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長好，相院長好，我來自南美洲的安第斯，通過今年的全球統考考入星際探礦專業。”女生開口，略帶口音的普通話。
“首先我想簡單表達對全球統考規則的感謝，第一年綜合申請入學制時，我因為出身低微，沒有學術大牛的推薦信，最後沒申請到入學機會，後來改為全球統考，我有幸考進來了！”
“我是老家周圍幾座大山里，過去五十年內唯一來到世界頂尖大學的學生！可能我的家人同鄉此刻也在收看這場直播！”
“歡迎！”相曉桐笑容欣賞，“能全球統考進來，實力不比高考進來的學生差，星際探礦專業我記得今年全球有410萬人報考，最後只收700人，能考進來非常不容易！恭喜你！”
“謝謝院長！”女生猶豫一下，“我有兩個問題，一個尖銳一個溫和，希望兩位院長能選擇一個回答。”
場上氣氛微微詫異，宋河也歪頭好奇。
“非常非常抱歉，前科大給了我接受頂尖教育的機會，還給我報銷了跨洋機票，我非常感恩，但再三猶豫，我還是想問這個尖銳問題，我怕這是我大學期間唯一能和宋院長交流的機會，如果我不問出來，可能後悔終生。”女生語氣緊張微顫，明顯在努力鼓起勇氣。
“哦？”宋河意外，“這麼大的問題嗎？請講！”
“我父親和我爺爺是職業軍人，五年前在一次和毒梟武裝的夜間交戰中被包圍，打光彈藥後遭到殘殺，他們整支部隊六十多人被殺光了。”
“那支毒梟武裝的幕後老板我不能說是誰，他得了絕癥，原本活不長了，我家鄉所有人都盼著他死掉，但後來卻有消息說，他去亞洲冬眠了，他的財富足夠讓他在冬眠中心永久地活下去。”
“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但我也看到新聞上說，燈塔很多臭名昭著的金融犯罪者目前也都來乘黃冬眠中心進行了冬眠，他們在金融犯罪中掠奪全世界的財富，卻逃脫了燈塔的法律制裁，並用這些黑錢給自己買來更長的壽命。”
“我的尖銳問題就是，乘黃冬眠中心會不會考慮對客戶進行某種篩選，將那些靠犯罪手段獲得巨額財富的人拒之門外？如果乘黃冬眠中心來者不拒，給罪犯提供更長的生命，是否算一種巨大的不公平？”
大劇院里一片低嘩，不少學生和家長目瞪口呆。
全球直播，當面讓院長解答如此尖銳的問題，瘋了嗎？
台上相曉桐的笑容消失，神色嚴肅起來，宋河的臉藏在面具後，看不出表情。
“謝謝你的問題，首先向你英勇犧牲的爺爺和父親致敬，打擊毒梟的事業非常偉大。”宋河拿起話筒，“正常情況下只能問一個問題，但對你破個例，請你先說說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場上氣氛一片古怪，學生和家長們神態各異，果然這麼尖銳的問題是無法回答的。
拿話筒的女生表情僵硬，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和害怕，但還是強行擠出笑容。
“我的第二個問題比第一個問題更重要，如果兩個問題里您選擇回答一個，可能第二個問題的意義更大一些。”女生語氣依舊輕顫。
“在我安第斯的家鄉，普通人生活極度貧困，這些年開始出現越來越多餓死的人，很多人試圖從雨林里找食物，卻常被有毒的野味給毒死，或在山里被毒蛇咬傷後中毒而死。”
“我們家比較富裕，不為吃飯發愁，我小時候的朋友家里很窮，有好幾次她偷偷找我，說家里快沒有吃的了，問我能不能從家里偷一些食物給她。我給她一袋糧食，她就千恩萬謝非常高興地說她爸爸媽媽不用餓死了，每次我都非常難過。”
“我一些親戚家里的孩子沒錢上學，連字都認不全就輟學去打工，往往是去當背包客運貨，在遍地蛇蟲的雨林里走上百公里夜路，很多人沒長到成年就在幫派火並或警匪交戰中被打死了，家里沒有孩子干活，他們年老體衰的父母又面臨沒飯吃的晚年。”
“我學過一些東亞的歷史，發現上世紀這里也一窮二白，但現在這里成了全球最富裕發達的地方，而且不是靠殖民掠奪成功的，是靠自力更生慢慢變富的。我想知道，您認為我們南美洲該怎麼擺脫大規模貧困，該怎麼解決饑荒問題呢？很多媒體說您是本世紀末葉的財富之神，您能重塑全世界的經濟發展，我想听听您的意見。”
劇院里響起一陣掌聲，第二個問題一出，氣氛總算緩和下來了。
宋河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腦屏幕，微微意外。
就這一小會兒功夫，直播間人數變化巨大！
藥院開學典禮的演唱會熱鬧無比，直播間人數目前定格在八千萬，不再上漲。甚至隱隱有下降趨勢。
而此刻的問答講座，觀眾人數卻沖到足足七千萬人，每秒上漲數萬！
這可不是什麼新品發布會，只是新生開學的一場小活動而已，甚至沒有任何提前宣傳，也沒用乘黃的官方號直播，是盧庚的個人號在播，居然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沖到這種規模，簡直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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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評論正在反復刷一個詞。
“這新生真莽啊，這麼天真嗎？第一個問題不純純的直播事故？”
“壞了，直播事故了，第一個問題搞得宋河下不來台啊！”
“宋河在拖時間了，妥妥的直播事故！”
“估計宋河相曉桐會回答第二個問題吧，第一個肯定不答，怎麼答都是直播事故，說篩選客戶意味著大量丟失客戶，說不篩選客戶又挨罵！”
“只能是答第二個問題了！第一個問題咋回答啊？”
網友們預期非常一致，認為兩個問題只有後一個能答，前面是送命題。
宋河拿起話筒，點點頭開口。
“感謝你兩個精彩絕倫的問題！”
“你的第一個問題確實非常尖銳，你問完之後現場觀眾尷尬壞了，我看直播間里全球網友也捏把汗。”
“很多人猜測打賭我不會答第一個問題，因為如果我說篩選客戶，意味著丟失數以億計的利潤，我說不篩選，意味著乘黃公司形象變得邪惡，最好是保持沉默，事後買買媒體把事情壓下去，很多公司做不道德生意時都是這樣干的。”
劇院里一片死寂，觀眾們傻眼了，很多人驚得呼吸都暫停，沒想到宋院長開口就捅破窗戶紙！
“但大家都猜錯了，這兩個問題我都會坦誠回答，按順序來。這位同學有兩位親人犧牲在緝毒戰斗中，我有必要認真答復她的問題，表示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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