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笑了笑，注意力從直播上移開，又去看月球艦方案，開幕式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回事，工作要緊。
豈料，變化突生！
屏幕上忽然彈出一個小窗口，泛著刺眼的紅光。
兩人同一時間扭頭望去，小窗口里又分出好幾個圖，每張圖里都有一道凌厲的長線，長線旁標注著速度變化和經緯度高度坐標。
50馬赫！
宋河還沒反應過來，圖上目標的實時速度從50馬赫驟降為0.1馬赫，僅用不到兩秒！
“貝茨球！”相曉桐驚呼，“又冒出來了！”
“這經緯度位置……去看機器人奧運會開幕式了？”宋河震驚，“沒錯，停住了！”
夫妻倆頭皮發麻，死死盯著圖里的不明物體，從雷達判斷那東西只有不到半米寬，尺寸大概和健身房里的健身球差不多，但它突然從北極出現，峰值速度飆到70馬赫，進入境內後很快降為50馬赫，緊接著直接降為零！
高度變化同樣詭異，從北極出現時先急劇上升到三萬米高空，抵達終點後再急劇下降至千米高度，畫出非常筆直的豎線。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證貝茨球的恐怖移動能力了，這東西像是完全無視牛頓定律的存在，飛起來隨心所欲，難以想象此等高速究竟以什麼為動力，它所破開的天空又為何毫無痕跡！
“上三萬米高度是不是為了躲避觀測？”相曉桐猜測，“人類常見的各種飛機飛不到三萬米，它是觀察之後，認為三萬米以上行動很安全嗎？”
“雷達捕到它了，為什麼它不像之前那樣跑？”宋河在意另一件事，“之前雷達一發現它，它就拼命撤退！今天怎麼如此反常？”
夫妻倆皺眉，感覺有些驚悚，往常貝茨球一直偷偷摸摸，今晚忽然不管不顧起來，這種反常讓人覺得詭異，事情在起變化。
懸停了短短二十秒後，貝茨球再次高速移動！
它猛升高度至三萬米，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直線前往南極，速度再次飆升到70馬赫！
這種速度下，地球的尺寸對于它來說像自家客廳一樣小，很快貝茨球向著南極扎下去，高度短短幾秒內降為零，消失！
辦公室里久久沉默，盡管早就見過這種場面，但再見一次，依舊是滿心的驚濤駭浪，喝杯茶的功夫，一顆貝茨球穿過了整顆地球，這種機動性完全不是現有理論能理解的。
雷達窗口關閉消失，窗戶上只剩計算器和機器人奧運會開幕式窗口。
計算器們歡快地跑著數據，開幕式已進行到運動員入場環節，熱熱鬧鬧，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剛剛彈出的窗口只是短暫的幻覺。
足足十分鐘後，王將軍大概忙完，來消息了。
【看到沒有？這回不避人了，它應該在觀測開幕式現場，二位有何見解？】
“難以理解。”相曉桐打字，“如果說是因為開幕式動靜太大，它來看熱鬧，那麼之前那次它觀察郵輪就無法解釋了，雖然郵輪也做了煙花表演，但規模不值一提。”
“我以前覺得這東西純粹是個毫無章法亂看的探測器，但今晚我有了另外兩種猜測，都很荒謬，但排除掉那些普通的猜測之後，這兩個荒謬的猜測反而有一絲絲可能。”宋河打字。
【什麼猜測？】
“第一種猜測，貝茨球其實不是一個實物，而是一個投影。”
【這個我們想到了，它的速度和加速度確實不像一個正常的物體，可能是某種高維在低維的投影】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用激光燈逗貓咪，激光燈的小紅點照在地上牆上，有些貓咪會去試著撲，主人只需要輕輕晃動手腕，小紅點就能以極高速度移動，快到貓咪根本無法捕捉】
【貓咪眼里激光小紅點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小生物，像一個紅色的螢火蟲，貓咪會對這只螢火蟲的飛行速度感到詭異，它根本不像正常昆蟲飛出的軌跡，貓咪不能理解小紅點是從主人的激光筆里射出來的，我們現在就像貓咪，貝茨球或許就是一個激光點】
