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得對，你要考試呢，哪兒有時間一直管著鋼圈廠。”顧清清吃得不多，吃了半碗飯就飽了，放下筷子，憤憤不平，“當初那位時廠長說話不算話，這會兒又想找你去救場。去可以，得先談好條件。”
“呵呵呵！不愧是我媳婦，咱們倆心有靈犀，我也這麼覺得。”江靖遠看顧清清放下筷子，又給她碗里夾了一塊魚肉，“再吃幾口，吃太少了，一會兒餓了怎麼辦？”
“吃不下了。”顧清清搖頭，“你吃吧！我看著你吃。把肉挑著吃了，辣椒什麼的不要，我喝點湯就好。”
江靖遠放下碗筷，給顧清清倒了一碗湯，撈了好些雞蛋擱里頭。
“我吃肉，你吃蛋，不然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下。”
顧清清沒推辭，接過來慢慢地吃著︰“靖遠！鋼圈廠要真找到你，那問題你能解決嗎？”
“能啊！就一個小螺絲的事，買不到可以自己做一個出來，只要尺寸合格，材料用對就行，不是什麼難事。”
江靖遠邊吃飯邊跟顧清清說話，胸有成竹。
“于哲人就是個不會變通的傻子，在他的潛意識里，設備是進口的，零部件就得是進口買來的原件，讓他動腦筋想辦法，估計打死都不會。
他們是領死工資的，每天八小時混過去了，一天的工資到手，管他廠里有啥事。再有事都跟他沒關系，下班了，有事也成了別人的事。”
“這就是吃大鍋飯的弊端，看著吧！用不了多久，這種現象就會慢慢被淘汰。”
顧清清端著碗喝湯，感覺這湯太咸了，往里頭兌了些開水。
“咸了？”江靖遠端起湯碗，喝了一口，“我覺著還行啊！”
“那是你嘴里有飯，光喝湯就越喝越咸。”顧清清問江靖遠，“如果真讓你回去幫他們做零件，你怎麼跟人談條件？”
“很簡單，進口零件多少錢一個，我做出來賣他們多少錢。安裝費另外算，不給我一個滿意的價格，我不干。一錘子買賣，沒有交情可言。”
“沒錯，對付言而無信的人，不談交情，只談利益。”顧清清贊同江靖遠的意見，“時運平想連任廠長一職，想恢復停產的生產線，必定會來找你。
先不管這些，這兩天你安心考試，等考完了再說。不要主動找上門去，得等他們來找你。”
“我也這麼想。”
江靖遠將碗里的飯吃完，看看還有菜，把顧清清沒吃完的半碗飯端過來接著吃。
顧清清提醒他︰“那是我吃過的，要沒吃飽我再去給你買一份就是。”
“你吃過的怎麼了？你又沒傳染病。我不嫌棄，不用再去買。你是我媳婦，我從來不嫌棄你。”
端起湯碗遮住臉，顧清清臉上神色一僵，而後心間閃過一絲刺痛。
是呢？他不會嫌棄自己。
前世她死後尸體都變成了那樣，他還能抱著親下去，他怎麼會嫌棄自己呢？
吃完飯，江靖遠把碗盤都收拾進衛生間，用水沖了沖，按照顧清清的指點放在門口。
招待所的人會來收走，拿去清洗干淨。
屋里有吊扇，打開吹著，不覺得很熱。
兩人坐著說話，顧清清讓江靖遠去床上躺會兒，怕下午考試精力不集中。
江靖遠非得拉著她一起，兩人擠在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顧清清嚇得一動不敢動。
她不動，江靖遠也不動，閉上眼楮，抱著懷里的人，逐漸地眯了過去。
顧清清不敢睡，怕睡著了錯過喊江靖遠起來。
房里有鬧鐘，她定的是兩點鐘鬧鈴，也不知道這鬧鈴管不管用。
安靜的房間里，顧清清陪著江靖遠一起躺著，到了兩點，鬧鐘的鈴聲沒有響，可見鬧鈴是壞的。
顧清清慶幸，還好她沒睡著，要真指望鬧鐘鬧鈴就糟糕了。
“靖遠！醒醒！兩點了。”
兩點半開始考試，兩點十五分必須到學校。兩點鐘起來洗把臉，醒會兒神，耽擱片刻就差不多了。
猛地睜開眼楮，江靖遠一個翻身起來，使勁搓了把臉︰“我還真的睡著了，奇怪，以前我從來不用午休的，沒想到今天居然睡著了。
清清！肯定是因為你在我身邊，心里踏實，安寧，心情放松才睡過去的。”
下床，穿上鞋子，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江靖遠甩了甩頭，把臉上的水珠子甩掉︰“睡了一會兒，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是嗎？”顧清清注意看了看江靖遠的臉色，“好像是挺精神的，下午好好發揮，繼續加油。”
“好 ！”突然伸手將人抱住，在顧清清的臉上親了一口，“清清！我一定努力，一定加油，希望能考上京都大學。那是我的夢想，我最向往的學校。”
“你一定可以的。”顧清清也回親了江靖遠一下，隨後逃開，拿起雨傘，“我們走吧！”
“走什麼走，我先喝口水。”
顧清清站著不動，等他喝水，喝完了，拿起桌上的信封，看看已經兩點十分了，趕緊出門。
一中的操場上，走廊里已經來了不少學生，大家都等著考試的鐘聲響起。
下午的操場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可以躲蔭，江靖遠帶著顧清清站在有蔭的地方，將雨傘收了。
張萌估計還沒來，要是她來了，肯定會大呼小叫朝自己撲來。
他們家有車，開車來很快，應該快到了。
只是這時候的車沒有空調，里頭的溫度不比大太陽底下低，坐車還不如走路涼快。
鐘聲響第一遍時，張萌才沖進來，見大家都開始往教室里走，她也緊跟著。
見到顧清清，笑著拼命揮手，沒說話。
顧清清也朝她揮手，示意她加油！努力！
張萌媽媽隨後走過來跟她打招呼︰“顧醫生！還是你有遠見，真的該在招待所定間房，回家實在是不方便。
汽車里頭熱得半死，明天不開車了，騎自行車都比它舒服。早知道我也該定間招待所，一路過來，我都怕萌萌中暑。
她身體剛剛才好點，每天刻苦學習，晚睡早起，辛苦得不得了。”
顧清清安慰張萌媽媽︰“不用擔心，張萌有自己的目標，她不會讓自己失望的。汽車里頭的溫度的確很高，能不坐還是不要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