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到了頡秀宮,見過了母親婉妃,說起在路上遇到太子的事。
他眉飛色舞道︰“母妃不知道,今天我和太子一同遇到了新晉封的永泰公主,那丫頭可好玩了!”
話沒說完,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插進來︰“什麼好玩?甄玉那丫頭最可惡了!都是她害得我這麼久下不了床!”
原來岑凌霄的妹妹岑熙嬌也在這兒,上次她受了那一鞭子,背上傷勢不輕,所以一直留在婉妃這兒養傷。
這些天,她背上的傷口逐漸愈合,總算能下床走動走動了。
岑熙嬌恨透了甄玉,更听不得任何人說她的好話,哪怕說她“好玩”那都不行。
岑凌霄嘆了口氣,他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妹妹的頭︰“錯的本來就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你看,終于遇上了一個硬茬吧?”
岑熙嬌氣得眼楮都紅了︰“三哥你怎麼站在甄玉那邊?!我才是你親妹妹好嗎!”
岑凌霄嘆了口氣︰“妹妹你太笨了,我這個人,一輩子只站聰明人。”
他見妹妹真的發火了,趕忙賠笑道︰“不過你是我親妹子嘛,笨就笨一點,我不嫌棄。”
岑熙嬌委屈極了,她嚷嚷道︰“我知道了!三哥你看上了那個甄玉!哼,我勸你趁早歇了這份心!她是太子的表妹,她只會站在太子那邊!”
岑凌霄毫不介意,他笑笑︰“那又怎樣?我就看上她了!”
婉妃本來搖著紈扇,笑盈盈听這對兄妹拌嘴,兒子這麼一說,她的臉色一凝。
“老三,你說真的?”
“真的。”岑凌霄認真地說,“母妃,我看上甄玉了,非她不娶。”
房間里,安靜下來。
岑熙嬌張大嘴巴,她無比震驚地望著岑凌霄!
這些年,無論她把多麼美的女孩帶到哥哥面前,哥哥永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仿佛視美女如糞土的高僧。害得岑熙嬌差點以為她哥哥是個斷袖!
她還以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女人能入哥哥的眼楮。
沒想到,岑凌霄竟然看上了甄玉,是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甄玉!
岑熙嬌越想越火,她哇的一聲哭起來︰“我不許你喜歡她!你喜歡誰都行,就是她不行!”
岑凌霄掏出手帕,他溫柔地擦著妹妹的眼淚,慢條斯理道︰“那怎麼辦呢?我是非得娶她為妻不可了。熙嬌,如果你真的受不了,那我就只能不要你這個妹子了。”
岑凌霄最擅長如此︰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狠的話。
岑熙嬌愕然地望著哥哥,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婉妃這下子,明白自己的兒子是來真的了。
她一向很放心這個兒子,若說頭腦聰明,十個岑熙嬌也趕不上一個岑凌霄。婉妃最驕傲的就是,她生的這個兒子完美遺傳了她的聰明和冷靜,是個天生就要做大事的人。
而這樣一個胸中有大溝壑的兒子,竟然說出了“非此女不娶”的話,這決不是因為花痴。
婉妃想了想︰“為什麼非要是她?”
岑凌霄笑了笑︰“母妃,你知道今天父皇是怎麼夸獎甄玉的嗎?他說這丫頭的身體里,仿佛住著一個年過而立的賢臣,他還和安祿海說,甄玉未來必有大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子,父皇夸她有大作為。母妃,你這輩子听父皇這樣夸贊過誰嗎?”
婉妃沉默了,她也明白,兒子為何會對甄玉動心了。
三皇子岑凌霄這輩子最大的野心,就是成為儲君,因此在挑選伴侶這件事上,他也只會以這一點當做條件。
別說甄玉天生貌美,就算她丑如無鹽,恐怕岑凌霄也一樣想娶她。
“更何況,我親眼見識過她的博學,雖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有很多微小的細節表明,她對我是有好感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感。”岑凌霄沖著母親擠了擠眼楮,“母妃,這難道不是天作之合?”
“這很難。”婉妃終于皺著眉頭開口,“你也知道,她是太子的表妹,皇後的親外甥。凌霄,她是你天然的敵人。”
岑凌霄笑嘻嘻的,他在婉妃跟前蹲下身來,兩手抓著母親的膝蓋,像幼年那樣親昵地搖了搖︰“母妃,幫我想想辦法嘛。”
就像甄玉只是一個玩具,他只要找聰明的母妃懇求一下,母妃就能從太子哥哥那兒幫他把這個玩具奪回來。
良久,婉妃長嘆了口氣︰“辦法倒也不是沒有,但是這麼一來,甄玉就再見不得人了。”
她低下頭來,看著兒子︰“從此以後,她就只能當一個見不得光的侍妾,就像籠子里的金絲雀。凌霄,你介意嗎?”
“沒關系,我只要得到她。”岑凌霄依然笑眯眯的,他笑得十分沒心沒肺,“哪怕從此把她永遠關在我的房里,不能見任何人,我也不介意。”
甄玉從宮里出來,她剛到家,流金就匆匆迎上前來,皺著眉低聲道︰“玉姑娘,不好了,屋里丟了東西。”
甄玉一驚,趕忙問︰“丟了什麼?”
“姑娘的一對耳墜。”流金比劃著說,“就是那對瓖了翠的銀耳墜。”
今天甄玉入宮,只留了流金一個人看家。
“今天我一整天都呆在屋里,只有中午去了一趟廚房,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流金皺眉道,“吃了午飯,我想幫著姑娘把妝奩盒收拾一下,打開一瞧,那對耳墜子就不見了。”
飲翠不放心,又問︰“是不是姑娘隨手放哪兒了?”
甄玉搖搖頭︰“昨晚我取下來,就放在妝奩盒里,我記得非常清楚。”
四個丫頭一時都沉默。
耳墜本身不算特別值錢,問題是,這屋里竟然進來了賊!
甄玉本以為,發落了那三個婆子,將軍府的僕人們就應該老實了。
沒想到,他們愈演愈烈,竟然開始偷東西。
甄玉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遇到這樣的事,