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
姜語和車夫都是一愣。
他們想過，凌天會問星海閣，畢竟相對來說，星海閣的丹頂鶴，是最容易借到的。
可萬萬沒想到，凌天盯上的會是厲家！
兩人對視一眼，姜語問道。
“你為何會選擇厲家？”
“厲家，不正是最好的選擇麼？”
凌天笑了笑，抿了口茶說道。
“首先，你們不信任墨南飛這個城主。”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聯合厲家？”
聞言，主僕二人皆沉默。
他們自然想過，只是厲家好歹也是鵬城第一大家族。
即便他們的熊城來的，在厲家面前，也沒有什麼面子，何況車夫還有一個墨南飛師父的身份。
“其次，你方才也說了。”
“其他地方的丹頂鶴，並不好借。”
“可厲家……你卻沒有說有什麼條件，我的理解是，厲家不需要任何條件，可對？”
車夫嘴角抽了抽，艱難點頭。
“對……”
“厲家確實沒有額外的要求，只要是能得到他們承認的人，就可以借用。”
“而且，厲家不止一只丹頂鶴。”
“哪怕借出去一兩只，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
得到對方的承認麼……
看似沒有條件，實際上比任何條件都要嚴苛。
不過在凌天看來，確實不算難。
“勞煩，幫我打听清楚厲家的情況。”
“最好能夠細致到每一個人。”
車夫皺眉盯著凌天。
顯然，凌天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和厲家扯上關系。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不過想到凌天所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還是沒有直接說出拒絕的話。
只是扭頭看向姜語。
姜語淡淡道。
“徐叔，按照他所說的辦。”
“是……”
“還有，從今以後，他的話，就是我的命令。”
“小姐，這……”
“徐叔，難道我的話你都不听了麼？”
姜語可憐巴巴地看著車夫。
車夫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神無奈。
又來這招。
<..
車夫快步離去。
此次前來鵬城的，自然不止他們兩人。
只不過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陰藏在暗處的。
可為了凌天的話，不得不動用這些人。
待車夫出去後，凌天看著姜語，嘮家常一般問道。
“你們現在住在哪里？”
“城主府。”
這個答案沒有出乎凌天的意料。
他點點頭道。
“這麼說來，你們的一言一行，全都在墨南飛的監視之中。”
姜語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徐叔神經大條，能想到的有限。
她卻不同。
自從身體漸衰，她就把所有的精力，都轉到了計謀之上。
能夠平安活到現在，憑借的就是她的運籌帷幄。
所以來鵬城之前，她就知道。
他們的行動，一定會被墨南飛監視。
只不過這是她唯一的生路，哪怕前面是懸崖峭壁、無底深淵，她也要闖上一闖！
“姜小姐，不知道你得的是什麼病？”
凌天突然問道。
姜語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
“具體什麼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從娘胎里帶來的。”
“我幫你請個脈如何？”
“你？”
姜語詫異地看向凌天。
這家伙實力不菲，還是個陣法師。
別告訴她，除此之外，這家伙還會治病！
在她詫異之時，凌天已經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放在往常，她早就怒了。
可這次，她輕輕握了握拳，還是忍了下來。
姜語的手腕很細，比之剛剛足月的嬰兒，也強不到哪里去。
皮膚蒼白，看起來軟弱無力。
但當凌天的指肚，踫到她的脈搏之時，卻感受到了一股強勁的推力。
砰！
凌天的手指一顫，險些被彈飛。
好大的力道！
僅僅是脈搏之力，都如此強勁。
她本人絕不該是如今這種狀態才對！
凌天暗暗運功，壓住那股力道，穩穩地把住姜語縴細的手腕。
姜語的臉上，露出微微驚訝的神色。
替她看過病的神醫，哪怕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絕大多數，都是剛剛踫到她的脈搏，就被震成了重傷。
剩下的那幾個，盡管努力堅持，也沒能扛過兩個呼吸，就不得不松開她的手腕。
而凌天，還是第一個，能給她把脈如此之久的人。
不自覺的，她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期望之色。
半晌後，凌天將手拿開。
他看向姜語，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
“如何？”
姜語迫不及待問道。
凌天捏著下巴，邊沉思邊說道。
“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初生之時，應該沒有任何異常。”
“病癥第一次發作，是在你八歲那年，可對？”
“是……”姜語聲音顫抖。
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能夠準確判斷出她病癥的發作時間！
“這是不是說明，我的病癥，並非從娘胎帶來的？”
“不。”
凌天搖頭。
“這反倒是更讓我確定，你的病，在尚未出生時，就已經患上了。”
“怎麼說？”
姜語有點不明白。
既然初生之時沒病，後期才生病。
這不正好說明，病癥是後天才染上的？
凌天有些憐憫地看著她，輕聲問道。
“冒昧地問一句，你母親是不是在你出生時，就不在了？”
“沒錯……”
“那就對了。”
嘆了口氣，凌天緩緩道。
“我不知道你們姜家的情況，但我猜，競爭應該比較激烈……”
“哦，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內斗不斷。”
“你母親為了保護你，在你尚未出生之時，就開始用真氣幫你淬體。”
“所以你一出生，就比其他孩童強大許多。”
默默地听著這些話，姜語並沒有出聲。
可她的內心，早就已經翻起驚濤駭浪！
因為，凌天說的絲毫沒錯！
自她出生開始，就展現出了非一般的天賦。
同時，也引來了其他幾房的忌憚。
幾乎是每一日，她都生活在膽戰心驚之中。
直到她病發，突然從姜家的天才，變成了柔弱不堪的廢物。
那些人的目光，才轉到其他人身上。
將對方眼神中的驚駭盡收眼底，凌天閉了下眼楮，輕輕說道。
“可她沒想到，這樣不僅沒有幫到你，反而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