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相曉桐問。
“也是難說。”宋河在電腦上點了點，“我先給有關部門寫份評估，先爭取半年的進口禁令，半年之後看看海外使用情況再說。”
“所以你覺得，超夢頭盔會在半年內暴雷？”
“至少應該會出現端倪。”
宋河兩手紛飛敲打了半天，寫好產品評估後發送。
等待回信的時間，他又隨手上網搜超夢頭盔的最新消息。
過去一周時間，北卡藍公司已馬不停蹄發貨交付了超過一百萬台超夢頭盔，絕大部分銷量局限在燈塔境內，許多國家和地區暫時還在猶豫，權衡是否要批準引入超夢頭盔。
倒不是各國能看出超夢頭盔的安全風險，主要是利益問題。
控夢頭盔一直源源不斷向海外銷售，每開闢一個城市，必然在當地興建數據中心，每座數據中心都是一筆誘人投資，帶來大額納稅，同時解決一大堆就業問題。
而超夢頭盔不需要建數據中心，一旦超夢頭盔搶奪掉控夢頭盔的市場，意味著各國各地少了一筆數據中心的穩定納稅收入。
此外，許多國家的銀行、公司和金融機構，也一直在真金白銀下重注投資控夢頭盔，在夢境城市里置辦虛擬產業，利益早已牢牢綁定，更希望看到控夢頭盔和夢境城市做大做強，超夢頭盔佔領市場很可能意味著投資損失。
但宋河判斷，控夢頭盔和全世界綁定的利益優勢並非牢不可破，操作空間太大，各國開放進口超夢頭盔只是時間問題。
控夢頭盔和超夢頭盔並不是絕對重合的產品，兩者體驗差別巨大，未必會過度影響對方的銷量，就像茶葉銷量和可樂銷量並不那麼沖突。
北卡藍公司一旦承諾，願意把大量利潤用于在各國投資，或者各國直接用加稅手段吸走利潤，也很有希望讓超夢頭盔的利益超過控夢頭盔數據中心。
甚至比較滑頭的國家和地區，會嘗試同時引入兩種頭盔，繼而向兩邊敲詐要錢，誰願意多讓利，就給誰更多的扶持，誰一毛不拔，分分鐘出一道禁令。
不過宋河並不慌，這反而是個篩選真朋友的好機會。
他判斷超夢頭盔時間一長肯定要出問題，出問題之後銷量便會暴跌，笑到最後的依舊是控夢頭盔，但在超夢頭盔暴雷之前，恐怕會有不明真相的合作方，為了利益選擇和仿腦芯片公司撕破臉，轉身出軌北卡藍公司。
最後他們怎麼把控夢頭盔踢出去，又得怎麼把控夢頭盔請回來，但請回來的價格就全攥在宋河手里了。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宋河小聲哼哼。
相曉桐爆笑，“這麼土土的老歌，老公你突然唱起來好滑稽，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只是在想，可能會有些合作伙伴毀約，喜迎超夢頭盔，試圖把控夢頭盔踢出去。”宋河道，“等超夢頭盔暴雷，最後他們還得求我回去，屆時不多磕幾個響頭我是不會搭理的。”
“好壞！”相曉桐笑道，“果然帝王心術最是狠辣，君心難測！”
“不要玩爛梗，我求求你了老婆！”宋河無奈。
刷著刷著，又一條新聞映入眼中。
《開售一周後，北卡藍公司即將放貨第二批超夢頭盔，三百萬個頭盔即將開啟預定！》
評論區人滿為患，對超夢頭盔的評價和一周前截然不同，放眼望去全是好評。
“超夢頭盔現在絕對的搶手貨，海外黃牛把價格翻了兩倍還供不應求！誰能搶到直接賺一輛小車！”
“我有控夢頭盔了，還想買一個超夢頭盔，這倆不是一樣的東西，就像米飯和青菜，你不會因為吃過米飯就不吃青菜了，也不會因為有青菜就不想吃米了！”
“超夢頭盔我體驗過了，感覺和控夢頭盔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毒蘑菇般的強烈刺激，有些人無法適應，但只要適應了那是真爽！”
“超夢頭盔最大的問題是累，每次戴完之後特別累，但這種累其實也側面證明了它有多爽，真是爽的渾身冒汗！”
“坐標藤校，好多有錢學生手里都有超夢頭盔了，十個人里至少有七個對超夢頭盔贊不絕口，那種超現實的體驗和感官刺激，正常生活中絕不可能見到的魔幻景象，只有超夢頭盔能做到！”
“啥時候允許進口啊，急著想玩！我出去留學的同學都體驗上了，說和控夢頭盔完全不一樣！後勁特別大，刺激到頭暈腦脹，每次用完得很久才能緩過來！主打一個酣暢淋灕！”
網友們躍躍欲試想買，宋河忍不住皺眉。
他再次打開星際科研平台，簡短發帖。
【重復強調，超夢頭盔存在嚴重安全隱患！】
“仁至義盡了。”宋河敲回車，“我感覺還是會有很多人不信我。”
“肯定。”相曉桐道，“不管他們，咱們專心研究長生菌，炸彈該爆的時候會爆的。”
話音剛落，電腦右下角彈出消息。
宋河點開看，有關部門的回復，清晰簡短。
【十分感謝，已采納建議，半年內超夢頭盔不會批準進口，半年後視情況再定】
宋河松了口氣，外面洪水滔天也沒關系，自家別出問題就好，他沒那個本事拯救世界。
“還二十分鐘上工。”宋河看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我找找有沒有長期評測超夢頭盔的博主，關注幾個看看情況，也懶得專門組織志願者去測了。”
“不用找，我昨天發現一個。”相曉桐伸手到鍵盤上， 敲打。
一個賬號搜出來，名字是【前藤博士雪糕姐】
“好奇怪的名……”宋河說。
“前是前科大，藤是藤校，這孩子是最早一批前科大本科生，她入學的時候前科大分數線距離清北還差一大截，畢業後她去藤校念研究生，現在博士快畢業了。”相曉桐說，“雪糕姐是粉絲給她起的綽號，她最初開視頻的時候，天天分享吃雪糕冰淇淋的視頻，瘋狂的時候一天能吃五六根，粉絲就叫她雪糕姐。”
宋河恍然，點開她的主頁，第一個視頻標題赫然是︰
《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買到超夢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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