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茫茫,寒意懾人。
許敬確是倒頭就睡,他的疲憊感還真不是裝出來的,為了盡早適應和熟練玄氣運用,他這兩天在陌家後山幾無休息,而今天更是直接干了兩架,體力和玄力的消耗都無疑加劇了他的疲倦。
原以為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但結果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睡夢中,許敬冷到渾身顫抖,即使將錦被裹得死死的,也依舊擋不住那股刺骨的寒意。
“嘶……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這麼冷?”
許敬艱澀地撐起了眼皮,驚訝地發現房間中竟仍是燭火通明,而一股角落出更是閃爍著一道強烈的玄光。
許敬完全睜開了眼楮,終于看清楚寒氣的來源,紫萱的確在修煉,但她的身上散發的玄氣卻是混亂狂躁得有些厲害,特別是那一股寒氣,似乎已經失去了掌控般,肆意擴散在房間之內。
“好恐怖的寒氣……她的實力應該早已不止御靈境了吧。”許敬坐了起來,感受著紫萱身上散發著的寒氣不禁暗暗咂舌道,“不過,她的身體好像有些問題。”
紫萱柳眉緊鎖,不時顫抖,而其臉色也明顯有著病態的蒼白。
許敬玄力運轉抵御著寒氣的侵襲,隨即緩步向紫萱走近,當他距後者不過一尺遠時,那一股寒氣幾乎透過了他的骨髓,令他再狠狠地打了個冷戰,不得不竭力運轉玄氣抵御,如此方才好受了許多。
許敬右手食指輕點玄戒,下一瞬,一個藥囊從中浮現,再一揮手,整整七十七枚銀針整整齊齊地懸浮在了許敬面前。
“玄關淤堵,玄力受阻,寒氣傷己……唉,真是麻煩啊。”
低嘆一聲,許敬雙手同出,將兩枚銀針捻于食指與中指之間,霎時,一縷綠色氤氳玄氣從他指尖流動,縈繞于銀針之上。
此一縷綠色,即是太初原晶之力,是最純粹的生靈氣。
許敬手腕甩動,兩枚銀針化作兩道流光,剎那間沖破紫萱玄力屏障,精準地刺在了她右肩的雲門、中府穴上。
隨之是第三與第四枚,許敬同樣將最為純粹的生靈氣凝于銀針上,他雙手再動,兩枚銀針分別刺在了她的天鼎、氣舍,接著又是第五、第六枚……
許敬飛針的動作極為迅速精準,他雙手取針更快到了留下一道道虛影,宛如他在此時擁有著幾十雙手般。
短短一個呼吸,便有四十多枚銀針刺在了紫萱的身上,可她卻始終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針刺之痛。
許敬手上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他神情凝重,精神高度集中,其額頭在此刻布上了一層薄冰。
太初原晶的力量已完全與他自身玄力融為了一體,汲取太初原晶的力量就相當于消耗他的玄力,而淬出純粹的生靈氣,更是對他的無論精神或者身體上的消耗都是極為巨大的。
當第七十枚銀針刺在了紫萱身上時,他後背衣衫已因為汗水的浸透結成了一層薄冰。
反觀紫萱,她身上原本凌亂狂躁的玄氣在此時終變得平穩了下來,其緊顰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而當許敬將第七十七枚銀針精準刺在了她的陽池穴上時,她那股險險失控的寒氣也徹底穩定。
七十七枚銀針,最終整整花了半個時辰,許敬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強烈的脫力感令他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玄力太低,消耗太大,可差點兒沒把他榨干。
待他定楮看去,整整七十七枚銀針,其上每一縷生靈氣正被紫萱一點點吸收著,僅須臾間,銀針上所縈繞的綠色玄芒便消散不見。
玄力緩緩收斂,紫萱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眸。
她眼楮睜開的一瞬,便是看到虛弱地坐在地上的許敬,剛欲說話,她即看到了自己身上滿布銀針,看向許敬,她瞳中流露著驚詫︰“你……做了什麼?”
紫萱似乎已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和意外,她始終沒有感受到許敬臨近的氣息,而如此多的銀針就刺在自己身上,過程中她也沒有感受到哪怕一點的刺痛,那絲絲縷縷忽然出現的奇異靈氣仿佛助她打通了淤堵般,讓她玄力運轉再不受絲毫的阻礙,而且,寒氣反噬的痛楚也隨之消失……這些意外都是突然出現,而她眼前只有許敬一人,那麼……
“不用意外……或許,我能算是一名神醫。”許敬站起來,笑了笑道,“這只是暫時為你疏通了一下玄關。”
隨即,他右手伸出,以玄力為引,霎時間,紫萱身上的根根銀針仿佛受到指引般,一根根緩慢而有序地落到了許敬指間。
看著此一幕,紫萱的眼神略微地有些恍惚,因為在許敬手持銀針將之放回藥囊之時,仿佛那銀針天生就是長在他手上一般,有著說不出的和諧感。
“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紫萱下意識的問了出口,眼前這個男人,看似純良友善,但卻又似乎很有心機……隱藏玄力、隱藏醫術,他的眼楮更似乎永遠透著一股深邃,以及那隱隱的凶狠,讓人難以捉摸。
許敬手上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他自嘲的笑了笑,嘆道︰“此亦非我所願。”
許敬只能故作神秘,死而復生這種事也就只有書中存在了,說出去實在是沒人相信,而且……開玩笑!這年頭誰會閑著沒事兒找罵啊,還是挨罵就十幾年的那種,我要有實力早就展示出來了,還藏著干嘛啊。
紫萱微微點頭,也不再多問,忽的,她柳眉稍蹙,內心掠過一抹不明的異樣,因為此時她注意到,許敬的額頭上還有著未消散的點點冰晶,而他的臉色也是異常的疲倦。
無意瞥到紫萱的眼神的些微異樣,許敬輕松地笑道︰“只是方才施針有些消耗過大了。”
“你體內寒冰玄氣失控,把我給冷醒了。”似看出了紫萱的疑惑,許敬將藥囊收了起來,而後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