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于哲人或許沒有你看到的這麼真實。”
顧清清拉著童文文蹲在池塘邊上,這里清淨,正好說說悄悄話。
“我知道。”童文文小小聲地告訴顧清清,“我媽媽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于哲人在跟我分開的這兩三年里,交了三個女朋友,最後都沒成。
那三個女朋友有兩個是我認識的,听說是他父母反對,就跟人分手了。另外一個是鋼圈廠的女工,听說懷了他的孩子,被逼著打了。
那樣一個惡心的人,我怎麼可能接受?他那麼听他父母的話,以後我們就算在一起,估計也會吵吵鬧鬧,沒個安生日子。”
“你說的沒錯,媽寶男是很讓人頭疼的。”
“什麼?什麼男?”童文文對顧清清提起的新名詞很感興趣。
顧清清臉上有點干,她怎麼無意之中把後世的詞給搬出來了。
說都說了,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媽寶男!意思就是什麼事都喜歡听他老媽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不管大事小事,都是他老媽說了算。”
听完,童文文明白了︰“你說的沒錯,于哲人就是這樣,啥事都喜歡听他老媽的。我們在一起那會兒,出去看什麼電影都得他老媽說了算。
那時覺著他還沒長大,很幼稚,說不定過幾年就好了。听你這麼一說,這種男人估計一輩子都好不了,永遠是個媽寶。”
“基本上是這樣。”顧清清沒見過于哲人,只能估摸著評價。
池塘洗菜的江靖遠已經看見她們了,摘著手里大蒜黃葉,邊摘邊抬頭看顧清清,臉上露出笑容。
童文文看見個模糊的輪廓,眯起眼︰“清清!你男人對你笑嗎?”
此刻顧清清才發現童文文是近視眼,壞心眼地騙她︰“沒有,他在洗菜。”
池塘里的顧永清趕江靖遠︰“你過去吧,清清來找你了,這點菜我來洗就好。”
江靖遠點點頭,放下手里的大蒜,轉身往顧清清這邊來。
“他怎麼上來了?這是見了你,菜都沒心思洗了?”童文文打趣。
顧清清拉著她起身︰“別蹲著了,蹲久了腿麻。”
江靖遠走過來,眼底透著關心,看了看顧清清的腿︰“真麻了?”
“沒有。”顧清清搖頭,笑了笑,“怎麼上來了?菜還沒洗完呢?”
回頭看了一眼,江靖遠解釋︰“舅舅讓我上來的。”
童文文在邊上瞧著清冽如酒,樣貌不俗,的確民國風十足的江靖遠,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狡黠微笑。
“清清!這就是你男人,果然長得不錯,一表人才。”
顧清清給江靖遠介紹︰“她是童文文!”
江靖遠訝異︰“哦!你就是于哲人總掛在嘴邊的女朋友,我叫江靖遠,跟他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同事。”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已經分手了。”童文文趕緊澄清。
江靖遠不敢說話了,看了看顧清清,童文文知道他在迷糊什麼,繼續澄清︰“以前我們的確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後來我病了,他跟我分手了。”
江靖遠“哦”了一聲,沒有再提這事︰“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和清清的定親宴。”
“不用客氣,我們是好姐妹。”童文文故意凶巴巴地警告江靖遠,“听好了,清清嫁給你可以,不能隨便欺負她,不然我讓我媽找人修理你。”
江靖遠立即點頭︰“保證不欺負,我很愛我家清清,怎麼舍得欺負,她是我這輩子最在乎的人。”
話雖然听著肉麻兮兮的,童文文卻看到了江靖遠眼底的真誠,感覺的出來,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清清!你眼光不錯,我替你開心。”童文文挽住顧清清的手臂,“能有人如此真心待你,一輩子都值了。”
顧清清笑的非常滿足︰“我也這麼認為。文文!你不用羨慕我,等你到了年紀,姻緣到了,自然也會有人疼你入骨。”
兩個女孩說話,江靖遠沒吭聲,陪在邊上。二月里的水還是有點冷,洗菜這種活他很少干,手被凍的紅彤彤的。
他不停地搓著,盡快爭取將手搓熱,免得冰了他家清清。
清清最怕冷,一冷就恨不得縮成一團。他的手很冰,不敢去握清清的,怕冷著她,先使勁兒搓一搓,熱了才行。
三人並排往顧清清家里走,顧清清走中間,童文文和江靖遠走在她的左右兩側。
朱大海和顧小煙不知道要去小賣部買什麼,出來瞧見了這一幕,兩人的眼底都露出一片陰沉。
朱大海羨慕江靖遠艷福不淺,居然還能有三人行的一天。顧小煙討厭顧清清,搞不懂她為什麼能跟市里來的有錢人成為朋友。
那女的看起來跟她關系不錯,也不知道是怎麼認識的,竟然開著小汽車來給她捧場。
瞧把顧清清給能的,明天全村人都會為這事津津樂道。再看自己的定親酒,馬上都要開席了,連煙都沒個著落。
還是她舅舅發火了,老媽才拿出錢來讓她去小賣部買幾包回來撐撐場面。
不純粹吃飽了撐的嗎?好好的一條煙,退掉做什麼?定親酒辦完了再退不行?退了就退了,做什麼又要去買回來?自己打自己的臉很好玩?
心里雖然憤憤不平,怨言不少,卻不敢隨便說出來,只能忍著,憋一肚子氣。
她一個人不好意思去,叫了朱大海一起。要丟人也不能她一個人丟,兩人一起才是像話。
朱大海一開始還不樂意,是她死拉著才把人拉出家門口。
沒想到一出來就看見,顧清清帶著城里來的小姐跟氣質不凡的江靖遠走在一起,鬧心不鬧心。
顧清清和江靖遠沒注意看前邊兩人臉上的表情,自顧說著話,旁若無人地往家里去。
童文文不一樣,她好奇地打量前邊的朱大海和顧小煙,發現那男人就是上次在大院門口遇見過的。
有心要問幾句那男人的情況,又怕邊上的江靖遠不樂意,只能閉緊了嘴巴。
視線卻一直追隨著兩人,絲毫不肯放松,她想看看那兩人要干啥。
可惜農村的房子小弄堂很多,三拐兩繞的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