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標出來這些不同顏色的腦子，應該就是長生菌的腦區。”宋河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個腦區的腦細胞基因也是不一樣的，長生菌抓到什麼生物，就復制融合哪種生物的腦組織，形成這麼一截腸子一樣的腦區。”
“當然，我這個判斷不一定對，大家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從這些腦區里取細胞，依次驗dna！”
神童們呆滯，怔怔地望著屏幕上標成不同顏色的腦區。
長生菌這東西簡直就是老天爺開玩笑，派來碾壓現代生物學理論的，成千上萬生物學家宵衣旰食幾百年積攢出來的理論，在長生菌面前被碾的粉碎，淪為徹底的小兒科笑話！
“除了取不同位置的腦細胞測dna，再臨時加一個實驗，弄只腦死亡的實驗小鼠或者實驗猴，把腦組織給吸走，用設備維持肉身活性。”宋河道。
“讓長生菌的寄生絲試著寄生，寄生絲先進入動物身體時，感受到動物是活著的，會興致勃勃往動物的大腦方向前進，等到了地方遲遲找不到想要的腦組織，發現只是一個空殼，看看長生菌會有什麼反應？”
“這個實驗做完之後再做做變式，把不同的細胞放到實驗動物腦組織的位置，讓寄生絲踫一踫，看看它是否會上當，將錯就錯吸走其他細胞的dna，並在繭里合成出完全不是腦細胞的雜細胞？繭腦里出現了這種不中用的腦組織，看看它又有什麼反應，是將錯就錯，還是會主動把錯誤腦組織剔除代謝掉？”
宋河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陰招，各種欺騙招數指點學生們往長生菌身上用，學生們認真地邊听邊記，很快臉上都浮現出對院長陰險狡詐的佩服。
盡管長生菌很邪門，但地球上最邪門的生物目前還是人類，偏偏宋河又是人類里最頂級的一批，隨便扔點小招數，就能輕松把長生菌騙的昏天黑地，繼而套路出長生菌的隱蔽秘密。
“下一階段的工作就這些，做起來也不麻煩，分析數據會麻煩點，不用擔心，我跟相院長手把手教大家。”宋河頓了頓，“總之，長生菌的繭腦機制非常罕見和復雜，如此復雜的機制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長生菌是畸形的傻子，要麼則是恐怖的天才！”
“開工！”
一聲令下，神童們四散開去干活。
夫妻倆在實驗室里來回轉悠，轉到時間了，悄無聲息地離開。
“海怪，變色蟲，長生菌，這些年遇到的這些怪物一個比一個邪門。”相曉桐挽著丈夫胳膊，“老公你說……地球上到底還有多少這種邪門的物種？”
“不好說。”宋河搖搖頭，“雖然人類已經在月球上搶地盤了，但對地球其實還是知之甚少。前兩年從燈塔挖到藥院的一些藤校老教授，我跟他們聊過幾次，他們如果想讓學生盡快搞出畢業論文，有一個保質保量還不容易出問題的萬金油辦法，好幾十年了屢試不爽，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相曉桐好奇。
“派學生去南美雨林找新物種，找到一個稍微研究研究，就是一篇還不錯的論文，畢業足夠了。”宋河道，“我問他們說新物種好找嗎？他們說太好找了，簡直遍地都是，大部分學生去一周能找到好幾種，不光自己論文夠，還能送師弟師妹。”
“當然了，他們找到的物種都比較常規，像長生菌這樣的確實極度罕見，但我覺得肯定還會有。”宋河道。
夫妻倆聊著聊著，到了房間門口，開門進去。
換上睡衣，坐到電腦前，搜北卡藍公司的超夢頭盔直播。
直播還沒正式開始，兩人便打開堅果罐，邊吃核桃巴旦木松子，邊翻網友評論。
和以往一樣，網友們情緒起伏極大，早早吵成一團。
