的天色。
“你說狐怨鬼沒了,是我想的那個沒了嗎?”
少女一聲沉重的嘆息傳來,“就是你想的那個沒了,狐怨鬼魂飛魄散了,沒留下一點兒痕跡。”
陸錦安默了默,轉而問道︰“那封魂釘你拿出來了嗎?沒發生什麼意外吧?雲兒你剛才那般驚訝又是因著什麼?”
“封魂釘拿出來了,只是那意外卻是有的......”
時間回轉到半個時辰之前。
在她說完封魂釘可能和玉寧有關系之後,對面的陸錦安沒了聲音。
夏朝雲這邊正戳著那封著狐怨鬼的瓷罐子玩著,等著陸錦安那邊的回復。
可遲遲沒有等到陸錦安的回復。
夏朝雲有些擔心的通過傳音喊了兩聲,卻依舊沒有得到回復。
嚇得夏朝雲連忙替陸錦安掐了一卦。
生怕就這麼一會兒陸錦安就出了什麼事情。
畢竟,她可是記得陸錦安在的那個別院可不是什麼普通幽靜,可以用來修養的小院子。
重重疊疊的陣法,一旦徹底啟動,陸錦安能夠瞬間化為飛灰。
最後看到掐出來的卦象是平安無事,這才松了口氣。
至于為何傳音開著,卻沒有陸錦安的回應。
夏朝雲想了想,沒想出頭緒,便被瓷罐震動的動靜吸引了過去。
低頭看去,原本安安靜靜待在桌面上的瓷罐此刻卻不斷地震動起來。
磕的桌面砰砰作響,叫人擔心下一刻瓷罐是不是就會被震碎。
夏朝雲看著震動的瓷罐挑挑了挑眉,然後無情的將手覆了上去,一把蓋住正在蹦 震動的瓷罐。
上下分別一蓋,就這麼將瓷罐子舉起來。
接著,就看到夏朝雲將這瓷罐子和搖骰子的骰盅似的,使勁搖晃。
大有搖散架的架勢!
如此搖晃了好一會兒,單手握著這瓷罐子,沒感受到任何動靜。
夏朝雲這才滿意的將瓷罐子重新放在了桌面,然後揭開了上邊的符紙。
符紙一揭開,一股濃黑的怨氣便從瓷罐當中慢慢悠悠的的飄了出來。
只是,那黑氣飄的歪七八扭的,似乎是暈的不輕。
等到狐怨鬼從瓷罐當中徹底的飄了出來,凝成人形。
被符紙束縛住的它,似乎還十足的暈乎,呆呆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
一只素白的小手便直接伸向了它的頭頂,叩住了那一根封魂釘。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夏朝雲便打出了不知多少的符紙。
等到在定楮一看之時,狐怨鬼的身上已經貼滿了符紙。
若是仔細看看,便不難看出符紙之間的行差落位隱隱構成了一座陣法。
符紙全打在狐怨鬼身上之後,夏朝雲動作不停地連掐手訣。
一邊掐著,一邊將那些打在狐怨鬼身上的符紙用靈力一一點燃。
“哧!”
沾染了靈力的符紙瞬間自燃,赤色的火焰順著符紙剎那便將狐怨鬼渾身上下點燃。。
“嗷!!!!!”
只有夏朝雲一人听得見的,尖銳而又淒厲的叫喊聲在耳邊響起。
夏朝雲面色不變,手中的動作不停。
右手指訣變換,左手逐漸摸到了狐怨鬼的腦袋之上,食指輕輕地點在封魂釘露出來那一丁點兒的釘頭上。
丹田之內儲存的靈力,不要錢似的瘋狂涌入雙手。
指尖閃過一個又一個指訣,微光微微顯現,而後歸于虛無。
“啊嗷!!!!!”
狐怨鬼的叫聲越發淒厲淒慘,竟是不顧渾身的符紙鎖鏈還有三昧真火,瘋狂掙扎起來。
想要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以期望減少這渾身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原本圍繞在狐怨鬼周身的煞氣,也因著它的一聲聲淒厲的嘶吼四射而出。
化作狂風,將夏朝雲屋子當中的物件吹得嘩啦作響。
甚至一些東西被煞氣化作的狂風吹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看著眼前這一幕,夏朝雲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一雙好看的眉頭狠狠皺起。
手上的動作變得越發的快了,左手食指向下一壓,然後緩慢抬起。
而隨著夏朝雲手指的抬起,漆黑中閃爍著微微猩紅的封魂釘一點一點的隨著抬起的手指,從狐怨鬼的體內拔出。
但,隨著封魂釘的拔出,狐怨鬼的叫聲卻越發的淒厲。
掙扎往下縮著,掙扎的動作之大,連著束縛著它的符紙鎖鏈都有破碎的痕跡。
夏朝雲的眉頭越發皺的厲害了,拔出封魂釘的動作卻越發的堅定。
于是,便在這不斷地僵持拉扯當中,那深入狐怨鬼體內的封魂釘已經逐漸拔出了大半。
眼看著只有一點兒尾部陷在狐怨鬼的頭中,只要再有一刻鐘便可以徹底拔出了。
忽的,狐怨鬼淒厲哀嚎的聲音驟然一停。
在夏朝雲驚愕的目光當中,狐怨鬼半透明的身體先是一瞬間的凝實。
而後猛地向外膨脹,即便是束縛它的符紙也無法阻止。
呼——
屋中的狂風停了,而狐怨鬼在膨脹到一個極限之後,猛地一縮。
最後瞬間化為碎片,滿屋的怨氣和妖氣,在那一瞬間散的一干二淨。
只有那透明的,零散的靈魂碎片飄在屋中,向著屋中唯一的人展示著靈魂主人的過往。
悄無聲息,淒美而破碎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