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圖書館。
禿頭強者楚龍坐在桌邊，眉頭緊鎖地對付題目。
題目抄在一張紙上，總共四道，他已解出三道。最後一道束手無策，已躊躇了半小時，額頭隱隱見汗。
“不可能啊……那小子能做出來，我沒理由做不出來……”楚龍喃喃自語。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拉開旁邊椅子，砰地坐下。
“我被我大姨氣死了！”仇靈珊氣鼓鼓道，書包放在桌上，嘩啦啦往外掏中性筆。
楚龍不動聲色拿起習題冊，把正在做的那張紙壓住藏好，“怎麼了？”
“我上個月不是要了幾本拓撲書嗎？”仇靈珊泄氣，“書到貨了，我大姨居然送給宋河了！我以為大姨很疼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失寵，還是因為高一的臭弟弟失寵！”
听到這個名字，楚龍眼皮一跳，沒說什麼。
仇靈珊自顧自地小聲碎碎念，語氣不忿，“大姨還給我吹宋河來著，吹的特別離譜！”
“大姨剛開始給我解釋書的去向，還裝出一臉愧疚，一吹起宋河來，她什麼都忘了，直接眉飛色舞呢！我感覺她根本不愧疚，她肯定覺得那些書給我不如給宋河！她中了宋河的邪！”
“臭大姨！胳膊肘往外拐！”仇靈珊撅嘴，悶悶不樂。
“吹噓宋河？怎麼吹的？”楚龍眼神精光閃過，語氣卻漫不經心。
“大姨說，宋河昨天中午剛開始學拓撲，晚上就把四道題做出來了。”
“還說宋河短短半天內，把偏微分方程能聯系幾何和拓撲參悟了出來。”
仇靈珊冷笑，“純扯淡！半天時間，怎麼可能？”
楚龍也笑了，“半天不現實，再聰慧也得一星期吧。”
“對啊，你這麼強，當時不也熬了一星期？”
仇靈珊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仿佛楚龍是不容置疑的數學天花板。
楚龍微微頷首，沒說什麼，繼續听她嘮叨。
“我上午越想越氣，我想找宋河切磋一下，殺殺他銳氣。”
“但是想來想去沒找到合適的理由，直接過去挑戰，好像有找茬的嫌疑。”仇靈珊撅了撅嘴，“不過我找到了這個！”
她翻了翻題本，抽出一張紙，紙上四道題目。
楚龍看了一眼，眼皮狂跳。
“我找人打听了，宋河昨晚解的便是這四道題，我也試試！他能解出來，我肯定也能解出來！”仇靈珊拿起筆，忽然扭頭，“你應該都會吧？”
“嗯，簡單的題目。”楚龍儒雅微笑，大師風範。
仇靈珊點點頭沒懷疑，她對楚龍的實力向來信任，只是隨口一問。
“話說宋河破了你紀錄，你有沒有受威脅的感覺？”仇靈珊壓低聲音。
“單一類型的幾道題而已，數學又不僅僅是這些。”楚龍雲淡風輕，“我沒怎麼關注此事。”
“穩！不愧是國獎，心態就是穩！”仇靈珊有些小崇拜，豎了個大拇指，不再廢話，低頭做題。
楚龍翻開競賽題本，正巧做到高難度拓撲題部分，他額頭冒汗，維持著臉色的鎮定，演算起來。
忽然，余光瞥到一道眼熟的身影！
楚龍抬眼一看，宋河背著書包路過，到窗邊的自習桌坐下，和對面白皙發光的校花莊啟顏打了個招呼，悶頭學習起來。
記得這學期第一次見他時，他身上還是螻蟻氣息，也就是沒有氣息。
可如今再見，竟然涌起一絲危險感，像面對凶猛的獸類！
區區高一而已，為何會帶給我這種感覺？哪怕是省獎的仇靈珊，氣息也是人畜無害的……楚龍眯了眯眼，眼神中閃過一抹困惑。
他搖搖頭，低頭在草稿紙上專心演算起來。
大部分時間，他專心鑽研題本最後幾頁的題目，偶爾趁著仇靈珊不注意，他便偷偷從題本下方抽出那張紙，盯著第四題沉默許久。
但每次沉默之後，他都沒有下筆，只好把紙又藏回去，繼續鑽研題本。
……
半小時後。
楚龍撓著光禿禿的頭皮，面露難色。
題本最後幾頁的拓撲題上難度了，一道題卡了十分鐘，罕見地毫無頭緒。
“這題你也不會嗎？”仇靈珊的小手忽然伸過來，戳戳他的題本。
“最後幾頁確實難。”楚龍苦笑，少見地束手無策，“第八題往後就解不出來了。”