“網上所謂的內幕消息滿天飛，都特麼說自己有內部消息，這個超夢頭盔到底什麼樣？能不能對控夢頭盔造成沖擊？這幾天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這兩天仿腦芯片公司概念股一直在暴跌，北卡藍公司股價破新高，超夢頭盔應該很可以，股市是不會騙人的！”
“逆天，股市里除了傻子就是騙子，還不會騙人？我的判斷是超夢頭盔會拉一坨大的，這幾天只是莊家故意拉高騙散戶進場，等發布會一開完，大家發現超夢頭盔稀爛，北卡藍股價就會一瀉千里！類似的戲碼在燈塔醫藥七巨頭身上出現過一次了！”
“我是工程師，控夢頭盔我們公司仔細拆解研究過，得出結論是這東西不是本世紀的產物，是下個世紀才能造出來的東西，我不相信北卡藍仿造的超夢頭盔真能學個七八分，他們有個集鱍的技術？仿造他們也仿不明白，最後一定東施效顰！仿腦芯片概念股越跌我越買，堅定不移跟著宋河相曉桐走，追隨科技皇帝才是擁抱財富！”
“超夢頭盔我內部體驗了，和控夢頭盔其實不是一種東西，有些功能超夢頭盔更強悍，絕對能在世界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這一波北卡藍對仿腦芯片公司的沖擊是實打實的！聰明人不會小覷燈塔，人家底蘊雄厚，這麼多年仿你一個頭盔輕輕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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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在控夢頭盔零件供應商公司里，算是半個仿腦芯片公司員工，平時我們公司發一筆錢，仿腦芯片公司給我們發一筆錢，網上消息是真的，我們老板現在非常緊張，擔心超夢頭盔一旦成了，控夢頭盔未來銷量下跌，很多控夢頭盔的新工廠可能就停止建設了！”
“記住，沒有永遠無敵的企業，仿腦芯片公司不可能一直當壟斷霸主，超夢頭盔就是來掀桌的！宋河相曉桐忙著度蜜月樂不思蜀，長時間不去實驗室一線升級技術，就注定了企業要走下坡路！”
翻了半天，各種論調都有。
但總體來說，大家或多或少都擔心超夢頭盔會分走控夢頭盔的市場份額，已經把兩者放在同一檔次上預期和比較。
夫妻倆倒是沒啥反應，像兩只松鼠一樣嘎吱嘎吱吃堅果，腮幫子動來動去。
終于，直播間亮起！
開場便是炫目的藍色燈光秀，照亮宏偉的大劇院，交響樂團轟然演奏，慷慨激昂！
夫妻倆跟著音樂的節奏搖頭晃腦，不像是敵對公司的老板，淡定悠閑的像吃瓜網友。
“這曲子一般般吧。”宋河評價，“不如謝元勛他們公司弄的曲子。”
“北卡藍這公司就那麼回事。”相曉桐笑道，“不會像謝元勛那樣追求頂級藝術質感的，有個炸場曲子拉拉一時的熱度足夠了。百年企業和短命企業的區別。”
“ ，人家還沒介紹產品呢，你就給人家判死刑了？”宋河笑道。
“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他們有什麼技術？有什麼制造業水平？狗屁沒有！”相曉桐語氣傲慢。
夫妻倆一陣大笑，發布會現場的燈光音樂秀結束，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幕後大步流星走上台。
勃朗寧，北卡藍公司董事長，滿頭白發梳得一絲不苟，瘦削的臉上掛著明顯訓練過的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極度典型的白人精英形象。
“現場的觀眾！直播間和電視前的朋友們！準備好見證劃時代的科技產品了嗎？！”勃朗寧一上來就是高分貝激情澎湃的吶喊。
現場觀眾也十分捧場，立馬一片沸騰！
“掃描這個二維碼！”勃朗寧把手臂舉高，猛打響指，身後漆黑的大屏幕上立刻浮現一個二維碼，“發布會期間，大家可以在論壇上實時互動！今晚我們準備了8000萬幸運獎金，將隨機頒發給實時互動的朋友！”
現場氣氛更炸，觀眾們舉起一大片手機掃碼。
