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我。”
李佳穎仰著頭，看著楊木兮，滿臉的絕望和悲痛。
三個字，帶著苦苦的哀求。
面對李佳穎的苦苦哀求，楊木兮沒有說話，而是和李佳穎她對視著。
“幫幫我。”
見楊木兮沒有說話，李佳穎再聲哀求，三個字，是從喉嚨里撕扯出來了。
是極度的悲傷，極度的悲傷到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喉嚨撕扯出來。
只不過李佳穎都這樣了，楊木兮還是沒有說話。
“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
李佳穎哀求著，苦苦的哀求著，滿眼都是絕望的哀求著。
“憑什麼。”
這次，楊木兮終于開了口，語氣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淡淡，看著李佳穎，面無表情，對于她的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毫不在意，沒有絲毫的動容。
而這次，楊木兮開口了，李佳穎卻沒說話了。
因為他“憑什麼”這三個字，沒有說話了。
對視著楊木兮，悲痛的淚水不停從眼中流出。
一顆一顆，一顆接著一顆順著臉頰滑落在地板上。
“幫幫我，幫幫我……”
李佳穎喉嚨里再次發出嘶啞的哀求聲，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在結合這周圍的環境，是個人見了都會無比心疼。
但楊木兮沒有，他是面無表情，沒有一點點的動容，一點點都沒有。
“憑什麼。”
三個字，還是一樣冷漠的語氣，還是一樣的三個字。
這次，李佳穎又沒有說話了，對視著楊木兮，悲痛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悲痛，但這次，悲痛之中，好像多出了一點什麼。
那是一種決然。
眼中的決然一閃而過，隨即，當著楊木兮的面，緩緩開始脫衣服。
“你這樣子真的很難看。”
見李佳穎的所做，楊木兮面無表情，這次聲音不再淡淡，而是帶著冷意。
“我……”
面對楊木兮的所說，李佳穎手上的動作戛然停住，望著楊木兮，止住的淚水又不停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幫幫我，幫幫我恩公，求求你了，你讓我干什麼都可以，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
李佳穎說著就給楊木兮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一邊說。
“沒有必要。”
楊木兮聲音很冷。
“幫幫我，幫幫我，恩公，求求你了，幫幫我……”
李佳穎就像是听不見似的，磕頭，不停磕頭，把地板磕的咚咚作響。
楊木兮又沒有說話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就看著李佳穎她磕頭。
沒有再說任何，就看著，看著。
許久……
許久……
許久……
不知許久……
外面起風了，風吹進屋將屋內的油燈吹的搖曳。
李佳穎還在磕頭。
只不過相比之前，她現在只是磕頭，嘴里沒有了話。
很久了，李佳穎已經磕很久的頭了，楊木兮也這樣站著看她磕頭很久了。
很久了，看著她從最開始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逐漸到哀求聲越來越小，逐漸再到完全沒再沒了哀求聲，再到磕頭的頻率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楊木兮看著，面無表情的看著，沒有開口說話。
看著，看著，突然，李佳穎頭一歪，身體一軟，就暈了過去。
而見李佳穎暈倒了過去，許久許久沒有說話的楊木兮終于又是張開了口。
卻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隨後，走向了一旁，背靠著牆，坐下，閉上了眼鏡。
……
翌日清晨，楊木兮睜開眼楮。
李佳穎還在地上暈著，楊木兮也沒有去叫醒她，而是就這樣背靠著牆坐著，看著他。
許久……
許久……
不知許久。
迷迷糊糊中，李佳怡顫顫眼皮。
感覺腦袋很暈，額頭很痛。
緩緩的睜開眼，恍恍惚惚的看見了躺在眼前的尸體。
瞬間就不恍惚了，瞬間就想起來了，無邊的悲痛感再次纏繞心頭。
“父親，母親，爺爺，兄長……大家……大家……都死了，都死了……”
李佳穎顫顫巍巍的將自己從地上班撐起來，低著頭，眼淚止不住的往地板上掉落。
許久……
許久……
許久……
不知是否是眼淚流盡了。
整個人不再了抽泣，抬起了頭來，看著楊木兮。
臉上，悲痛欲絕。
“恩公，你等等，我要把大家安葬，等我把大家都安葬了，我就帶你去明月山。
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吧，用不了多久的，用不了多久的。”
說罷，李佳穎就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來，雙眼空洞無神。
“不用了，你給我指指明月山的方向吧，我自己去。”
說話間，楊木兮站起身來。
看著李佳穎，李佳穎同樣也看著楊木兮。
兩人對視。
對視了片刻。
“好。”
“恩公你隨我出來吧，我給你指方向。”
說罷，就朝屋子外走了去，顛顛撞撞往外走了去。
楊木兮沒有再說話，起步跟在李佳穎的身後。
李佳穎走的慢，楊木兮也就走的慢。
來到院中。
昨晚的雨，院中很濕，處處是水窪。
李佳穎站在水窪中，站在滿院的尸體中，仰頭看著天空。
“明月山在東邊，恩公從這院中飛上天，然後往東邊飛去就行了。
明月山是一座很高的山，長年被迷霧籠罩著的。
那種迷霧是有毒的，恩公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
恩公慢走。
能再次遇見恩公，穎兒真是好幸運。
本想著帶恩公回家，好好招待恩公一番，好好感謝恩公的兩次救命之恩。
只是……只是現在……家里出情況了。
讓恩公見笑了。”
李佳穎仰著頭，聲音中全是絕望。
“嗯……好，我知道了。”
楊木兮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沒有一點點的動容。
似是隨口說了一聲，就準備飛走了。
可就在這時，前方，門外傳來的動靜，暫停了楊木兮的飛走。
“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的李二小姐嗎？
不是在天山門嗎？怎麼回來了呀。
呀這時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多尸體啊。
我說這幾天李府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原來是都死光了呀。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