“我昨晚做到這里，卡了兩個小時！”仇靈珊嘆氣，“最可恨的是，答案的步驟是略！”
“回頭問老師吧，老師都未必懂。”楚龍也嘆氣。
楚龍和仇靈珊雖然強，但也不是萬能的，偶爾會遇到兩人都解決不了的題目。不過也無需焦慮，其他競賽生不會的題只會更多。
“題本先不管，給我講講這題吧！”仇靈珊把一張題紙拍過來，眉頭擰成小疙瘩，“是宋河昨晚做的第四道題，我看半天了沒思路。”
仇靈珊有點沮喪，她很不願意承認，但宋河確實是有點東西的。至少在拓撲這方面，好像臭學弟有點過人之處。
楚龍臉色僵硬了一下，快速眨了眨眼，“交換題目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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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仇靈珊一怔。
“你去問老師競賽題本上的題，學會了回來教我。然後我把這第四題教給你。”楚龍道。
“好！”仇靈珊爽快答應。
她放下題目紙，打開競賽題本，也繼續攻克最後幾頁的拓撲題。
攻克了半個多小時，依然沒有頭緒，她急得不停撓頭發，扭頭看旁邊的楚龍，也是毫無進展，于是她松了口氣，停止撓頭發，開始走神。
仇靈珊眼神往四周亂瞟，忽然定格在窗邊，注意到悶頭做題的宋河。
她眼神一亮。
“誒！我拿著題本去問問宋河怎樣？”仇靈珊用胳膊肘捅捅楚龍。
“他又做不出來，問他干嘛？”楚龍搖搖頭，不覺得是好主意。
“就是要他做不出來啊！”仇靈珊道，“我一想到我的書被大姨送他了，我就不爽！我想過去刁難刁難他！大姨不是吹他半天學懂拓撲嗎？真這麼神速，今天應該能把難題做出來了吧？”
“你想去找茬，那就去吧。”楚龍笑了笑，“你一個高三師姐，找高一弟弟的茬，不丟人？”
“有什麼丟人的！找茬多好玩！”仇靈珊奸笑起身，抓起數學題本離開。
楚龍搖頭失笑。
……
窗邊，宋河埋頭做題。
自從昨天頓悟拓撲之後，他有點愛上數學了，上午狂做了一上午的拓撲題，級別連續猛升，此刻已是白銀70級！
距離黃金段位越來越近了！
白銀還是在凡人堆里摸爬滾打，黃金才是真正的強者！
生物目前只有白銀53級，最初宋河生物級別比數學高，結果一個頓悟，局勢一天逆轉。萬萬沒想到，數學會成為自己的強勢學科！
宋河偶爾思考，生物該怎麼頓悟爆級別？生物這玩意好像背誦的知識多，沒什麼需要絞盡腦汁狠狠思考的，想達成頓悟似乎很難。
除非像達爾文一般，環球旅行一圈，突然頓悟出進化論的秘密。但宋河不認為自己有此等載入史冊的本事，至少現在不行。
忽然，旁邊的椅子拉開。
一個頭發短到毛茸茸的女生坐下，眼神銳利，絕非善茬。
“宋河同學你好！我是仇靈珊，數學競賽隊的。”仇靈珊主動打招呼。
對面做題的莊啟顏猛抬頭，警惕地盯著仇靈珊，又不安地看看宋河。
“久聞學姐大名！”宋河禮貌回應。
他心中暗自疑惑，仇靈珊來找我干啥？
我專心做題的風姿，帥到她了？
“听說你昨天把翟老師的四道題全做出來了，在拓撲方面很強，我想找你問幾道拓撲題。”仇靈珊開門見山。
哦，原來慕名而來，看來翟珠的四道題確實夠坑，坑的全校都知道。
“學姐你不會的題，我更不會了。”宋河笑道。
他並非謙虛，眼前這位可是省獎得主，估計數學水平要麼黃金段位，要麼白銀巔峰，是絕對的強者。
“試試嘛，術業有專攻，我別的方向學的不錯，但拓撲我真不行！”仇靈珊把題本擺出來，“從第八題開始到最後，你看看有會的嗎？”
“題本上的題啊！那我試試。”宋河低頭讀題。
仇靈珊露出一絲微笑，魚咬鉤了！
等會兒死活做不出來，殺殺你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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