宋河相曉桐無動于衷，繼續嘎吱嘎吱吃堅果，靜靜觀察對方的發布會風格，勃朗寧的發布會和乘黃神經元的發布會差異很大，勃朗寧像個拳擊比賽主持人，相當激情澎湃，說話也沒有一些客氣的詞，肢體動作大開大合，給人的感覺就是能量如火山噴發。
“本來我們準備用一場突如其來的發布會，推出劃時代的科技產品，讓大家錯愕、驚喜、猝不及防，也讓我們的產品立刻名震天下！”勃朗寧笑著繼續說。
“但很遺憾，不少消息提前走漏了，我們的員工實在對新產品過于激動，忍不住提前透露，所以大家應該知道今晚的主菜是什麼。”
“下面，隆重介紹北卡藍公司的突破之作，超夢頭盔！”
舞台上升起小展台，耀眼的白色燈光打在展台上，一個摩托車頭盔般巨大的白色頭盔，刻著北卡藍公司的藍色大標志。
“模樣不錯啊。”相曉桐挑挑眉，“好像比咱們的一代頭盔漂亮點，但顏值還比不上二代。”
“這個勃朗寧是喬布斯的狂熱粉絲，喬布斯死的那天他恰好出生，這種巧合讓他去了解過很多喬布斯的生平，慢慢變成狂熱粉絲了。”宋河道，“喬布斯是個美學暴君，在外觀上極度苛刻，早期有個產品，喬布斯要求用一種漂亮外殼，工程師說這種外殼會影響產品信號，喬布斯就暴躁，堅持用漂亮外殼。包括開門店，喬布斯親自安排裝修，指定必須得用空運過去的石材做磚，哪怕那種石材死貴，堅決不找差不多的平替。”
“懂了，所以這個勃朗寧也在超夢頭盔的外觀打磨上面下功夫？”相曉桐恍然，“但我覺得情況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
“技術差距不算太大的情況下，死磕外觀能脫穎而出，但超夢頭盔的技術水平如果和控夢頭盔差的太多，外觀漂亮又有什麼用？”相曉桐評價。
“你想想學生論文。”宋河笑道，“本科生寫畢業論文，各大學校都死扣格式，一個標點符號的格式都不能錯，老師們會說，本來你論文就沒啥科研出來的真內容，還不把格式做好，豈不一無是處？”
相曉桐樂了，“這麼一說倒也是，短板解決不掉，只能從別的方向加分。”
台上，勃朗寧拿起超夢頭盔，高舉在燈光下展示，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
“多麼美麗！多麼動人！我已經見過超夢頭盔不下百次，但此刻再見到它，依舊為它神魂顛倒！它漂亮的就像一個夢！”
“除了養眼，它的手感和佩戴的舒適度也無與倫比！外殼並非塑料或者鋁鋼那些廉價爛俗的材料，而是我們精心研制的北卡瓷！摸上去猶如一塊巨大的寶石！相信我，你們絕對會在拿到它的第一秒鐘，深深地愛上它！”
“北卡瓷總共燒制了五種顏色，白黑紅藍金，每一種都美不勝收！”
話音剛落，又有四個展台升起，另外四種顏色的超夢頭盔被燈光照的閃閃發亮。
勃朗寧像個熱愛雕塑的美術生，在博物館里欣賞大師的雕刻，嘴里反復贊嘆著拿起一個個超夢頭盔展示，毫不吝嗇溢美之詞，完全沉浸其中！
“這是演的還是真喜歡？”宋河有點迷茫，“光外形夸了夠五分鐘了，還這麼激情滿滿？”
“頂級演員的信念感。”相曉桐語氣佩服，“效果不錯，他吹了這半天，我都感覺超夢頭盔有股子奢侈品質感了。”
終于展示完五個頭盔，勃朗寧笑容滿面，繼續往下說。
“超夢頭盔，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你超越夢境的機器！”
“夢是上帝賜給人類的禮物，但這份禮物卻並沒有發揮到極致，夢是易碎的，我們總是在美夢進行到關鍵處時，被周圍的風吹草動驚醒，夢是參差不齊的，有些夢境可以實現我們內心深處的幻想，而有些夢境卻瑣碎無味，夢更是短暫稀有的，誰也不知道今晚入睡後會不會做夢，但絕大部分的夢卻總是沒過癮就消散了。”
“現在，有了超夢頭盔，我們終于可以自由超越夢境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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