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依之前滿身珠光寶氣，喜歡亮閃閃的昂貴小首飾，此刻手鐲耳環卻全消失了，衣服也從青春活力風變成休閑耐穿的款式，素面朝天頭發微亂。
漂亮倒依舊漂亮，但整個人明顯褪去一層色彩，像是毛色漂亮的活潑鳥類因為營養不良而羽毛灰暗。
衣著打扮的變化倒還是其次，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大改，宋河印象里的趙依依永遠眼神亮晶晶，一股子精力旺盛的活潑，好像從來不會疲憊。
但此刻，她在……仰頭睡覺。
腦袋枕在沙發上，嘴巴大張，感覺下一秒就要打呼嚕，一副通宵沒睡又被領導叫起來開會的疲憊狀態。
渾身散發一個字，累！
宋河啪啪拍掌，把她驚醒。
“哦！你來了！”趙依依看他一眼，伸手搓搓臉，沒精打采。
“趙園長你這什麼情況？”宋河好奇，“一晚上沒睡？干嘛來著？”
“學習。”趙依依苦笑道，“不知道為什麼，白天學東西沒狀態，夜里學東西格外精神，慢慢的黑白顛倒了，往常這時候我還在家睡覺。”
“學習？”宋河更好奇，“你不是早把學習扔了嗎？又開始學什麼？”
“數學！被猩猩嘲諷了，氣不過開始學的，學幾個月了。”趙依依臉紅，“隻果辦了個小夜校，教理工科，四百多猩猩猴子在里面學，我去視察情況，結果當眾露餡。”
“露餡？”宋河笑道。
“那堂課是劉禮安講的數學奧賽題，它出題讓底下限時做，隨機叫學生起來回答。”趙依依尷尬回憶，“我坐在後面，附近猩猩猴子都是成績比較差的那種，偏偏我又認識，他們就鬼鬼祟祟問我答案，我試著做了半天，做出來一個答案告訴他們，他們互相傳我的答案。”
“劉禮安看他們嘀嘀咕咕就提問，結果一個黑猩猩站起來報我的答案，錯了。”趙依依臉紅，“那死猩猩情商跟沒有一樣，還一臉不服大聲嚷嚷，說它答案是從我那兒抄的，結果全班都知道了。”
辦公室里一陣笑聲，寧默張芷蕾和丁陽澤早听過好多遍這個故事了，但朋友的糗事永遠值得嘲笑，宋河頭一次听，笑的最大聲。
“那我能怎麼辦，不能被一幫猩猩猴子看扁吧，只能悄悄惡補數學。”趙依依嘆氣，“好累！”
“有空可以去數院讀個研，想跟哪個老師我安排。”宋河說。
“好，我回頭看看哪個老師適合。”趙依依點頭。
宋河把手機掏出來展開，點擊幾下，調出門口走廊上的監控，放在桌上。
對面四人看了一眼，交換眼神，這舉動太謹慎了。
“言歸正傳，今天的事情非常嚴肅。”宋河坐下來。
“劉禮安要捐一棟實驗樓，弄幾十個猩猩實驗團隊搞研發，咱們允許，但整個過程必須是透明的，必須嚴格監管！”
“為什麼？這些猩猩猴子不像你們想的那麼人畜無害，它們在咱們面前表現的又傻又甜，背地里狡詐異常！”
“絕不允許它們自己胡來，每個研發項目都要申請報備，我親自看，批準了才能開始做，不批準嚴禁亂做。”
“實驗材料的采購，由動物園統一進貨，數量種類清清楚楚記錄，不能有一點遺漏。消耗量進貨量要嚴格對賬，包括用完的空瓶空包裝，全部要清點好。少一瓶試劑也不允許。”
“需要的儀器設備我來訂購，所有儀器設備我要裝後門，每台儀器運行多久，多大工作量，我會對照實驗日志抽查。”
“整棟樓裝滿監控，明著的攝像頭和暗著的攝像頭，監控畫面要24小時暢通，有攝像頭故障了，你們第一時間補上。”
“另外，我要在每個實驗室安插人手。”宋河道。
“人手？”寧默一愣，“有沒有泄密風險？”
“放心。”宋河沒多解釋，“我會派一批少年班的孩子過來值班，名義上是給猩猩猴子們當技術顧問。另外每個實驗室我會派白老師，24小時不離開，幫我盯著。”
對面四個動物園高層嚴肅點頭，既然宋河這麼嚴防死守，必然是知道些什麼，听令照做就對了。
幾個人開始聊細節，聊著聊著宋河突然停下，看向桌上展開的折疊手機。
對面四個人也看向手機，臉色微變。
走廊里出現一道身影，躡手躡腳靠近，劉禮安！
劉禮安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卻沒有敲門，悄無聲息湊近門板听。
宋河忽然滿面笑容開口，“最後聊聊劉禮安捐實驗樓這事兒，我的態度是大力鼓勵！給予猩猩猴子們充分的自由！要當成動物園的重點發展方向去做！”
對面四人心領神會，抬高聲音附和，猶如打雞血。
宋河用手往下壓了壓，示意無需提高音量，顯得刻意。
“劉禮安這孩子一直有出息，從金融市場賺錢了，積極投資實業，非常合我胃口，生物實驗室也是個好方向，畢竟我就是做藥起家的，技術上來了，賺錢很容易。”宋河滔滔不絕起來。
“他打算投資五個億，蓋樓蓋實驗室基本夠了，但硬件只是一方面，純靠猩猩猴子們摸索著研究，得好多年才能步入正軌，還是得派點老師來教他們，幫他們快速入門！”
“至于研發方向，我覺得可以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承接一些人類醫藥項目，做出來了賣給人類社會賺錢，另一部分是做各種猩猩猴子自己的藥物，這是一片尚待開發的領域。”
“現在猩猩猴子們很多病沒法治，太多人類藥物它們沒法直接用，處于缺醫少藥的狀態，但將來二代腦泉推廣之後，融入人類社會的猩猩猴子必然越來越多，到下個世紀可能達到百萬、千萬乃至上億的規模，肯定要有相應的藥物發展出來！”
“所以，我們也要引導猩猩猴子們更多研究自己，在醫藥領域自力更生！”
宋河說到這，門外的劉禮安終于抬手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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