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唐家眾人身影和氣息都徹底遠離之後,沐顏才如夢初醒似的,她趕忙往大廳內跑去。
而廳內,許敬也是總算能松了一口氣,這一下,他便似泄了氣色皮球那般臉色完全頹了,也慘白如蠟。
此前,他一直是在強撐,身體承受的是“斬星”的極致力量,而另外更要命更教他疲乏的,是主動讓妖珩的魔魂大量侵蝕靈魂和身體從而獲得些許不是來自自身的玄力,這才減輕了身體的負擔。
同時,魔魂的侵蝕,也就讓他有了靈魂層面上的那恐怖威壓,否則又怎能讓唐翼風這樣的強者都感到無比的心悸。
實力震懾,氣勢恐嚇,言語忽悠,再留了一線,而不至于教唐翼風因覺得失了顏面太過剛硬地與他搏殺。
許敬可謂將自己的兩世處事及生存的經驗全都用上了。
別看他面對唐翼風等人是輕松愜意無比,實際上除了神經崩緊如弦外,還得承受住妖珩魔魂的侵殺,如今,一下松弛了精神,許敬的腦袋就發生了一聲嗡鳴,而後天旋地轉,可哪怕是眼中旋轉世界都瞬間變成了一片絕對的漆黑。
“許公子……許公子!”
許敬身體晃了幾下,便直接往後暈倒去,不過沐顏倒是能及時扶住了他……
…………
弦月芒光黯淡,沐家府邸由于所居之人已然不多,倒是更顯昏暗,靜寂。
沐府的一間客房,十幾枚下品靈晶燃燒,釋放著亮光,屋內絲毫不顯昏暗。
床榻之上,昏睡了一天一夜,許敬總算醒過,眼楮卻非幽幽而睜,而是受了驚的乍然睜開。
此刻,他的呼吸粗重,額頭滿布細汗,後背及胸襟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濕——妖珩魔魂教他即便昏迷也不能平靜。
“謹飭姐姐,這魔魂給你封印的……我可是受累不小啊。”許敬沒可奈何地嘆息抱怨了一聲,而後,舒緩平復了一下心境,他便坐了起來。
下了床而往堂廳走去,很快,他腳步頓住……堂廳的木桌旁,沐顏伏案睡去。
看得這一幕,許敬的眼角微微有了一抹濕潤,臉上也不禁浮現一抹輕笑︰“看來是沒白費勁啊,還知道關心一下恩人……”
心中念著,更緩了腳步走進沐顏身側,下意識的,他伸出了手想輕撫一下她的臉頰,可是,他又猛的頓住了手掌,緩緩收了回來……她總不是她。
也許是听到了腳步之聲,也許是沐顏睡得本就很淺,這時,她睜了雙眸而看到了許敬,不由得立即在滿心真切的笑意中立了起來︰“許公子,你終于醒了!”
“……嗯。”許敬只是輕輕點了頭,他有些失了神,先前那身帶著血跡的淡色長裙已被沐顏換了去,而此刻,她身著一襲更貼合修身的月白色長裙,身姿裊裊,玉腿修長,立起來時,才可看清其曲線悠然,芒光點綴襯上盈玉肌膚,簡直如畫中走出的謫塵之仙。
“許公子?”看得許敬望著自己的雙目似乎失了神,沐顏只覺臉上微微地有些發燙,她只好輕喚了一聲。
沐顏臉上的一抹紅霞使得許敬的笑意擴大,而臉皮的厚度注定不會讓他輕易窘迫,他伸手拉開桌旁的一把椅子,隨意坐下,卻同時不忘笑著打趣道︰“沐姑娘簡直是仙子臨凡,現在我倒有些奇怪和後悔了,當時我竟然會選擇做那聖人?失策,失策啊……”
本來被許敬先前的那麼盯著看倒還沒覺得有什麼,可是,許敬現在的這一番言語,卻讓沐顏的雪色俏臉唰的一下變了色,直接便是紅到了玉頸。
“呃?”許敬本斟了一杯茶要飲,忽然看到沐顏臉紅成霞一般的模樣便愣住了,似乎真的滿是不解,“怎麼了沐姑娘,這麼大的一間房子……嘶,竟還會如此悶熱嗎?不應該啊?”
“啊……不是的,我……我是……”沐顏頭顱微垂著,而兩根修長玉指則是無意識地絞起了裙間束帶。
“哈哈哈哈……”見此狀,許敬悶了茶水而直接大笑起來。
“許公子,你!原來……”直至此時,沐顏才明白許敬是一直在拿她打趣,她頗為忿然,可是言語頓塞,教她不能說些什麼,而最終嗔了一聲便逃也似的離開了房內。
“哎,沐姑娘……”許敬想叫住沐顏,可她的身影根本不做停留,而至于他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真壞事,該先問我昏了多久的。”
不過許敬也沒過多在意這件事,昏多久便昏多久吧——反證到了時間就會有人來催他替沐辰祛毒,倒不用記著時間。
他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抓緊時間將這殘破的身軀恢復徹底,屆時,再煉化帝寒穗,吞服破幽果,說不準他都能一舉突破到御靈境巔峰,而後在這印洲城里他還能懼怕誰呢?
思緒至此,許敬略微激動和迫切,關了房門之後,他大手一揮,玄戒上閃爍玄芒之後,一大堆幾百株的藥材便被擺在了桌面上……其中,有絕大部分是“岩骨金參”,當時順道在印洲城買的。
若不是因為沐顏心急,他可是不止買下這兩百多株的岩骨金參,而是願意逛遍整個印洲城將所有的岩骨金參都購買過來,等以後回到臨川城那個地界的時候再販出去,狠狠地發它一筆財。
“有這些岩骨金參,再配合其它草藥,我身體的修復速度應該會更快上許多。”
沒再遲疑,“噗”的一聲,許敬掌中先天離猛烈燃燒,而那些藥材在其玄力的操控下很快就褪去了雜質,逐漸融化成一個雞蛋般大,散發著氤氳靈氣的藥液。
右手再一揮,天方鼎“砰”的一聲穩當地落在了房內。
將淬煉好的藥液送到鼎中,許敬剛準備褪去衣服,可是看著除了藥液就沒有半滴水的鼎他郁悶了一下︰“難道還要去挑水?這大半夜而且哪里有水……”
忽然,許敬的腦子轉了過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