【但從雷達上看，它確確實實是個實物，可能投影也會以實物的形式存在，不過我們目前還無法理解】
【更無法理解的是貝茨球的目的，總不能真是來逗貓的吧？從歷次貝茨球的行為模式看，它帶著一層謹慎和偷偷摸摸的感覺】
“第二種猜測，它在觀測智慧生物。”宋河繼續回復。
【細說？】
“上次我見它，是買了郵輪帶天才院神童們出海度假，船上的神童們毫無疑問是全人類最聰明的一群孩子，高智商孩子極度集中。”
“這次機器人奧運會開幕式，我也給天才院的孩子們發了現場票，不止當年郵輪上那一屆，下一屆天才院神童也去了大半，另外各國政要、富豪、學者之類的社會名流也雲集現場，這幫人高智商怪物率也很高。”
“說起來荒謬，但這是我能從各次貝茨球事件里找到的唯一共通點，如果擔心技術爆炸，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監視整個種群最聰明的一群人在做什麼，或許貝茨球能用某種手段，感應到高智商生物的聚集，繼而在合適的時間前往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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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奇的想法，但有疑點，為什麼貝茨球不去前科大觀察？前科大除了有天才院的孩子，還有各地考進去的狀元，另外其他世界名校為什麼它不去看？再有一些大型國際學術會議，也是匯集世界頂尖的聰明大腦，為什麼貝茨球缺席？】
“的確，這是個疑點，我想到的一些解釋都非常牽強附會。”宋河回答，“比如它測的是附近人群的平均智力，比如它需要露天觀察，比如它不想暴露自己的蹤跡，不會每次都去觀察，只會挑合適的時間觀察。”
【有意思的說法】
王將軍這是在委婉地否認，宋河笑了笑。
“組合。”相曉桐忽然打字。
【組合？】
“有時候一顆大腦單打獨斗不會有什麼大成果，但契合的大腦組合在一起，會一加一大于二，就像我跟宋河，我自己做研究的速度差不多是1，但和宋河在一起之後，速度翻到了5，很多成果如果我們倆念頭不踫撞，壓根出不來。”相曉桐回復。
【就像化學反應是吧？每個人是一種原材料，正確搭配起來才能起爆？所以貝茨球能感知到一些有危險的天才搭配，一旦這種搭配可能出現，它就前往觀察？】
“我這也是從宋河的思路上延伸想的，細想想也挺荒謬。”相曉桐回復，“如果真這麼玄乎，貝茨球就不止是能感知智商了，簡直能感知命運了。”
【二位的意見我們會研究，時間不早了，不多打擾，有關于貝茨球的消息我還會第一時間給二位發】
夫妻倆面面相覷，片刻後都苦笑一下，繼續算各自的方案，仿佛無事發生。
……
7月2日下午。
夫妻倆依舊站在落地窗前算個不停。
落地窗中間掛著兩個窗口，分別是賽事直播和網友評論，兩人算累了或等計算器的間隙便瞄一眼。
正在進行的項目是10米氣步槍，人類運動員和白老師運動員站成一列開槍，氣氛寂靜又刺激。
10米氣步槍听起來很簡單，區區十米，似乎找個老奶奶來都能打中，實際情況相當夸張，靶子太小，五環的大小相當于一塊錢硬幣，十環的大小0.5毫米，和高考要求的中性筆筆尖一樣大，普通人壓根看不清靶子……運動員很多也看不清，靠肌肉記憶打，手穩者勝。
頂尖人類選手的水準還是相當猛的，失誤一點打到9環，大部分選手槍槍十環，10.3環、10.7環、10.8環交替出現。
但白老師更加逆天，選為射擊運動員的白老師，手臂做了專門的精細化改裝，固定之後四平八穩，成績高的像計分器出了bug︰
10.9環、10.9環、10.9環、10.9環……
網友們集體看傻眼。
“高級 基生物對低級碳基生物的無情吊打！”
