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爺瞪顧永壯︰“清瑤說得沒錯，結巴就結巴，沒關系，主要是兩個人能過到一起去。
女方的父母沒反對，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讓女兒來村里，怕她吃苦。要求長柏在市里買房，不能住到鄉下來。”
“能理解。”顧清清覺得女方父母提出這種要求不足為奇，“人家女兒雖然是結巴，可到底是城市戶口，吃商品糧的。
長柏怎麼說都是農村戶口，要不是看他在棒冰廠有工作，人家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
“沒錯，女方的父母就是這麼說的。”顧爺爺停下筷子，看了眼大家，“要不是長柏提了個組長起來，他們也沒看上。
瞧他沒去多久成了小組長，覺得他有出息，往後說不定前途無量，看中了他。這小姑娘也在棒冰廠工作，頂替她老媽的班進去的。
她老媽身體不太好，內退了，把工作給了她。兩人時常在食堂里踫見，長柏長得不錯，小姑娘很滿意。”
江靖遠皺眉︰“這會兒要想在市里買房恐怕不容易，長柏找到房子了嗎？”
“找到了一處，就一間屋子，說有八米長，可以改成兩房。後邊有空地，可以蓋廚房衛生間。”
顧爺爺這些話從來沒對顧永壯和甦清瑤說過，今晚第一次說出口。
“要三千塊，他錢不夠，還在考慮。”
“能找到已經很好了，考慮什麼。”
剛說完，感受到老丈人投來的目光，江靖遠隨即頓住沒再往下說。
他怎麼忘了，長柏剛參加工作，三千塊對他來說的確是天文數字。
顧清清在吃飯，沒吭聲，大伯家的的事她不想參與，除非爺爺開口。
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或許會幫一把，否則她不會主動去理會。
顧爺爺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沒錯，手里沒錢，想買也買不成。
長柏上次回來說他老丈人答應借他一千塊，我手里有五百塊，不知道該不該借給他。清清！你說爺爺這錢是借還是不借？”
顧清清放下碗，微微一笑︰“爺爺！長柏要是找您借，您就借給他。要是他沒說，不借也可以。”
“呵呵呵！我也這麼想，不到萬不得已，我這錢不能隨便拿出來。”
顧爺爺開心地喝了一口酒，夾起一塊雞蛋往嘴里送，感覺孫女跟他心意相通。
“這錢是我省吃儉用這麼些年攢下的棺材本，要真給了他，萬一哪天我病了起不來，他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弄錢還給我？
再說了，我有兩個孫子，大孫子結婚給了五百，小孫子結婚是不是也得給五百。我老了，上哪兒掙這五百塊錢去？
干脆一個都不給，留著自己養老。免得一碗水端不平，鬧出矛盾來。”
顧清清在心里給爺爺點了個贊，瞧瞧！這才是人間清醒。啥事都想的很開，說實話，人老了，手里的確地留點錢。
口袋空空，跟人伸手的日子很難過的。
哪怕日後爺爺跟她去京都，她不會苛待了他，但在老人的心里，沒錢肯定不踏實。
的自己荷包里有，才過得滋潤。
顧永壯和甦清瑤都沒說話，那是老爺子自己的錢，給不給顧長柏，他們都沒有意見。
顧長青嘴里吃著飯菜，含糊不清地表態︰“爺爺！我以後不花你的錢。我上大學自己掙學費，听人說大學的課程沒有那麼多，可以去外頭打工。”
江靖遠證明︰“是，下學期我也打算跟著同學們一起去給人打下手，掙個伙食費。”
顧永壯十分好奇︰“讀大學還能自己掙學費？”
“我們系有，別的系不知道。”江靖遠確實不了解其他系，“我們系跟一些軍工單位掛鉤，有時候他們缺少人手，就會喊學生們去幫忙。”
顧清清第一次听江靖遠說這些，心里雖然好奇，卻沒有問出口，在一旁默默地吃著飯。
顧爺爺湊過來︰“清清！那筆善款還剩下三千二百八十一塊錢。顧永昭你還記得不？就八年前去了蘭城部隊服役的那位，你應該喊他叔。
不知道怎麼搞的，在部隊受了傷，腰椎損壞站不起來了，以後都得癱瘓在床。
他媳婦一看他這情況，跟他離婚了，兒子判給了女方，沒帶回來。就他自己被人送了回來，癱在家里。
听說部隊一分錢都沒給，退伍費啥的當做孩子的撫養費給了他前頭的婆娘。听說他的傷純粹是自己作死弄的，不屬于工傷範圍。
他老爸老媽年紀大了，也弄不動他，爺爺想著用這筆錢去給他買個輪椅，好讓他白天能起來活動活動，你覺著怎麼樣？”
原本在跟江靖遠說話的顧永壯轉頭插話︰“你永昭叔很可憐，瘦得皮包骨頭，我看他那情況。估計活不了多久。”
甦清瑤放下手里碗筷，也跟女兒說了一下顧永昭的情況︰“家里哥哥嫂子都分家了，父母單獨分出來自己過，本來老兩口的日子過得挺好。
忽然小兒子被送回來，他們一把年紀了還得起早貪黑地照顧他，你永昭叔據說在部隊是提了干的。
一下子變成這樣，擱誰心里也不舒服。他心里苦，不想這麼屈辱地活著，要給他買輪椅最好先去看望看望他，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免得輪椅買回來沒用多久，人又沒了，白白浪費了善款。
顧爺爺跟著微微頷首︰“清清！你媽說得對，你會醫術，看看能不能救那孩子一命。咱們村這麼多後生，他是最出色的一個，可惜命不好，得了那樣的遭遇。”
“永昭叔？誰家的兒子？”
顧清清想了好久也沒想起來爺爺和爸媽說的這人是誰，前世沒听說有這事發生，也沒見過這個人。
怎麼這世隨著她的重生，許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不記得了？”顧爺爺詫異地望著孫女，“就你顧二爺爺家的小兒子，八年前去當兵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