“這比賽看起來好奇怪，感覺很有意思，又感覺很沒意思，白老師純純開掛啊，槍槍10.9，這還玩啥？”
“有人類射擊選手心態崩了，七環都打出來了！”
“賽前我看好多人信誓旦旦分析，說現在機器人的穩定性比起普通人很強，比起射擊冠軍還差一截，結果現在白老師秀肌肉了。”
“純粹讓機器人比賽看著很爽，純粹讓人類比賽看著也很爽，但機器人吊打人類的比賽，怎麼看怎麼別扭！”
“白老師完全神槍手，不知道打手槍機槍大狙是不是也這麼穩？實戰里射擊也這麼準的話，人類軍隊靠剛槍壓根拼不過白老師，差距太大！”
“廢話，哪怕白老師打槍不準，靠對射打仗人類也打不過，白老師可以量產，在工廠里 每天造上萬個，哪怕戰損比十比一，也能把人類耗死，我懷疑這項目純純炫耀武力的，你們看觀眾席上一些外國首腦臉色凝重了。”
宋河微微一笑，他搞這場運動會就是為了展現技術，盡管很多人會噴白老師勝之不武，但他本來也不是沖著體育精神搞的運動會，現在目的達到了。
其實射擊技術還是其次，這年頭靠打槍定勝負的大國戰爭幾乎絕跡，最次也是靠炮戰，白老師射擊準頭的用武之地，僅局限于參加一些反恐緝毒戰斗，規模很小。
宋河真正的目的，是為將來的白老師手術醫生鋪路！
患者很難相信機器人動手術的效果，大部分人感覺機器莽莽撞撞，下刀沒輕沒重。
屆時可以拿出機器人奧運會上的射擊項目視頻，證明白老師的手是世界上最穩的手，比奧運冠軍還穩，沖破人類極限！
“我搞定60了。”相曉桐累的轉脖子，“你呢？”
“我也差不多。”宋河說，“這回咱倆挺同步。”
“我看了，月球艦更麻煩點。”相曉桐笑道，“正好你水平也比我高點，比例湊巧一致了。”
……
7月4日下午。
籃球賽正在進行，觀眾們和人類球員們完全看呆了。
白老師們狂暴地奔跑，炮彈般傳球，並在球場任何位置起跳投籃，且無論距離多遠，逢投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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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打時人類籃球隊還猛打猛拼，試圖證明實力，打了不到五分鐘全泄氣了，被白老師們神乎其技的超遠距離投籃驚得目瞪口呆，全員處于蒙圈狀態，打了半輩子籃球沒遇到這麼開掛的對手。
比賽結束，比分是108︰6，人類球隊被干的稀碎！
籃球迷們相當崩潰。
“開掛是吧？演都不演了？”
“這對嗎？這也太禮崩樂壞了！白老師手里那籃球跟帶制導一樣！”
“從沒見過頂級球星表情這麼茫然，在白老師面前他們成新兵蛋子了……”
“不是……這籃球比賽沒意義了啊……怪不得前幾天其他項目的粉絲反應那麼激烈，我現在也他媽的很無語……”
“如果白老師是那種機械塑料外觀也就罷了，畢竟看體育運動很多時候是欣賞人類肌體的舒展和澎湃，偏偏白老師是真人外觀……打球動作居然這麼賞心悅目，相比之下人類球員動作笨的跟鴨子一樣了……”
籃球迷在哀嚎，非籃球迷們則在冷靜分析其他的。
“驚了，又是一場秀肌肉比賽，怪不得宋河最初定籃球賽展示白老師，這畫面整的和電影特效一樣！”
“力量和技巧的完美結合，白老師已經成熟到登峰造極了！我現在有種不好的預感，網上都說白老師七十萬一台，但看這質量，七十萬真的太少，賣一百萬都是正常價，我懷疑宋河說不到八十萬，只是前期促銷價，後期會漲到百萬以上！”
“快速傳球考驗團隊合作，搶球考驗敏捷和眼力，投球考驗肢體動作精確度，大開大合的風格考驗電力續航，此次籃球賽，白老師已成六邊形戰士！”
“75！”相曉桐扭頭報數，“今天狀態不錯，進度快了些，老公你到多少了？”
“80！”宋河道，“勝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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